《東城以南》第4章 濃霧
“看來各位已經相處的很融洽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迴盪在空中。
正當眾人驚奇於這聲音的穿透力時,一位白髮蒼蒼身著青衣的老者笑眯眯的從人群中走來。
那人摸著長長的鬍鬚踱步到山門前說道:“先別驚訝,如今天色已晚,還請各位早些徒步上山吧,不然到了夜晚,我們玄炎派也無法保證你們的安全。”
“什麼,這太陽都只能見到半個了。”
“而且還是徒步,萬一迷路走失了怎麼辦。”
“更何況這深山老林的,出了事也沒個人知道,他是要害死我們嗎。”
“故意的吧誰不知道玄炎山山路漫長崎嶇,現在才告訴我們有什麼用。”
老者不理會這些言論,眨眼間的功夫就又消失在人群當中。
天色漸晚,四周的能見度顯然比剛來的時候低了許多,沒有一個人上前,大家都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猶豫不決。
眼看日頭不如先前,白小諾見還是無人向前有點焦急,再不走真的要來不及了,但她又不想出這個頭,雖然其實也沒什麼,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當她反覆抬頭看著天邊掠過的飛鳥時,原本在她身旁的宋嘉野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再偏過頭時,就見兩道身影同時出現往山門內走去,而宋嘉野便在其中,她趕緊招呼春桃跟上去。
山門內有三條岔路,宋嘉野走得快她沒注意到他選了哪條路,只好隨便選了一條,反正終點都一樣。
不知是不是錯覺,山門後的玄炎山比外頭又暗上了許多,兩旁的樹木也在緩緩變化著,從枯木積雪到枝丫茂盛,走在這條小道上彷彿走過了四季。
白小諾驚奇的四處張望著,就連四周的氣溫也比別處暖上許多。
玄炎山深處竟是不受外界控制的世外桃源?
白小諾隨手扯了一把草叢中的一朵淡藍色的小野花別在耳朵上。
將手指掩在袖口處悄悄施法讓自己的身體變得輕盈,順著微風往山上走。
看似在地上走,實則根本沒廢什麼力氣,全靠風推,她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對於即將到達山頂這件事感到既輕鬆又愉悅。
四周安靜的彷彿只有她們兩個,白小諾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時已經晚了。
躲在暗處的幾匹狼迅速地往她們身上撲去,春桃護在她身前一手捅穿一隻衝在最前面的狼,再隨意丟在一旁,其餘原本兇狠的狼被這一幕震懾住不敢再輕易進攻,只是警惕地圍著她們不肯離去。
白小諾見此抓了幾片樹葉在上面施上法術往它們的眼睛飛去,施了法的樹葉如同鋒利的刀片,三頭瞎了一隻眼的狼憤怒的嚎叫,不管不顧的往前撲,兩人足尖輕點,迅速往前逃。
狼是群居動物,再不走的話事情會更加棘手,白小諾帶著春桃往山上跑,半道憑空多出一陣霧氣,越往深處迷霧越濃。
遠遠還能聽見狼群的嚎叫,白小諾絲毫不敢鬆懈,生怕耽誤了上山。
差不多半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兩人還處於迷霧當中,此處的風與先前無異,但這濃霧就是不散。
“小姐,我看這迷霧不是自然現象而是故意為之,恐怕我們要走出迷霧才能上山。”
白小諾抬頭看了看怎麼也揮不散的濃霧,誇張的唉了一聲,伸手拿過春桃身上的包袱從裡面拿出孃親一早塞在裡面的糕點皺眉道:“那好吧春桃,那我們先休息一會吃點東西吧,反正人家也沒說必須什麼時候到。”
春桃聞言一愣,隨即笑道:“小姐這般心態挺好的。”
“那當然,吃飽喝足才能繼續幹啊,你也吃,這是我孃親做的,可好吃了,我願稱之為京城一絕。”
兩人吃飽喝足靠在樹旁一邊休息一邊商討著如何出去。
白小諾腦中閃過無數以前看過的話本。
不知想到什麼迅速直起身來,面露喜悅的拍了拍春桃,說道:“春桃姐姐,我從前看過一個話本,話本中的人也是被困在迷霧中,迷霧覆蓋處是迷宮,他們怎麼走也繞不出這個迷宮最後就這樣死在了裡面,說不定我們這也是迷宮呢。”
“不試試怎麼知道,來吧小姐。”她拍拍衣裳上沾到的灰繼而說道。
白小諾興奮的說道:“我的夜視能力比你好,我先去最高的樹上看看能不能看到這迷霧內的全貌。”
“好,萬事小心,有任何突發情況都要叫我。”
為了減少體力的耗費白小諾只能把自己的身體變得如紙片一般輕盈,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一棵看上去好像是這一片最高的樹,爬上了枝幹往下望去,很好,什麼也看不清。
白小諾有些懊惱,她抬手努力撐著眼皮睜大雙眼想要看清,也不知這霧是什麼做的,看過去四周幾乎被黑霧包裹,彷彿長久不見天日。
足尖一點,想要往上去試試能不能看到黑霧的邊際。
“哎喲喂,啊啊啊啊啊…”
白小諾一瞬間失去平衡,她怕掉落的時候被風吹走,臨時解了法術。
隨即傳來一聲重物砸地的聲音。
春桃聽見這一聲急促的喊叫,焦急的跑了過來,還未等她起身,小桃就已經扶起她問道:“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
白小諾摔得暈頭轉向的,擺擺手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沒事,就是摔了一下。”
等她緩過來後將剛才的情況解釋了一遍,最後說道:“那片黑霧看不到邊界,我本想再往上飛去看看,不知被什麼撞了一下頭,重心不穩摔了下來。”
說完後在春桃的再三強調下,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身體,確認無誤後春桃才開口說道:“小姐,方才我在我們原先待的地方的左前方聽到有溪流的聲音,或許順著溪流我們能找到出口。”
兩人費了點時間才找到春桃所說的那條溪流,濃霧遮掩了她們的視線,只好挨著溪流往上游走。
好幾次白小諾踩空差點掉入水中,鞋襪也早已溼透,她苦著臉忍受著腳上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