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叫遲宥沈榆的火爆新書巷魂是由網絡作者從來風所編寫的現代言情小說。簡介:天台的風很大,日食開始以後,太陽就已經被遮了個完全,姜貝子暫時不敢確定這還是不是她所在的現實世界了,因為半輪紅月正明晃晃的鑲在墨色的天之間。姜貝子跪坐在一面大鏡子面前,徐穎穎躺在她身旁一直昏迷不醒,她…
《巷魂》第7章 能站穩嗎
天台的風很大,日食開始以後,太陽就已經被遮了個完全,姜貝子暫時不敢確定這還是不是她所在的現實世界了,因為半輪紅月正明晃晃的鑲在墨色的天之間。
姜貝子跪坐在一面大鏡子面前,徐穎穎躺在她身旁一直昏迷不醒,她心裡莫名生出幾分擔憂。
“珍珠,你要做什麼?”
姜貝子試著掙了下繩子,但繩子似乎在越收越緊,像是要箍進皮肉裡。
珍珠一臉漠然,看向姜貝子,
“別白費力氣了,你不該低估我想見我孃親的心。”
“那你要我和她做什麼?”
“獻祭。”
這個瘋子。
“那你不能只獻祭一個人嗎?”
珍珠突然笑了一聲,
“你的意思是,讓我獻祭她,放你走?”
遲宥突然聽見一聲遙遠的低鳴。
“這裡果然有蜃。”
沈榆眉頭緊蹙,語重心長的囑咐,
“遲先生還是小心點好。”
遲宥不知道是不是沒聽見,但他向前的腳步頓了半秒就繼續向前走了,
“這裡是……”
沈榆只是稍稍向前走了一步,就明顯察覺到周圍的一切都在發生著急劇的變化,周遭的黑暗像是柏青一樣細膩粘稠的被人從上方拉了上去,隨後黑暗背後的大海以及一幢獨棟別墅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了。
一切都是熟悉的——王叢的家。
遲宥回過頭來看他,神色平靜,
“你猜這裡是不是蜃為我們製造的幻覺。”
一陣海風從深海那邊吹過來,吹的人眼澀,沈榆不由自主的眯了一下眼睛,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姜貝子。”
兩個人說話驢頭不對馬嘴。
遲宥沉默的望向他。
不可否認,遲宥對著他那雙漆黑的眼睛,心底裡升起一陣陌生的、令自己都恐懼的惡意。
和他死在這裡。一個人在他耳邊悄悄說。
這種放縱的惡意來的突如其來,令人膽寒,讓遲宥覺得世界猛然晃了一瞬,讓他心都空了。
但遲宥只是搖搖頭,
“進去看看吧。”
沈榆看了他半秒,自然沒有錯過他的惡意,因為捕捉到他情緒的轉變,一種真切的懷疑從他心底升起來,他開始懷疑是鬼新娘與遲宥聯合起來將他引開是否是為了能更好的殺死姜貝子。
但是為什麼又將他放出來呢?
半輪紅月懸掛在墨色的天空之間,萬里無雲,唯有月亮周圍散發著淡淡紅光。
兩人推門而入,客廳依舊是同樣的擺設,靜悄悄的屋子裡不見半個人影。
兩人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只聽見側邊有輕微的一聲“咔噠”——是開燈的聲音。
兩人看過去,只見一牆之隔的一方空間被一團暖光縈繞了,
兩個人走過去,
就看見一個男人跪在一個女人面前低聲喊,
“媽!我求求你了!我愛她,我愛陳清,求求你了,別動她!”
那個女人雖然背對著他們但不難看出那個背影正是徐穎穎,她狠狠甩了對面的人一巴掌,聲音蕩在靜謐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王悉你他媽瘋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了沒有?那個陳清就是一個賤女人!她一個那麼下賤的妓女怎麼可能配得上你,我勸你早點死了這條心!”
見王悉不理她,她死死掐住王悉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神情輕蔑,
“今天我實話告訴你,這個陳清,三天之後我就一定會讓她舉行冥婚,就憑她那副髒身子,我告訴你,我選她冥婚我都覺得骯髒了你哥哥,如果不是最近查得緊,我怎麼可能讓她來!”
“她不是故意要去做那種事情的!媽,你信我!小清她們家本來就窮,她做這種事情也不是自願的,我保證她嫁給我以後絕對不會這樣了,媽!求求你了……”
聲音到這裡就消失了,兩人保持著原本的坐姿一動不動,沈榆繞到他們面前才發現兩人臉上呈現出一種僵硬的微笑表情,尤其是在這種黑暗靜謐的環境之中就顯得更加滲人。
突然遲宥撞了他一下,沈榆不解抬頭,同時一股難以言表的腐臭的氣息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傳了過來,遲宥朝著角落揚了揚下巴,沈榆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一個女人披頭散髮低著頭站在那裡,靜悄悄的,穿著一身喜服,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呈現出青色的光澤,
遲宥漫不經心的笑了一聲,看向沈榆,像是有什麼惡趣味,
“你猜她是珍珠還是陳清?”
沈榆面無表情的看向她,
“是陳清。”
遲宥似乎想問為什麼,門外突然傳出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打斷他,緊接著一夥人推開門抬著一個花轎走了進來,腳步虛浮,扛著的花轎跟著他們的動作大起大落,在路過他們時那夥人突然齊刷刷的轉頭看向他們,臉上掛著大大的笑,但細看過去他們的笑容全部都是僵著的,外皮也都是滲透出像紙紮的人一般的死氣沉沉,那一隊人雖然有一場喜慶的鑼鼓聲做背景音樂,但綜合這些實際種種來看實在讓人不寒而慄。
突然,遲宥聽見沈榆喊了一聲,
“小心!”
隨後整個人就被沈榆一把撈了過去,兩人身高相似,沈榆似乎沒思考這一點,遲宥一個成年男人衝撞力也大,沈榆與他撞個滿懷也向後頓了幾步,你來我往之間,等兩人搖搖晃晃終於站好,定下神來才看見,原本在遠處的陳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他們面前了。
看剛剛遲宥站的位置,差一點他就能被陳清來個貼臉殺了。
陳清朝他們詭異一笑,隨後頭顱竟像是被誰生生扯下來一般,脖子上裂開一個大口子,她的頭就那麼順其自然歪在右側肩膀上,隨後轉身,順手從桌子上摸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便朝著坐在沙發上的兩人刺了過去,沒到半分鐘,現場已經血流成河,而陳情無察無覺,只是機械般一刀刀刺進去他們身體中。
遲宥扯了一下唇,
“幸虧姜貝子不在這。”
“一拜天地!”
裡面適時響起一陣喊聲,將兩人注意力吸引過去,地下室裡傳出一陣吵嚷的聲音,
而就在兩人失神的片刻,面前的一切已經恢復了往常,陳清也不知去處。
“去裡面看看。”
沈榆低低說了一句,
兩人便順著樓梯進了地下室,地下室裡紅光一片,一對兒喜燭在祭壇上隨風搖曳,而徐穎穎正端坐在正中央的位子上,臉上辨不出喜怒,陳清正被兩個人押著跪在他們面前。
“二拜高堂!”
一個臉蒼白的像紙紮人一樣的一個老頭站在前面喊,
那兩人聽到命令隨後押著陳清轉過身去,陳清哭喊著掙扎之際將蓋頭掙了下去,一張楚楚可憐的臉就出現在兩人面前,
“放過我吧,求求你們了!”
徐穎穎看見那張臉,突然瘋了一樣,表情扭曲的尖聲叫喊,
“你們怎麼回事?不知道摁著點嗎,蓋頭掉下來看見她那張哭喪的臉難道不晦氣嗎?”
她瘋了一樣的衝下來,朝陳清那張臉上狠狠甩了好幾巴掌,
“我讓你哭!我讓你哭!!這是我兒的大喜之日,怎麼輪得到你哭!!”
她扯住陳清的頭髮使勁往她的方向拽,
“你不就是圖我們家的家產嗎?你現在滿意了嗎?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抬頭,盯著沈榆兩個人的方向默聲說了一句,眼神冰冷瘋狂,
“我、讓、你、勾、引、我、兒、子,下地獄去吧。”
時間再次停滯,這一次陳清穿著那身喜服又出現在了徐穎穎身後,凌亂的黑髮間顯出來的只有一隻眼睛和一張裂開的嘴,高高舉起的手上握著刀,就那麼笑嘻嘻的看著面前的這兩個人。
“不是。是放她走。”
珍珠眼睛眯起來,
“我說,放她走。”
見珍珠似乎沒理解自己的意思,姜貝子又重複了一遍,手費力的指了指一旁被綁住的徐穎穎。
“你沒必要這麼偉大,如果讓你偉大的底氣是來源於你確信遲宥能及時趕到救下你,我勸你現在改口,我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過你了,即使我只能見我娘一面之後就會魂飛魄散,我依然會選擇站在這裡。所以我保證,在我完成祭祀之前,他們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能救下你們之間的任何一個。”
“我並不偉大,”
姜貝子看向她,笑容染上驕傲,目光第一次那麼堅定,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已。但我奶奶說靈魂不應該以時間衡量,以重量衡量我,我的靈魂遠不止21克。就像你說我的底氣來源於今天一定能有人救下我,但那不是,我的底氣永遠是,我的爺爺奶奶一定會以我為傲。”
“你沒想過你死以後他們怎麼辦?”
姜貝子聽到這話,表情凝滯,遲鈍了一下繼續說,
“你不是要我的身體嗎?你拿去吧,煩請你幫忙照顧好我爺爺奶奶。”
“你怎麼敢把他們交給我哈哈哈我連你都殺了,他們算什麼?”
“不會的,你會像照顧你娘一樣照顧他們。”
珍珠神情輕蔑,“嗤”了一聲,
“不,我一定會殺了他們。小姑娘,你英勇就義之前能不能想想你還在世的爺爺奶奶啊,讓我想想,我該怎麼樣殺死他們呢……一刀殺了不痛快,嘻嘻嘻,我要慢慢折磨他們……聽他們痛苦的慘叫……啊,想想就覺得痛快啊哈哈哈哈哈!”
姜貝子眼睛赤紅,
“你個瘋子。就算我不在,遲先生也不會放過你,他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
“喲~是嗎?你的靈魂果然至純,但真可惜,我要你,”
她伸出手指在兩人之間來回徘徊,
“和她,你們倆的靈魂,我都要,以血為引,獻祭靈魂,等你們倆的靈魂獻祭出去,我要這面鏡子能窺探世界萬物,能一眼望盡我孃親的前世今生,我要它為我孃親逆天改命,我要它護我孃親事事順遂!”
“為……什麼是我?珍珠?”
徐穎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你不知道麼?哈哈哈哈哈,那是因為你的靈魂邪惡啊。”
珍珠面不改色的看向她,
“你早該知道早在你用你的伎倆哄我入圈的之前,你就已經被我盯上了。”
徐穎穎一臉不可置信,兩行淚瞬時間從眼眶中劃出來,
“你在說什麼?”
“當你能為了錢不顧一切的用謊言哄騙當時扮做苗疆女子善用蠱術的我的時候,甚至不惜編出他‘日日家暴’你的假象,你就該知道你的貪心終究會反噬你。”
徐穎穎自暴自棄的哈哈大笑,
“你居然早就知道了?啊……早知道就不對自己下手那麼重了。”
真是強大的信息量。
姜貝子往後挪了挪窩。
“要開始了。”
天上的彎月已經變成圓月了。
珍珠伸手,手掌中赫然幻出一把鋒利的刀,指向姜貝子,
“那就你先來吧。”
“什麼?”
姜貝子心裡大呼不妙,但珍珠已經下手了,她伸手將姜貝子的手臂拽過來,接著,鋒利的刀已經在她手臂上留劃出了傷口,出乎意料的,流出來的並不是血液而是一粒粒的血珠,全部往上飄,整整齊齊的浮在了姜貝子的皮膚上方,
姜貝子突然出聲喊,
“珍珠。”
珍珠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姜貝子趁著機會狠狠撞向珍珠,珍珠躲閃不及重重摔在地上,姜貝子猛然站立起來,一邊向徐穎穎跑一邊喊,
“徐穎穎站起來,我們走!”
而姜貝子不曾注意,她那些浮起來的血珠失去珍珠的術法瞬時間凝成一小股血液散了下去直直衝向姜貝子正在散發著詭異紅光的銀鐲子,眨眼間,銀鐲子已經將那一小股血液全部吸收了進去。
珍珠被撞倒,氣急敗壞間看見姜貝子衝出去的背影,只是握了握手指,而姜貝子就已經被人掐著脖子提起來了,她瞬移到姜貝子面前,
“想跑是嗎?!”
她信手捏了捏姜貝子手臂上劃開口子的空氣,一連串的血珠就浮了出來,又迅速隔空操著刀划向徐穎穎,劃出的血珠便和姜貝子的融在了一起,一同飛向那面鏡子,
以血為引。
鏡中融進了血液後,騰空而起,映出紅月,周圍則一片朦朧之景,
“既然你想保護她,那就你來當第一個被獻祭的靈魂。”
珍珠掐著姜貝子的脖子,嘴裡極速的說著一連串的咒語,眼睛死死的望進姜貝子的眼睛裡,姜貝子對著那雙眼,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腦子裡一片空白,隨後是身體裡有東西被抽出去的異樣感覺,
珍珠朝她詭異一笑,
“去吧。”
隨後她緩緩放開手。
姜貝子只感覺身後——那是鏡子的方向,是一陣強大的吸力將她抽了過去。
沒錯,是像被抽乾的感覺。
完蛋了。
姜貝子認命的闔上眼。
遲先生,麻煩你一定照顧好我的爺爺奶奶。
“喂,還不結束嗎?”
就在姜貝子要被捲進去的前一刻,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同時姜貝子感覺自己的背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剎那,姜貝子聞見一股的味道,
她描述不清,那種味道就像是在一個凜冽寒冷的清晨,森林霧起,而此時有來自遠方的一股清風,摻著雪清冷的風,在這裡四處漂流的味道,而風的盡頭,是鹿。
姜貝子驀然睜眼,抬頭就看見,
環著自己的竟是一位少年人,淡淡月光映在少年眉眼之間,血紅色的月光不添溫情只顯出一片肅殺之意,樣貌是形容不出的俊美,但他此刻似乎戾氣很重,眼睫在冷色的臉龐間投下一片陰影,薄唇繃成一線,隱隱有攻擊的趨向。
珍珠仰面看向上空,臉上的表情有一兩秒的空白,隨後呈現出一種好笑的表情出來,
“鹿川年?”
鹿川年不應答,只是盯著她,目光筆直。
珍珠伸手指她手腕上的鐲子,
“喔~這麼久不見了,你怎麼藏進她那個小鐲子裡去了?混的真差啊。”
鹿川年側頭看了姜貝子兩三秒,姜貝子一臉驚愕回望,臉上全是眼淚縱橫的痕跡,他環著人,慢慢從空中降了下來,看都沒看面前等著他搭話的珍珠一眼,只是問了姜貝子一句,
“怎麼樣?能站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