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荒誕錄》第2章 陳西洲(出生)
昏暗的旅館房間內,破舊的床板隨著節奏,發出吱喳吱喳的響聲。女人婉轉的聲音伴隨著男人粗重的喘息聲,一對情侶正在其中翻雲覆雨,體會人間的極致樂趣。
十幾分鍾後,房間裡終於安靜了下來,男人心滿意足的斜靠在床頭,手中拿著一支香菸準備點燃。
女人臉色紅潤,小鳥依人般的依在男人的懷裡,看著男人拿著的煙,她說道:“別抽了,聽說抽菸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
男人聞言看了女人一眼,自顧自的將煙點了起來說道:“那啥對孩子還不好呢。我看你一樣很快樂,也沒看你動靜小一點。”
女人被男人說的有些羞澀,她沒在管男人抽菸,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面露愁容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娶我?咱倆個還沒結婚,你就把我的肚子給搞大了,你這讓我以後怎麼見人呢?”
“你還好意思問我!”男人將手中的煙狠嘬一口道:“要不是你爹媽要那麼多的彩禮,咱倆不早就結婚了麼?”
隨著男人的話,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房間內一時之間變的很安靜。男人又點了一根菸,房間裡瀰漫著菸草的氣味,吸完之後,男人猛地一個轉身將女人壓在身下。
很快安靜的房間內,再次響起床板的咯吱聲和女人的低吟的聲音。女人家要的彩禮數額,對男人來說可是一個天文數字。
他沒有什麼正經工作,如何去拼湊那高額的彩禮錢,還不如趁著女人還是他的女人的時候及時行樂。
床上的兩人意亂情迷,包括那正在享受的女人,此時此刻也忘記了自己其實已經是一個懷胎九月的孕婦。
就在二人行那魚水之歡的時候,女人忽然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這叫聲區別於女人之前那享受的聲音,以至於讓男人不得不停了下來。男人臉上露出不快,畢竟做這種事的時候,那一瞬間的快樂,才是男人魚水之歡所追求的極致。
“我肚子好痛,快送我去醫院。”女人面露痛苦的說著。男人見女人的臉色,又看了看女人的肚子,他剛才的不快已經被嚇到了腦後。
男人忙三火四的給自己穿上衣服,本來也想給女人穿上,但是女人此刻十分痛苦,他只能用床單裹住女人,將其抱起便朝旅館外跑去。
兩人的舉動引來周圍人的目光,男人倒是聰明,他扯著嗓子對周圍的人喊道:“我媳婦快生了,你們誰有車,快送我們去醫院!”
一聽是這事兒,圍觀的人立刻有人開來了自家的車,在顛簸的柏油路上風馳電掣般將二人送到了縣醫院。
產室外面,男人焦急的等待著,此刻他的思緒很亂,一來是怕女人出事情,二來是怕孩子出生。
當時他是聽人說,只要將生米煮成熟飯,便可以將女人領進家門,哪裡還用什麼彩禮錢。
但是女人的父母也是鐵了心,渾然不怕自己女兒的名聲壞了,不管不顧,就要五千塊的彩禮錢,這讓男人頭很大。
就在男人在產室外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身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走了過來看了看他說道:“你是產婦李曉慧的家屬麼?”
男人聞言先是點點頭緊接著又搖搖頭,此刻他的臉上帶著些許的侷促不安。因為事發突然,他並沒有交醫藥費。
而此刻男醫生找上他,男人擔心對方這是讓他去繳納醫療費,可是他哪裡有錢去繳費呢?
“來我辦公室一下。”白大褂說完話扭頭就走,男人猶豫片刻,終究還是跟了上去。
到了辦公室,白大褂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道:“坐下聊。”
“你是李曉慧的丈夫還是?”白大褂率先開口,男人聽了之後回道:“我是他男朋友。”
“男朋友?”白大褂聞言有些錯愕的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男人,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平靜道:“李曉慧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已經沒事了。”
白大褂的話讓男人越發的侷促不安,而他這一切都被白大褂看在眼裡。白大褂推了推自己厚重的眼鏡道:“不過,李曉慧已經懷孕九個月了,你們還行房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次你們運氣好,但可不是每次都有這麼好的運氣,這一不小心可就是一屍兩命!”
男人被白大褂說的不敢抬頭看對方,此刻的他眼神閃躲著,渾然沒有了他在女人身上時的那股威風和不可一世。
白大褂透過厚重的眼鏡片,仔細觀察著男人的一舉一動。此刻他的心裡有了一個判斷,所以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這個孩子你們還要麼?不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們……”
白大褂的話讓男人愣住了,他錯愕的抬起頭,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對方,彷彿剛才的話並不是從對方的嘴裡說出來一般。
因為在他的眼裡,白大褂是救死扶傷,神聖不可侵犯的,可是白大褂剛才的一番話,卻讓他對白大褂這個職業產生了一絲動搖,“您,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白大褂喝了口水道:“在咱們這個小地方,未婚先產子,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男人頹然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白大褂則胸有成竹道:“你先考慮考慮,去看一看產婦吧,她應該已經出來了。”
男人聞言起身,剛走到門口,白大褂又開口道:“哦,對了,剛才忘記說了,如果確定孩子不要了,我還會給你這個數。”
男人看白大褂對他比劃著一個六,他疑惑的問道:“六百?”
白大褂聞言,臉上露出輕蔑的笑,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不是六百,是六千,而且你們這次住院的醫藥費可以全免。”
聽到白大褂的話,男人的眼睛一下子瞪的溜圓,他難以置信道:“真的?!”
“我對天發誓,千真萬確,我要是騙你,不得好死。”
在得到白大褂肯定得答覆後,男人心底一下便激動了起來,白大褂的話讓他彷彿看到了一道光,那道光名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