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救贖,將陰鬱少年寵成跟屁蟲》第8章:周南喬,為了我,好好活著!
周南喬急切地想抽回小指,卻被她抓住了。
他慌張地看了一下夏暖。
夏暖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你答應我了,不能反悔了。”
周南喬有一瞬間的失神,眼神偏向一邊,但是語氣卻認真:“嗯。”
上課時間。
英語老師在臺上講著課,夏暖認真地記著筆記,只是眼睛會時不時地被周南喬吸引。
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南喬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另一隻手撫摸著被夏暖牽過的小指。
模仿她剛才抓過的模樣,仔細回味剛才的觸感。
胳膊被夏暖碰了碰,周南喬疑惑地看著夏暖。
“你是不是聽不清,所以不抬頭看老師?”夏暖眼睛看著黑板,實際小聲對他說話。
“不,不是,我聽得見。”
周南喬側了側頭,看她一眼,就挪開了視線。
周南喬不喜歡和別人對視,尤其是夏暖,總覺得她純淨的眼神,可以映出他的不堪。
“好,你要是哪裡聽不見,你告訴我,好不好?”
夏暖語氣輕柔,像是在耐心哄著他。
周南喬從來沒有這樣被人對待過,這種感覺很讓他喜歡。
她一直是她,是來救他的天使。
是每次在他生命燃盡之時的陽光和溫暖。
可是,周南喬不想把他的陽光拉進黑暗裡。
他,抑鬱,弱聽,心理性勃起障礙,而且活不了多久了。
就像是電影臺詞寫的那樣。
你是我墜崖途中遇見最美的蝴蝶,但無法阻止我降落。
見過她的美好,足夠了。
周南喬為了讓她安心,抬頭看了看黑板,黑板上密密麻麻白色的字,但是底色仍是漆黑。
填不滿,代替不了。
一上午的課安排得緊湊,高二的生活已經逐漸開始枯燥壓抑。
課間都沒有多少人走動。
面前的書堆得像小山一樣,一節課接著一節課的換,填鴨似的接受知識。
一直到了中午,四節課結束,大家都已經精疲力盡,大腦一直集中精神聽課實在很不容易。
趁著午休的時間,癱的癱,躺的躺,還有人偷偷帶手機過來,打一把遊戲或者看一會小說放鬆一下。
陳媱就已經完全沉醉在小說世界裡了。
夏暖看著周南喬,他在發呆,或者說更像在想什麼。
好像做了什麼決定一樣,他從包裡掏出了一個小藥盒,從裡面倒出了一把藥。
動作幅度很大,好像生怕夏暖看不見。
約莫有十幾粒,他面無表情地就喝了一口水,直接吞服了下去。
夏暖剛想問他怎麼了,周南喬轉過頭來,臉色陰沉。
“我有抑鬱症,你看我吃那麼多藥,你害怕嗎?”
他微笑著,可是笑容陰惻惻的。
可夏暖卻從他眼睛裡,看到了他內心更多的悲傷,好像在說,救救我。
其實,她每次看到周南喬的舉動,都好像在向世人乞討,救救他。
抑鬱症?
是因為有抑鬱症,所以前世他才會想自殺,才會一直想逃離這個世界嗎?
前世,他最後的眼神,分明是解脫。
夏暖陷入痛苦的回憶,眉頭皺著,很像是害怕,這種反應在周南喬的預料之中,。
原本也就是想讓她害怕。
他勾了勾唇,臉上的微笑帶著自嘲和悲傷,夏暖也覺得他很噁心,很可怕吧!
沒想到,夏暖卻微笑了,抑鬱症是可以治療的,不是說因為她,想活下去嗎?
現在周南喬還好好的呢!
那麼周南喬,為了我,好好活著吧。
所以她輕聲回答道:“周南喬是乖乖吃藥的小朋友,我怎麼會害怕呢?”
她目光真誠,好像真的絲毫不介意,直接看向周南喬的眼睛。
一瞬間,周南喬卻不敢再看他,慌張地想轉過頭。
察覺到他的閃躲,夏暖直接移動了一下身子,強硬地和他對視。
這下,周南喬反而怕了,身子向後瑟縮著,說話才是支支吾吾。
“你,你幹嘛?”
“看你這個樣子,好像我才更可怕一點,周南喬,其實你很好。”夏暖身體前傾,很快就要碰到他了。
周南喬低著頭,咬著下嘴唇,她怎麼不害怕呢?
他難道不可怕嗎?
“夏暖,我有抑鬱症。”他抬頭說著。
“嗯,然後呢。”夏暖不以為意,只是看著他快退後摔倒了,自己往後縮了縮。
“夏暖,我是殘疾人,我聽不見的?”他接著說。
“這句話不對,你是弱聽,並不是完全聽不見,算不上殘疾人。”夏暖看著他。
他高大的身子,此刻微微蜷縮,好像想把自己保護起來。
周南喬下巴抖動,眼圈有些發紅,為什麼她不討厭自己?
“周南喬,抑鬱,殘疾都不可怕,這並不妨礙你是一個很招人喜歡的人。”
夏暖語氣真誠,饒是周南喬努力想從她眼中看出一點害怕,都找不出。
所以他像一個懵懂的小獸一樣,側了一下腦袋,仔細地回味了一下夏暖的話。
他招人喜歡?
可是世界上從來沒有人喜歡過他呀?
抑鬱和殘疾,她都不在乎嗎?
夏暖看他懵懵懂懂,像剛被領養回來的小奶狗,看著她的感覺就像是希望得到主人的喜歡,但是又怕傷害了她。
“周南喬,我就很喜歡你。”
夏暖鼓起勇氣,終於說出了口。
我喜歡你,從過去到現在還有很遠的未來,我都喜歡你,周南喬。
周南喬大腦嗡得一聲,似乎是在分辨夏暖話裡的意思。
他呆若木雞,整個人怔住了,僵硬地看著夏暖。
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但這種喜歡,周南喬壓根不敢往其他方面想。
即使陳媱說過,夏暖對他一見鍾情,周南喬也不信。
她說的坦然,這種喜歡,應該是喜歡小貓、小狗寵物一樣的喜歡。
可是能被她當做寵物一樣喜歡,這對於周南喬而言,都不可思議。
周南喬眨巴眨巴眼睛,夏暖只怕把他嚇到了,可他著實很可愛,夏暖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他的頭髮。
周南喬肩膀聳著,縮了一下脖子,可很快,頭往夏暖那邊傾了傾。
真的就像極了討主人喜歡的小動物。
夏暖收回手,趴在桌上,周南喬乖巧地坐著,瞪著無辜的雙眼,看著夏暖,好像在等著夏暖發號指令。
夏暖:“周南喬,給你取名字的是誰?”
周南喬沒有說話,是他從未見過面的媽媽。
他曾經無數次的怨恨她,為什麼把他留在世界上嚐遍世間痛苦呢?
夏暖繼續說著:“她一定特別愛你,對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周南喬張了張嘴,還是沒出聲。
怎麼會呢?
會愛他嗎?
夏暖接著說:“南方有佳木,君子當如喬,她肯定是希望你成為一個積極向上、昂揚向上像喬木一樣的人。”
周南喬一直重複著夏禾說的話,對於他的名字,居然可以有這樣的解釋。
“南方有佳木,君子當如喬,南方有佳木,君子當如喬……”
周南喬垂下眼簾,似乎在回答夏暖,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好像,讓她失望了。”
他從來不懷疑母愛,可是從沒想過會有愛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夏暖告訴他,他的名字就是被愛的證明。
他聲音很小,但是夏暖聽到了。
他是這樣的低落與悲傷。
夏暖說:“她沒有失望,周南喬,你很好,非常好啊。”
周南喬聽著她的話,就這樣一直看著她。
夏暖:“如果我在搬桶裝水,搬不動了,你會去幫忙嗎?如果我在路上被別人欺負了,你會來救我嗎?如果我需要幫助,你會幫我嗎?”
周南喬僵硬地點點頭,需要幫助的人是夏暖,他怎麼會不幫助呢?
但是換做別人就不一定了,夏暖沒問,他也沒說。
但是如果夏暖喜歡他幫助人的話,他可以做的。
夏暖淺淺一笑:“所以,你長成了一個很好的人,她肯定沒有失望。”
周南喬只覺得天旋地轉,他的世界被徹底顛覆了。
目之所及是夏暖,耳朵也疼起來,好像都是她的聲音。
周南喬伏在了桌子上,摘下了助聽器,有些難受,他蜷縮著,將頭埋進臂彎裡。
原本是準備將她嚇走的,因為他發現,他越來越喜歡她,越來越想佔有她,容不得別人接近她。
他的喜歡病態卑微,他怎麼能喜歡她呢?
他怎麼能對她產生這樣噁心的佔有慾呢?
周南喬只覺得自己瘋了,這樣的時冷時熱,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夏暖應該厭煩極了。
可她,可她還是對他這樣好。
對他說,有人愛他。
夏暖,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夏暖悄悄地嘆了一口氣,今早知道他耳朵的事情以後,才算明白周南喬一直將自己隱於茫茫人海的目的是什麼?
他自卑恐懼,不想別人發現。
明明論相貌,他清秀俊朗,身姿挺拔,眉宇之間淡淡愁緒,實在好看。
論成績,夏暖不認為前世周南喬高考的成績是偶然,更有可能是藏拙。
可是他就自己藏起來,做最不起眼的一個。
吃飯的時候,她特意避開了周南喬,借陳媱的手機查詢資料。
失聰、弱聽會導致語言障礙,無法正常交流,時間久了,就會害怕與別人交流,很容易產生精神類疾病,比如孤獨、抑鬱、燥鬱、喜怒不定等情況。
所以夏暖早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周南喬,我會有一輩子的耐心來愛你,哄你。
這輩子不夠的話,我希望有下輩子。
剛才周南喬暴露了自己有抑鬱症的事實,是將自己的傷口扒開給她看,但何嘗不是一次試探呢?
試探她能否接受,一旦夏暖表現出一點異樣,只怕周南喬只會更加封閉自己。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夏暖伏在桌上,幾乎就要睡著了。
耳邊傳來一聲嘆息,隨後感覺身上像被蓋了一件衣服。
她緩緩睜開眼,四目相對之際,正在幫她蓋衣服的周南喬手一抖。
“窗戶邊,有風。”他輕聲說著。
夏暖默默往他的方向挪了挪,說:“我沒帶校服外套,你的給我蓋著,你怎麼辦?一起蓋吧。”
周南喬聽不清,但是看著她的唇形,基本明白了。
“我,我不用的。”
周南喬往旁邊躲了躲。
“怎麼?你不喜歡我?你討厭我嗎?”
“不是,當然不是。”周南喬忙擺手。
“那靠近我一點點,你的衣服大,我們一起披著足夠了。”
她輕輕的絮語就像是有無限的魔力,周南喬輕輕地靠近她。
渴望了很久,又怕自己會上癮,才努力推遠。
伏在桌上,他們的氣息交纏,難分難捨,兩人的距離就在咫尺之間。
夏暖:“周南喬,你的眼睛特別好看,你的頭髮應該剪短一點,露出來。”
周南喬“嗯,好。”
夏暖把校服披在他身上,肩膀相貼,只隔著薄軟的布料。
似乎身體的溫度都能傳到對方身上。
“睡吧,午安。”
周南喬只覺得身邊她的氣息縈繞,有無與倫比的安心,他竟然慢慢睡著了。
等他氣息穩定以後,夏禾睜開眼睛。
周南喬總是拒她於千里之外,總覺得他身上還有很多秘密。
不過,現在就讓她一點點去探索,去撫平他的傷口。
午睡結束,大家都懶洋洋地不想起來。
趴在桌上,恨不得睡個昏天黑地。
夏暖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睜開眼,周南喬不在。
伸了個懶腰,看了看課表,是物理課,她趕緊晃醒了睡得真香的陳媱。
“快起來了,再不起,上課就沒精神了。”
陳媱哼哼唧唧艱難起身。
“暖暖,不要打擾我和周公約會。”
“聽話,快起來啦。”
兩人正說著話,郭宇坐到了周南喬的座位上。
他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了兩杯果汁,放在了夏暖的桌上。
“陳媱,夏暖請你們喝飲料。”
陳媱剛醒就想喝點冰涼的飲料,看著桌上還冒著冷氣的水,立刻就拿了過來。
喝了一口,舒爽多了。
郭宇也把另一瓶的果汁擰開,遞到了夏暖的面前。
“夏暖。你也喝。”
陳媱眼皮抬了抬,唇角掛著莫名的笑意。
“哎呀呀,郭宇你什麼意思,你偏心啊,你給夏暖的水都打開,給我的就隨便給啊,你說你丫是不是看上我的暖暖了!”
她和郭宇初中就認識,高一也是同班同學,比較熟絡,郭宇就一傻大個,沒想到還有這“鐵漢柔情”這一面。
郭宇不好意思地傻笑著,又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可是郭宇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
只聽教室裡傳來幾聲驚呼。
周南喬現在教室門前,上午還有些微長的頭髮,此刻前面的碎髮被剪短了很多。
雖然是剪得毫無章法,可是他好看的眉眼完全露了出來。
陳媱抓了一下夏暖的手。
“這麼好看的是,周南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