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天下》 小說是網絡作者上官凌月的傾心力作,主角是馮毓姝拓跋濬。書中主要講述了:馮毓姝跟著隊伍被送入了魏宮。她被拓跋餘身邊的親信侍衛那鋒領到掖庭,掖庭令將她打量了一番,一臉嫌棄:“喲,這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送也該送個能幹活的。這掖庭宮夠苦了,活多人少,缺的是壯丁,怎麼什麼歪瓜裂……
《歸天下》 免費試讀
馮毓姝跟著隊伍被送入了魏宮。
她被拓跋餘身邊的親信侍衛那鋒領到掖庭,掖庭令將她打量了一番,一臉嫌棄:“喲,這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送也該送個能幹活的。這掖庭宮夠苦了,活多人少,缺的是壯丁,怎麼什麼歪瓜裂棗都往這兒送,年輕力壯的人怎麼就輪不到我這兒。”
聽著油腔滑調的抱怨,幼小的馮毓姝感覺自尊受到了傷害。她第一次如此被人輕視,卻也只能默不作聲,低頭看著地上的青石地面。確實,她太小了,也什麼都不會。
那鋒冷笑:“掖庭令可別這麼說,各宮都率先挑人,自然會先挑個頭大、體力好的。況且,此女乃罪臣馮門之後,又和左昭儀是同宗,各宮自然都不敢挑……”說著,四周看了下,靠近掖庭令低聲又道:“各宮主子都想避嫌,不想和左昭儀正面起衝突……她身份特殊,自然不能與其他體力大的婦孺相提並論。此次二皇子回宮,陛下剛剛又親封了吳王,吳王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讓此女令各宮主子為難,眼下掖庭宮是最適合她的歸宿的地方……”
那鋒特地強調了“二皇子被封吳王”一事,明擺著是要宮中人等不要小瞧了最後封王的二皇子。
掖庭令瞄了馮毓姝一眼,面露猶豫之色,轉而陪上笑,“她年紀這麼小……吳王真下得去手啊?”
那鋒這才客氣地笑了:“這不,還得勞煩掖庭令您不是?”
馮毓姝在聽到拓跋餘因滅了馮家滿門而被封吳王的時候,瞬間瞪著眼睛抬起頭看著那鋒。她沒想到,這個拓跋餘還想借掖庭令的手讓她死……不,她必須想辦法留下來,並且活下來!她要活下來,之後再找機會尋找姑母馮左昭儀。
“呦……這……老奴哪下得去手……不敢當不敢當……”說著,又猶豫地回頭看過去,目光正好撞上馮毓姝那堅定的目光。這樣的目光,令掖庭令不禁一怔。
在掖庭令猶豫的功夫,馮毓姝直直地跪了下來,稚聲稚氣地說:“求掖庭令留下我,我不怕苦,不怕髒,也不怕累!髒活累活我都幹得!”
掖庭令看著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姿態與目光,有些被震懾,抬眼看了眼環胸而立等待答覆的那鋒,癟癟嘴無奈道:“那……那就留下吧……”
聞言,馮毓姝感激地叩首:“謝掖庭令收留!”
“哎呀……真是晦氣……”掖庭令不情願地看了她一眼,抱怨著轉身就走。剛走出幾步,回頭見她還跪著,催促道:“想留下還不快跟過來~”說完,繼續向前走。
馮毓姝不願放棄這個機會,抬頭用力看了那鋒一眼,將他牢牢記住,然後二話不說地從地上爬起,小跑著追了上去。
宮廷深深,高牆巍峨,小小的身影走在宮道上,顯得那麼渺小。
她一定要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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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毓姝跟著掖庭令來到掖庭宮的正廳,一路上看到了洗衣的、劈柴的、抬恭桶、晾蠶絲、洗桑葉的……
掖庭令坐下來,看著站在屋子中央的稚童,愁得眉頭都擰在了一起,嫌棄地說:“你說你嬌生慣養出來的,小小年紀吳王便不想讓你活,若真讓你做粗重活累死了,那我這維持了大半輩子的清白之身豈不要背上人命了……”
馮毓姝恭敬一拜:“掖庭令大人,我不想死!”
掖庭令最見不得求生欲強的無辜人卑躬屈膝,皺著眉頭一臉為難:“哎呦……這掖庭宮的活又多又雜,分到的伙食還最差最少,哪養得起閒人……”
“我吃得少,也可以幹活!我不怕髒,也不怕累!”說著,又是恭恭敬敬地一拜。
“你會什麼呀,你什麼都不會……”說著,將臉撇向一旁。
“我可以學!”馮毓姝第三拜,抬起頭時目光堅定,彷彿她這弱小的身軀充滿著力量,堅不可摧,意志非凡。
見慣了宮中混日子等口糧的人,掖庭令忍不住打量了她一番,這才開始正視她,點著頭讚賞道:“嗯……孺子可教,若真喪命於此,就可惜了。你放心,只要你不生事,我不會讓你死的。”
“那吳王那兒……”她還是不放心地問。
“吳王處我自有辦法去說,你只要用上你的聰明勁兒,勤奮上進,不當閒人,我既留了你,自會保你。你若是愚笨有性命之危,我便保不了你,生與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多謝掖庭令!”有了希望,馮毓姝深深叩頭。
“哎呦,快起來快起來!怎麼說你也曾是位名姝,如今如此可憐,希望你日後別辜負了自己這條命。”掖庭令將她扶起嘆息著,話語裡盡顯慈愛,與見到那鋒時那刻薄勢利的嘴臉截然不同。
“這一命的大恩,來日我定會竭力報答!”馮毓姝燦然一笑,內心充滿感激。彷彿給她的不是一絲生機,而是一條路,哪怕這條路上充滿荊棘,至少不是一條沒法走的死路。她會拔掉荊棘,剷除障礙,好好地活在仇人的面前,折磨他們的內心,然後找機會報仇!
掖庭令起身向外走去:“走吧,我帶你去桑蠶司。”
馮毓姝忙起身跟上,被帶去了桑蠶司,任由女官潘綺分配。
於是,馮毓姝成了最普通的蠶桑女工,負責養蠶、煮繭、成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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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桑蠶司,馮毓姝被安排與同樣以奴籍入宮的劉阿素睡於一處。
當天夜裡,劉阿素熱情地與她說話,她因家門遭難而傷心不願說話,令劉阿素好一番鬱悶。
第二天,在與劉阿素洗桑葉時聽到了司內的人議論。
秦綬:“哎~你們聽說了嗎?前些天二皇子被派去長安誅了馮氏滿門,回宮時陛下封了他為王,還賜了封號。”
與秦綬要好的綠袖洗擇著桑葉,眉飛色舞地接話:“聽說了,這宮裡呀昨日都傳開了。今日就是吳王的受封大典,宮裡上下都在為這件事兒忙活,也就咱們掖庭裡的下等女奴們命苦,所有宮中大事都無緣參與。哎……”
聽著議論聲,馮毓姝驀地咬起下唇,正在洗桑葉的手頓住,生生地將一片桑葉揉爛了。
劉阿素震驚地看著她,下意識地忙將那片揉爛的桑葉奪了過來,迅速塞進口中胡亂嚼幾下嚥了下去。
手中空了,馮毓姝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女孩欲言又止:“你……”
“噓……秦綬是這桑蠶司最喜歡看人笑話,最嫌事兒少的哈巴狗了。”劉阿素伸手放在唇邊示意她不要出聲,衝她眨眼示意,如同沒事人一般提高聲音道:“馮毓姝,你發什麼呆呀,小心別把好好的桑葉洗壞了。”
“哦。”馮毓姝反應過來,忙低頭拿起一片桑葉擦洗了起來。
劉阿素故意掩護的話語被秦綬聽了去,她忽然愉悅地笑了起來,說話聲音也提高了些許:“這今後,咱們要喚二皇子為吳王殿下了。呵呵~”說完,不忘看好戲般地看向馮毓姝,希望能從她的情緒中看出什麼反應。
只見馮毓姝蹲在盆邊,埋著頭慢條斯理、小心翼翼地擦洗著桑葉,竟波瀾不驚,如同什麼都沒聽到。秦綬不死心,起身來到馮毓姝的身後問:“馮毓姝,聽說你就是被吳王殿下誅五族的馮家小娘子?”
馮毓姝裝作沒有聽到,她來魏宮的目的是見到姑母,為馮門上下報仇,不想把心思浪費在這些人上。
“哎呀!這麼慘!這大家閨秀的,沒想到竟淪落到掖庭為奴,還真是可憐……”見她不為所動,綠袖故作詫異地配合了起來。
“可不,他們馮家好好的將門為臣不忠,竟幹起通敵叛國的勾當,被誅五族還真是便宜了!”
一旁其他女奴聽了,紛紛向馮毓姝投來異樣的目光,甚至有人附和:“要我說,陛下應該下令誅個八族、十族!”
如此狠毒刺激的話令馮毓姝洗桑葉的手頓住,肩膀也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劉阿素見了,攬住她的肩膀護住,抬頭質問:“她都已經夠倒黴了,你們怎麼能這樣!”
綠袖冷笑:“那哪夠,到頭來還是不是便宜了這些女眷,留著她們的爛命,還汙了咱們這桑蠶司。不,是汙了咱們掖庭宮!”
“咱們都在此為奴,誰又能比誰低賤?”劉阿素爭辯。
綠袖笑著諷刺:“我們和通敵叛國的罪臣之後哪能一樣?”
“你!”劉阿素被氣得說不上話來。
秦綬勾起唇角,一副看好戲得逞的樣子:“要我說,這馮毓姝來了咱們桑蠶司,還真是晦氣呢!”
如此不堪入耳的話,還汙衊她馮家通敵叛國,馮毓姝已經故作沒事兒人隱忍很久了。嘲笑她可以,但侮辱馮家就是過了!秦綬觸及了她的底線,她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去了!
“我們馮家沒有通敵叛國,你們這分明就是落井下石!”她瞬間站起身,怒視著故意挑事的秦綬。
“不管有沒有落井下石,也已是木已成舟,這可是陛下親口下的令,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罪臣之女自證清白!”秦綬晃著身子,一臉不懷好意地笑著走到馮毓姝面前,彎下腰看著這張清麗稚嫩的臉,將手裡的一片桑葉,輕飄飄地扔在了她的臉上。
“我不是罪臣之女!”到底是年紀小,又是門第出身,感受到了挑釁,馮毓姝伸出雙手就要撲上去。
劉阿素見了,忙起身拉住她的衣袖,低聲提醒:“你初來掖庭,別衝動, 若是惹出什麼事兒來,肯定會被掖庭令打個半死。”
馮毓姝被拉住,怒不可遏地盯著秦綬。
秦綬看著她胸前起伏得厲害,這氣呼呼的樣子著實打發了她無聊的日常,令她心情大好,可是未見她跳腳,心裡還不夠滿足。於是,添油加醋道:“對,沒錯,你要是敢惹事兒,我就把你送到掖庭令那裡,讓他打死你!”
馮毓姝咬著下唇,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經歷了生死,她自打從上了囚車開始,就已然不似稚童般無知,她有了與同齡人不同洞察力,這都源於她強烈的求生欲與復仇欲。而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與話,只是想要重傷她而已,她不想因為這些耗費氣力。若因此衝突丟了性命,就太不值得了,遂冷笑:“聽聞掖庭令從未殺過人,以他的身份,是不會聽你的!”
“咯咯咯咯……”秦綬笑得捂著肚子,看著面前手拉著手的兩個稚童,嘆了口氣,“掖庭令是不會殺人,但他會把人打得半死,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說半死之人含著一口氣兒能扛幾時?到時死了也是你薄命!”
“你若不信,可以問問你身邊的劉阿素啊~”說完,眾人一番大笑。
小說《歸天下》試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