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琴絃顫抖,眾人期待。
沒有鼓點,沒有鋼琴鍵盤,也沒有貝斯,只有那一把木吉他。
還有的就只有那深沉隨性的聲音。
“這一程行路迢迢,他把鄉音背掛在琴上,一言語天地蒼蒼,扶著一首歌~路過一個村莊。”
司徒悠雅看著坐在臺上掃琴而歌的青年背影,神情有些恍惚。
她知道秦梁是一個流浪音樂人,但她不曾知道那是個什麼樣子,但現在,她好像看到了一個流浪音樂人真正的樣子,揹著一把吉他,行走在一個有一個城市,路過一處又一處荒涼於繁華。
“斑駁愁思自飄蕩,唇間藏著心事兩行,迎風青絲印牆上,撥起弦~便獨自心傷……”
雖然沒有鼓點,但變得高昂的嗓音、悠揚的琴聲,統統化為厚實的情感,成為無形的錘頭,砸在人的心口!
“第一句唱前半生,走馬西風長路……
“第二句唱莫回首,十載飄蕩已無親故……
第三句唱這江湖路,晃晃悠悠的一朝一暮……
第四句唱完就到渡口處,恨這風啊雪啊始終不夠……
他擎燭而走!他剪水行舟!他獨自而走!他慢慢地走~”
一些年長的樂迷此時變得格外沉寂,看著臺上高聲歌唱的青年,有些恍惚,這唱的是誰啊……
這唱的是自己啊!
秦梁幾年風霜歷練出的嗓音沒有林雅鹿的質感,也沒有陳昕琳高深的唱功恐怖的音準,甚至有些跑調。
但這低沉的呢喃滿懷情感,這首歌,雖然只是程希記憶中的歌曲,卻寫的格外像自己。
“風掠過船鈴清響,他帶走了最後曲悠揚,船舷外匆匆忙忙,煙桿上篆刻 名字念肆格張~
行舟搖弋著湖光,搖弋了遺憾的過往,絃音隨風四方蕩,走歌人獨自憑闌唱……”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秦梁手指不再掃弦,而是敲擊著吉他面板。
突然加入的“鼓聲”讓眾人頭皮發麻,秦梁脖頸通紅,頸部青筋發脹,歌聲愈發高昂,歌詞鑽入心頭。
“第五句唱舊時友,再飲千杯烈酒!
“第六句唱江南秋,霜葉涼露難遮離愁!
“第七句唱到世事休,欲走還留卻難收回手!
“第八句唱完含淚望遠處,望著山川河水擎燭而走~~
“獨自行走……”
唱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秦梁隨意的掃了兩聲琴絃,低聲呢喃:
“他獨自行走~”
“獨自行走~”
一曲終了,臺下觀眾還沉浸在其中,秦梁起身輕呼一口氣,看著臺下的眾人淡然一笑:
“謝謝大家,願諸位三冬暖,春不寒,天黑有燈,下雨有傘,時光能緩,故人不散,腳下清風常伴,此生盡興!謝謝!”
秦梁朝著觀眾們鞠躬,算是對自己今日表演的謝幕。
回應他的,則是雷鳴般的掌聲。
觀眾的熱烈程度,遠超前面任何一場表演。
“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安可!安可!”
“忘了他叫啥了……”
“三分鐘,我要知道他的身份!”
“我愛你!”
“……”
秦梁走回後臺,聽到那突兀的示愛,不知該說些什麼。
那妹子這一場livehouse不知道愛了多少人了。
“可以啊,沒想到,你果真留了一手!”林雅鹿即欽佩又歎服,這傢伙不是隻有一兩首壓箱底的存貨,他肚裡還有很多東西!
司徒悠雅也是眼睛亮瑩瑩的望著秦梁,今天,她好像更加了解了他。
齊曄拍了拍秦梁的肩膀,“唉,沒想到你這麼苦,以後,可以認我當……叔。”
秦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都哪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