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視線裡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和自己穿著一模一樣的校服,急吼吼的從公交車上下來,手裡提著一個塑料袋,一轉眼就鑽進了圖書館大門。
喜水這才覺得自己肚子有點癟了,一沒注意就過去了四五個小時,中午飯也沒顧得上吃,看來有人給自己送飯來了,微笑著搖搖頭,這傢伙還真是很簡單啊。
“給——”瓦狗從書包裡拿出一包吃的:“吃吧,我估計你肯定還沒吃午飯,給你買了包面,趁熱吃吧。”
瓦狗感謝喜水給他的眼藥水,下午回去心不在焉的上完一節物理,就又溜了,反正坐在最後一排靠牆的位置,加上留級生的標籤,也沒老師願意注意他,作為有那功夫還不如輔導幾個尖子生。
喜水接了過去,坐回攤了一桌子的“歷史文物”前,拿出塑料袋裡的面,掰開一次性筷子,用筷子尖蘸了蘸口水,凌空畫了幾個圖案。
瓦狗正撩著衣服竄涼,見喜水像神經病一樣,不把麵條裡的調料合勻,在空氣裡寫什麼字?
“逍遙太極,遇鬼擒拿!攝!”
喜水一聲低喝,就見原本安安靜靜一排排的書架中,其中之一忽的抖動起來,就聽“嘩啦!”一聲,書架頂端有本不起眼的書竟然自個掉到地上。
瓦狗這才知道眼前這傢伙冷不丁又出手了,連忙手忙腳亂的把喜水給他的眼藥水滴了兩滴,又往耳朵裡噴了幾下,就是有一件事沒搞懂:這大白天的,還能有鬼招出來?
眨巴了兩下眼皮,瓦狗視界裡終於看清——果然又是一個鬼,比起晚上看到的來說,整個鬼身並不是太明顯,輪廓更加虛化,稍不注意就會忽略那種,就像要融化在空氣裡一樣。
喜水拌著麵條,頭都沒抬一下的說:“先說說你自己吧。”
淡淡的鬼影畢恭畢敬:“回稟真人:吾乃乾隆年間生人,卒於弘曆35年,死後被鬼差特赦,做了個書袋鬼,一直待在這裡,從未離開過半步,不知真人今日前來,是否要來拘拿在下?“
瓦狗聽的一愣一愣的,“乾隆?”“弘曆?”還有“書袋鬼”又是個什麼鬼?
喜水搖搖頭挑起一筷子面,這個瓦狗買的竟然是個素面?裡邊連塊肉都沒有:“我不是來拿你的,只是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請教不敢,”書袋鬼愈加恭謹:“真人儘可相問,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喜水沒著急開口,吃了兩口面,回顧了下整個事件的前前後後,略去一些細節對書袋鬼說:
“最近我發現此地出現一個‘三殺衍生’局,照理說,這樣的風水寶局是不可能留到現在的,”喜水看著眼前的一團虛化:“關於這個,你都知道些什麼?”
虛化裡的鬼斟酌片刻:“這……‘三殺衍生’在下不是太懂,只是大概知道個含義,本地是六朝古都,一般選為古都的都是帝王運氣之所在,古晉在此定都,也是看中此地的龍眠麟臥之局,在此之後歷經各朝各代,從未聽說過還有其它風水局陣,倒是有些大能想借著紫瑞龍游之氣延一點福氣,或者庇佑一下子孫。“
喜水停下吃麵的動作:“你是說‘改局’?”
書袋鬼謹慎的回答,“在下沒有說‘改’字,用的是‘延’……”活到這份上的老鬼,已經見識不少世面了,對世間這些‘高人’最好就是敬而遠之,實在躲不過,也不能亂說話,區區一個字不同,可能得罪的就是自己不能承受的“神仙道長”。
喜水沒理這老鬼的扣字眼,果然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三殺衍生’不是先天形成,而是後天人為!
但是這個局不同其它,它不能憑空製造,必須也要在差不多同一個風水寶局的基礎上修改,而本地的帝王局,早已經用度乾涸,就是不知道這個殘局是否能被利用?
“回真人——”書袋鬼依舊很小心的說:“除了龍眠麟臥帝王局外,本地還有其它三個祥瑞所在,其一是東山的‘青山挑水’局,那是個生局,興六畜,旺人丁,在那裡繁衍子嗣不僅家庭平安,還多子多女。”
瓦狗雖然之前一頭霧水,但是聽到‘東山’二字立馬聯想到那裡多年都是本地著名的娛樂場所,尤其以KTV居多,怪不得生意好到爆,很多人有事沒事就往東山跑。
書袋鬼接著說:“另外就是西平的’踏馬平步‘局,此局乃震局,踏馬松韁,一往無前,此局已經式微,早三百年前,一直是將軍府的所在。“
哦——怪不得,瓦狗心裡說,怪不得政府新區的辦公大樓本來選址在西平,周邊房價都漲上去,結果又說不在那建了,到現在幾個開發商還在和業主打官司呢。
“最後一個,”書袋鬼見喜水一直不語:“最後一個是’芝蘭玉聯‘局,此局為木局,芝蘭並蒂,花開美好,若有大戶人家在此安家,則會生並蒂雙胞胎姐妹,姐姐婉約,知書達理,妹妹甜美,清純可愛,凡是娶了這兩姐妹的,則旺夫、旺子、旺孫,可興六代富足。”
“這局所在何處?”喜水抬起頭。
“連……灣!”書袋鬼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瓦狗倒吸一口涼氣,學校所在就在連灣!
“你可以回去了。”喜水揮了揮手,從雜亂的書桌上抽出連灣的詳細地圖。
書袋鬼恭恭敬敬的後退,每退一步則身影變淡一層,幾步之後像融入進空氣裡一樣,直到完全消失不見,像變戲法一樣,看的瓦狗嘖嘖稱奇,要是自己會這一招,一定先去學校的女更衣室蹲點。
喜水在筆記本上對著地圖標標點點,還有直尺和量角器,最後連圓規都用上了,差不多個把鐘頭,圈出來一個圓圈的範圍,接著又掏出手機,對著地圖咔咔咔拍了幾張照片,然後打開導航軟件,比對了一下路徑,最後收拾好一桌子的書冊,二話不說就往樓梯走去。
瓦狗連忙跟上,好像自己已經快習慣喜水這種高人一樣的作風,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而且一點解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