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挖槽,夠叼的!”瓦狗心裡暗自腹誹,“希望你好好裝下去……街頭長大的有幾個不會兩下子,敢一腳踹上來,等放學就讓這叫喜水的看看,這水是不是一齣喜劇。”
“所以!”臺上的老師總結:“今天的事到此為止,我希望你們都不要在意這件事情,至於調查結果出來以後,我會公佈出來,你們是學生,要以學業為主,半個月後的模考,我同樣希望你們仍然是在榜單的50名內!”
“49”瓦狗小聲的糾正道,半個月後估計他就要去墊底的12班去了。
臺上1班班主任接著說:“喜水你暫代班長,等三個月後再民主選舉,放學前把所有人的學籍卡收上來。現在……下課!”
因為是高一新班,又發生上午那一檔子事,整個教室裡顯得非常安靜,簡直辜負了那下課鈴聲,只有兩兩三三站起來扎堆,小聲耳語著什麼,應該是初中就認識的。
瓦狗百無聊賴,先是去校長室接著又和上一班的薩比班主任衝突,整個中午錯過了打飯時間,此刻飢腸轆轆,但包裡連顆麵包渣都沒有,只有趴在座位上等最後的放學鈴。
還有一節課要撐,不過直到上課鈴響了許久也沒見有任何老師進來,不愧是學霸中的學霸班,班裡所有人都自覺拿出新課本,除了一直倒在桌子鋪位上的瓦狗。
瓦狗雖然趴著,但眼皮子抬了條縫,他在看喜水,觀察了一會,發現這也是個好學生,坐的很端正的溫書,正當眼皮子打架時,瓦狗發現喜水把兩隻手都伸進了課桌內,而且一個勁的好像在搗鼓什麼。
搗鼓什麼呢?遠遠的看不清,瓦狗一下來了精神,一邊裝作把書攤在桌面上看,一邊留意喜水的動作,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麼大的動靜,一個乖乖溫書的學生崽兒,但仔細觀察會發現,這傢伙好像在抽屜裡幹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難道是——擼管?我去,不會這麼生猛吧,瓦狗把自己都嚇了一跳,這特麼豈止是道貌岸然啊,開學第一天就在教室裡幹這個?瓦狗伸進自己的抽屜裡,想試試是不是可以這麼操作,直到碰到一層桌子內裡的底板,那……這小子在幹嘛?
總之,不管瓦狗自己願不願意,他又開始新的一輪高一的生涯,而且遇到了改變他一生命運的人。
等學籍卡傳到自己手裡,瓦狗找到小水那一行,上邊有些簡單的記錄。
“喜水——姓喜名水,”瓦狗默不作聲的看下去:這特麼算個什麼姓?接著往下看:“山城人,父母那兩欄空著,跟爺爺生活在老城區”
看來這點和自己很像,原來是個山城崽兒,怪不得脾氣那麼怪,山城離這兒八百里遠,他怎麼跑這兒來了?“入學成績和墜樓的劉佳並列第一,身高173,體重105,其它也都空著。
瓦狗隨手把自己的信息寫了幾筆,又傳到另一排去,學籍卡上邊記錄的幾乎麼有什麼能利用的上,除了知道比自己矮了一頭,但還是被踹了個窩心腳。
邊上課瓦狗邊瞟著斜前方的那個瘦高身影,自習課上安靜的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預習著明天要上的課,除了一個半人。
一個瓦狗和半個喜水,瓦狗在注視著喜水,後者還是把手伸進抽屜裡搗鼓著什麼。他這個動作很隱秘,幾乎騙過了鄰桌,但逃不掉別有用心的瓦狗。
看來情報得自己收集了,好不容易捱到放學,瓦狗故意拖拉到最後,待喜水身影消失在教室外,躥到他的桌子前,猛的往裡一瞅——裡邊空空如也,連根線頭都沒有,他連忙又追出教室去,混進放學的人群裡,跟在喜水身後不遠處。
走過繁華的鬧市區,人員密集的商務區,最後來到一片老舊住宅區前,喜水並未察覺到什麼,穿過破舊的弄堂,鑽過掛著大紅或者大綠的底褲,徑直走著。
瓦狗雖然之前也來過這一片,但對路不太熟悉,只是聽說過,這片住的都是些五花八門、三教九流之徒,有很多外來務工的人員,相對於其他區域要亂上不少。
喜水七拐八拐,看上去對這一片熟的很,跟在他身後的瓦狗苦不堪言,有好幾次一個沒注意,就看不到前邊穿校服的人影,但最後繞來繞去又重新發現了目標,真是覺得吉祥高照,運氣爆棚,這樣都沒跟丟。
終於,在繞了不知道多少個拐角彎道後,喜水一低頭鑽進一間二層高小樓的底下商鋪,瓦狗隔著半條街打望半天,沒見喜水再出來,看來那就是他的“老巢”了。
那是一排紅磚砌起來的聯排安置房,統一兩層高的小樓,樓下做生意,樓上住人,可又有不少家又壘砌加高一層,高高低低像城牆一般。
做為鋪面的門臉房做什麼生意的都有,打街頭第一家看過去:炒菜的,打酒的,蒸包子的,賣面的,賣彩票的,但最多的還是按摩的,捲簾門拉下來一半,有幾個半老徐娘畫著濃妝依靠在門上發呆。
瓦狗好奇的打量著,他住的雖然也是破舊的老式小樓,卻比這裡低調很多,雖然隱約覺得有那麼幾家租住的房客,好像也是做著這樣的生意,但至少沒這麼明目張膽。
“小帥哥——”一個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打著招呼:“要不要進來玩一會啊?”
瓦狗趕緊搖頭,再也不敢東張西望,埋著腦袋往喜水那家走,到了近前,抬頭一看招牌:“喜鋪”,這特麼是個什麼店?
和臨近的鋪子不同,這間鋪子只相當於其他的半間大小,而且店招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就是一個掛在門楣上的舊木板,上邊寫的兩個很簡單的毛筆字:“喜鋪”,稍不注意就會忽視掉。
除此之外,這鋪子是兩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前後虛掩著,上邊有張泛黃的紙:“開門時間早上9點到中午3點。”這是和股市同步?誰做生意能做的這麼灑脫?
瓦狗遲疑要不要進去看看,略微思考了兩秒鐘,他把手搭在鐵門上稍一用力,嘎吱生鏽的鐵門朝內緩緩退出一條縫隙,湧出一股冷風,吹的瓦狗汗毛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