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夢之萬劍縱橫》第6章 入雲霧宮
葉星辰一聲傷痛欲絕的大吼,彷彿世界都坍塌了!
而身後花夢語也早已淚如雨下,手中的紫劍都在微微顫抖,她從來沒有想到,這世間竟然有這麼悽慘的一幕!
她走到葉星辰身邊,蹲了下去,輕輕的拍了拍葉星辰肩膀,但卻沒有說一句話。
等過了好大一會,才輕輕道:“讓他們都入土為安吧!”
葉星辰麻木的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抱起那些支離破碎的屍體去到後山,花夢語也在旁幫忙,兩人也不知往返了多少趟!
此時的山村很靜,靜的嚇人,沒有人說話,連鳥叫都沒有!
直到天快黑了,葉星辰才將母親與父親葬在一起,而且也將其他村民們全部埋好,他跪在這些墳前,眼神一片空洞。
過了很久,葉星辰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然後便倒在地上了。
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上次受傷的那張床上,不用說,肯定是花夢語將他帶了回來。
“你終於醒了!”薇姨一臉心疼的看著葉星辰,應該也是知道了花隱村的遭遇。
邊上的花夢語看到他醒了,臉上的神情也緩緩舒開。
但葉星辰卻沒有任何反應,他那樣子就像是失了魂魄。
就這樣。
整整半個月,他都沒有出聲!
有時候,薇姨沒有辦法,只好把食物硬塞到葉星辰嘴巴里。
“葉星辰,我帶你去雲霧宮上玩一下怎麼樣?”這是花夢語和薇姨不知道第幾次跟葉星辰說話了。
但葉星辰躺在床上,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花夢語鼻子發酸,看了看薇姨,薇姨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兩人便緩緩出去了。
半夜,葉星辰居住的院子裡,一道綠色的身影輕輕落到門前,打開門走到葉星辰床邊。
“你打算一直都這樣?”來人正是薇姨。
“我知道你沒睡!”
“你知道小花為什麼從來沒提起過她的母親麼?”薇姨薇姨抬頭看了著窗外,眼中有些淚水。
葉星辰還是沒有發聲。
薇姨又自言自語道:“其實她都沒見過她的母親,她基本上是我養大的。她母親一生下她便香消玉殞,縱然是小花的爹爹有絕世修為,也無能為力!”
“小花從小就沒有母愛,你覺得她苦麼?”
薇姨死死的盯著葉星辰。
終於,葉星辰說話了。
“苦……”葉星辰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知道是不是許久沒說話的原因。
“不僅如此,她一生下來心臟就異於常人,看起來好好的,說不定哪天就……就走了!你覺得小花命苦麼?”
“苦…….”
“他爹爹為了救她,三歲便逼著她練功,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在藥池裡泡上一個時辰!你可知道那藥材異常火烈,小花每日都如同坐在開水裡一樣煎熬,你覺得小花命苦麼?”薇姨的聲音有些顫抖。
“苦……”葉星辰早已淚流滿面,那藥池他是見識過的,一下去就被燙傷。花夢雨從小卻每日要泡一個小時,可見那是多麼的痛苦!
“縱然如此,小花從沒有退縮,十多年來從不間斷,不管多麼疼痛,她都咬牙堅持!哪怕小時候皮都燙沒了,她也沒有哼一聲!因為她知道,她母親生下她,就是想讓她好好活下去,她要聽她孃親的話!她也不想她爹爹傷心!”薇姨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她聲音哽咽激動道。
葉星辰再也躺不住,緩緩坐了起來,也是淚流滿面。
“不僅如此,她可能還是活不過十八歲!”薇姨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而且這些天她怕你傷心過度,還在為你擔心,葉星辰,你還是個男子漢麼?”
葉星辰哽咽道:“我……我……”卻什麼都說不出。
“每個人活著世上都不容易,都會經歷各種各樣的傷痛,但那並不是一蹶不振的理由,那些已逝的親人也不想看到我們這樣頹廢下去。”
薇姨的聲音漸漸溫柔:“星辰,你還這麼小,應該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比如那些妖獸還在為害人間,難道你不想報仇麼?難道你不想為民除害麼?難道你還想別人跟你有一樣的遭遇?”
“我知道錯了……只是花隱村的人都死了,爹孃都死,我那些小夥伴都死了,我太傷心了……”葉星辰眼淚鼻涕一大把。
“我知道,一切都會過去的。”薇姨摸了摸葉星辰的頭髮:“孩子,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好好想下。”
隨後,薇姨慢慢走了出去。
“小花的病能治好麼?”葉星辰望著薇姨的背影突然問道。
“雲霧宮的功法和藥材,只能暫時讓她無礙,但是不能除根。她爹爹找了十幾年,還沒有找到辦法。”說完這一句,薇姨的身影已消失在夜空。
這一夜,葉星辰沒有睡!薇姨的話,讓他想了一夜!
天已經漸漸發亮,隨著第一束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臉上,他猛然打開了房門,朝院子裡的水井走去。
山裡的水格外清涼,他一桶又一桶的的淋在自己的身上,他也沒覺得冷!差不多淋了二三十桶,他才回房換了件乾淨的衣服,捋了捋頭髮,向著雲霧宮走去。
他的腳步,比第一次來,既沉穩,又成熟。
“咦!你怎麼這麼早來了?”一到雲霧宮門口,恰好碰到花夢語與薇姨,花夢語看葉星辰面帶微笑,整個人收拾得非常乾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一夜的時間,葉星辰就回了魂了?
倒是薇姨只對著他點了點頭,彷彿昨晚的事沒發生一樣。
“我已經沒事了,這段時間多謝你們照顧我!”葉星辰說道。
花夢語一陣歡喜:“你終於恢復過來了!我們正想去找你呢!我爹爹昨晚出關了,正想引你拜見一下。”
說完也不顧葉星辰答沒答應,拉著他的胳膊直往裡面跑。
這次有花夢語的帶領,沒一會他們就穿過了院子,來到最裡面的大殿。
大殿莊嚴肅穆,殿門的上方掛著刻著“回生殿”三字的大匾,蒼勁有力,神韻不凡!
大殿裡面,一個身穿墨綠色長袍的男人背對著他們呆呆入神。
男人應該是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緩緩回過頭來,葉星辰見這男的兩鬢雖然斑白,一臉滄桑,還有種淡淡的憂傷,但頗為英武,看來年輕時也是個美男子。
此人便是雲霧宮的主人,花夢語的爹爹花千叢。
花夢語上前挽著他的手道:“爹爹,這就是昨晚跟你說的葉星辰!”然後又對著葉星辰道:“葉星辰,這是我爹爹。”
“見過前輩!”葉星辰道。
花千叢點了點頭道:“孩子,你的事昨晚小花已經跟我說了,逝者已去,生者還要往前看,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
葉星辰道:“多謝前輩開導,晚輩已經想通了,緩過來了。”
花千叢道:“如此最好不過了。”
花夢語這時說話了:“爹爹,葉星辰一個人住在山下多有不便,況且遭此大難,不如讓他住進雲霧宮吧?”
花千叢道:“也好,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住到宮中來,大家也有個照應!”
對於女兒的要求,他從來都不會有絲毫猶豫。
花夢語見爹爹答應,有些激動道:“爹爹,既然您答應讓他住進雲霧宮,是不是準備收他為徒啦?”
“收他為徒?” 不僅花千叢有些驚訝,連葉星辰都吃了一驚。
花夢語笑道:“雲霧宮的規矩,外人不能住進來,除非是本門弟子,爹爹,你難道忘啦?”
花千叢突然像想起來什麼似的,一陣哈哈大笑:“你這小滑頭!”
“爹爹,你答不答應嘛?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無依無靠……”花夢語撒嬌道。
花千叢颳了刮花夢雨的鼻子,滿臉疼愛道:“雲霧宮獨居荒山,人跡罕見,修行清苦,你可知他願不願意?”
此話一齣,花夢語一陣欣喜:“這麼說爹爹您是答應啦!”說完還不忘在花千叢臉上親了一口,弄得花千叢哈哈大笑。
花夢語又看著葉星辰道:“你願意麼?”
此時薇姨的臉上也有些激動之色!
“我……”葉星辰早已將白髮老爺爺當成師傅,所以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不願意麼?”花夢語見他那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頭有些失落,眼中竟隱隱有些淚花。
“我不是不願意,我……”
葉星辰話還沒說完,薇姨就打斷了他:“傻孩子,在想什麼呢?天下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入雲霧宮,卻連門都找不到呢!你可別辜負小花的一片苦心!”
葉星辰聽完,看了看小花溼潤的眼眶,立馬堅定道:“我願意!”
花夢語聽後破涕為笑:“傻瓜,那還不快過來叫師傅!”
葉星辰聽後趕緊跪了下去,對著花千叢喊道:“師傅!”
花千叢應了一聲,便叫葉星辰趕緊起來。
花夢語又指著薇姨道:“叫師叔!”葉星辰又跪下去叫了師叔。
等他行完禮,花夢語又指了指自己,一臉壞笑道:“叫師姐!”
“……”葉星辰一臉黑線。
但還是沒有辦法,只得乖乖叫了聲師姐。
不知道是不是這聲師姐叫的刺耳,花千叢聽不習慣,他揮揮手道:“星辰,以後叫她小花就可以。”
“爹……”小花氣鼓鼓的喊了一聲表示抗議,但花千叢的身影已經在殿外了。
“星辰,我行蹤不定,本門心法先由你師叔授你,有什麼不懂得也儘管問她。”
花千叢雖然出去了,但聲音飄進了殿裡。
“是!”葉星辰對著門外應了一聲。
薇姨道:“孩子,以後就跟著我混吧!哈哈……”
葉星辰看她的笑容,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