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仇敵追妻現場》第4章 驚現小狼犬
“砰!”
突然一道驚雷炸出。
緊隨而來的紛亂急促的腳步聲。
宋西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睜開一隻眼,匆匆看了一眼,又快速閉眼。
短暫視線中,看見數十名身著桔紅直領衫的修士闖了進來,他們手持長劍,將酒樓圍了個全。
竟然是蒼山派的人!
那身修士服樣式,宋西洲永遠也不會忘記。
在宋西洲叱吒風雲的傳聞中,妖魔鬼怪有四王,三個王死於他手上,唯獨敗給鬼王。
仙門百家之首有四大門派,他以一己之力滅了三個門派,唯獨蒼山派留了下來。
何其有幸?
兩大仇敵,今日碰了個全。
一個沉穩且清朗的聲音響起:“我道是誰,原來是鼎鼎大名的鬼王上了人界,一來就如此這般大動靜,莫非這酒樓百來號平民百姓,全都和鬼王閣下有過節?”
這個聲音,宋西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悄悄地將臉埋得更深更深。
好巧不巧,來的是蒼山派,好死不死,來的是第二掌門人尚越。
真是走了天大的黴運,不過半日,竟然把死對頭碰了個遍。
蒼山派有一大一小兩位掌事人,大掌門是尚玄,小掌門是尚越。
宋西洲寧願和鬼王大戰三百回合,也不想面對蒼山派這兩位掌門。
必須躲好,絕對不能敗露身份。
鬼王的聲音慵懶,悠悠地說道:“無事來看看戲,這也歸蒼山派管?”
尚越回道:“如此說來,那倒是鄙派打擾了,既然如此,在下便先帶無關之人離場,也好讓鬼王閣下清清靜靜地看戲。”
語罷片刻,亂七八糟的打鬥聲紛然四起,東一處西一處,霹靂吧啦,好不熱鬧。
宋西洲怕被人踩到臉,偷偷地爬起來躲到帷幕後。
他從紅色幕布中間撩開一個小小的縫隙往外看,窺見鬼王淡定坐在軟榻之上,百無聊賴地攥著一個小茶杯擺弄。
另一邊,女兇屍和尚越打得激烈。
一樓和二樓到處是一簇簇青色鬼火,數十名修士揮劍劈來劈去。
這座酒樓多為紅漆,整體色調偏紅,而此時青色鬼火充斥其中,忽明忽滅,照得現場詭異十足。
真真群魔亂舞之象,混亂得不行。
倒是那群看官,不知何時解了禁制,大部分已然逃離酒樓,只剩幾撮人瑟縮在角落——大概是由於站得太裡面,都怕一不小心被鬼火燒了或者被修士砍了,實在不敢隨便跑。
突然間,宋西洲感覺後頸被螞蟻叮了一下。
這熟悉的觸感……
宋西洲頓時警鈴大作,大感不妙。
果然,他右手食指突然動了起來,他如同傀儡一般被一根絲線牽引。
修長手指輕輕撩開帷幕,宋西洲微微低頭,邁著蓮花步,姿態輕盈地走到帷幕之前,回到三尺紅臺之上。
又來!!!
宋西洲心中怒吼,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從一開始,踏入這三尺紅臺之後,他的聲音和表情便不受自己的控制,彷彿一個完完全全沒有靈魂的傀儡。
宋西洲看著自己的手指自顧自地在空中翩然揮舞,在心裡將牽絲人的親戚問候了個遍。
他的右腿緩緩往前邁出一步,腰身悠然下沉,翩然揮舞的右手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回到他的胸口,一隻手指勾住他的衣領,緩緩往下拉。
“——?!”
這麼香豔的嗎!
宋西洲一口凌霄血差點噴出來。
同樣震驚的除了宋西洲,還有現場所有人。
此時此刻,鬼火們停止了閃爍,眾修士以及躲在角落的看官們紛紛望向臺上的紅衣戲子,就連殺得最兇狠的女兇屍和尚越都停滯下來,看著臺上戲子。
只見紅衣戲子修長白皙的手指勾住衣領,輕輕往下拉,露出半片鎖骨,他微微仰首,一副媚態,勾人心魄。
畫面彷彿靜止,所有人凝神靜望。
片刻後,紅衣戲子朝著二樓西廂房的方向微微側首回望,似笑非笑,隨即悠然起身,袖舞連連,裙裾飄飛。
“啊嚏——!”
不知是誰打了個噴嚏,將眾人的心神拉了回來。
這紅衣戲子竟然在這種不合時宜的情況,不合時宜的地點跳起了舞。
臺下眾人低罵一聲有病,繼續打起來。
宋西洲心嘆一口氣,心中想道:“能控制到這種地步,這牽絲人也算是個厲害人物。那人費盡心思操縱自己,到底有何目的?”
兀自思考中,宋西洲的心神與軀殼幾乎完全脫離。
等宋西洲回過神,他才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鬼王面前。
糟糕!
宋西洲還未來得及反應,只見一片紅袖翩然掠過自己的臉頰,他的腰心往後輕輕一仰,右臂微抬,手指向空中虛空勾起。
——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姿勢,但猜想一定不堪入目。
宋西洲簡直要被“自己”絕倒。
忽然,宋西洲感覺後腰被一隻大手攬住,沉穩有力地撐住他的身體,緩緩地將他欲倒不倒的身體扶正。
這隻手的動作與力度,給宋西洲一種被珍重愛護的感覺。
然而,“被珍重”的感覺沒持續多久,宋西洲又立即寒毛乍起——此人指尖竟貼著宋西洲的後背脊線,一路由腰心,上滑至蝴蝶骨中心,動作十分輕浮,十分纏綿。
宋西洲無法反抗,只得轉動眼眸,他看到一雙黑色的眼睛正凝視自己。
竟是鬼王何之楓!
豈有此理!
他想大罵,唇間輕啟,竟露出了極為曖昧亦極為勾人的一笑。
我他*——?!!!!!
宋西洲幾欲氣絕。
誰,誰來,誰來幫他把弦絲斬斷。
蒼山派也好,鬼王也好,任何仇家都行,快把這變態牽絲線斬斷!
在宋西洲被劈得外焦裡嫩的時候,他手腕突然一緊,一陣劇烈疼痛傳來。
一隻大手狠狠抓住了宋西洲的手腕,他被一股蠻力拽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宋西洲險險站穩,回頭一看,眼前站著一個略微比自己高的人,雖然比自己高,五官長相卻是個少年模樣,約莫十八九歲的模樣,眉眼之中頗帶幾分野氣。
這名少年正怒氣衝衝瞪著宋西洲。
宋西洲的手腕處被少年捏得發疼,少年的一腔怒意像是全部傾注到了這隻手上一般,疼到骨頭裡。
少年說道:“阿憐,你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