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最強機甲戰兵是由Snake所著,主角是宗介泰莎敵人克魯茲。主要講述了:0六月二十八日2240時(J國標準時間)調布市伏見臺學園學校“我到這裡來辦過學生會的事.”小要解釋說.“這裡是排名滿高的升學學校,可是制服太醜.老師又羅嗦,我每次來的時候一定會被說‘外校的學生在這裡幹…
《最強機甲戰兵》精彩章節試讀
第13章
0
六月二十八日2240時(J國標準時間)
調布市伏見臺學園學校
“我到這裡來辦過學生會的事.”
小要解釋說.
“這裡是排名滿高的升學學校,可是制服太醜.老師又羅嗦,我每次來的時候一定會被說‘外校的學生在這裡幹嘛‘.”
“唔….”
這間學校地外觀看起來和陣代學校差不多.都是樸質無文的鋼筋水泥校舍.
以宗介一身的工夫,要穿越低級的校園防盜裝置並不困難.他們四人避開工友室一帶,繞到北校舍的二樓,躲進了該校學生會辦公室.因為小要主張“那裡最寬敞,而且路我最熟.”
當他們總算在椅子上坐下,才剛剛鬆一口氣時,琢磨已經醒了過來.他們讓他坐在宗介旁邊.
“要喝茶嗎?”
昏暗中,小要悉悉索索地將手伸向房間的一角.
“不…不用了.”
泰莎答道,今天的她不管逃到哪裡,喝的都是茶水.
“啊,是哦…總之,現在只要在這兒等就行了吧?”
“對.我軍的增援已經往這兒趕來.”
宗介肯定的說.他剛剛已經用衛星通訊機做過聯絡,毛上士,克魯茲和載著M9的運輸直升飛機會從太平洋的母艦長出動,預定兩小時之內降落在這所學校的操場上.
“我的夥伴在那之前就會到了.你們躲哪裡都是一樣的.”
琢磨說.
“那個問題已經解決了.”
“?”
“我弄壞了你的訊號器呀.用微波爐.”
小要得意洋洋的說完,琢磨的臉上首次浮現出嚴肅的表情.
看來,他也知道訊號器的存在,其實沒必要讓他知道訊號器已經失效的…宗介雖然這麼想,但看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便默不作聲.
敵人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找到這個地方.陣代學校就算了,但這兒可是文件上與宗介等人毫無牽連的學校.
“那麼…”
小要從牛仔短褲裙的口袋取出PHS.宗介見狀皺起了眉頭.
“你想打給誰.”
“打給恭子.”
“什麼事.”
“我剛不是說過嗎?要請她幫我錄電視劇啊.已經開始了耶.”
“不準說你在什麼地方.”
宗介的用詞太沖又粗魯,小要不高興起來.
“…我也可以開這個房裡的電視機來看啊.不過那麼一來,工友伯伯說不定會注意到,事情就麻煩羅…我可是考慮過這一點才特別小心呢.‘畢竟人家已經毫無關係的被捲進來了嘛‘.”
“…..”
“而你呢?對這樣的我卻只會用那種口氣講話嗎?偉大的相良中士大人?啊?”
每當他把小要當成一般的老百姓,或是毫無分別的門外漢看待時,便總要遭到她出其不意的反擊.此刻的宗介無言以對,只是低著頭毫無意義地把玩著手邊的短機關槍.泰莎看著這幅景象,有些愕然.
小要轉動手機的旋紐,按了一下.大概是調成靜音模式,所以按紐時也沒有聲音.
“一遇到緊急狀況就以為自己最了不起.那是你最要不得的爛毛病,最好改掉.”
她譏諷而尖銳的說完,突然又用開朗的聲音開口.
“…啊,是常盤家嗎?敝姓千鳥,晚安啊,謝謝您…是,我有吃到.很好吃耶~~哈哈哈…是的,麻煩您.謝謝謝謝….啊,恭子?我跟你說哦,拜託你幫我一下”
“相良…她總是這樣子對你生氣嗎?”
泰莎壓低了聲音.
“是…不過,也不能說總是.”
“真奇怪.明明是你的經驗和知識比她豐富才對.”
“不敢當.不過某些情況下就不是那樣了.”
“是的.她也有她靈活機智的一面…這個…”
宗介無心地聳聳肩,不住地轉動槍把後座力的調節紐;泰莎看著他的側臉,好像有些不高興.
“…這麼看起來,比起我講的話,現在的你好像更服從那個人講的話呢.”
“不,絕不是那樣.”
“是嗎.我很懷疑.”
泰莎把頭撇向一旁.
這種情況真令人難捱,宗介心想.自己為了恪盡職責,應該只做了必要的事情.可是為什麼小要和泰莎的態度都那麼尖銳呢?
我到底做了什麼?
友軍的增援竟然這麼難等.從沒像現在這樣迫切期待他們到來.毛上士也好克魯茲也好,快點來這裡吧.
沒多久,小要掛掉了電話.
“哎呀可是…夜晚的校舍果然陰森森的呢.”
她將PHS塞進屁股後面的口袋,自言自語的說.然後她探向前地說道,“你們知道嗎?我是不知道這間學校怎樣啦,不過陣代也有好多怪談哦.像是常見的‘廁所的花子‘那種的.”
“那個女的有什麼可怕嗎?是不是她的肚子上綁了炸彈?”
“聽起來好像低級錄影帶的標題….”
聽到這二人說的淨是莫名其妙的奇怪想法,小要雙肩一垂.
“那就算了.還有一個‘妖怪海老反小僧‘的故事,很壯烈哦,這可是隻有在陣代才流傳的恐怖怪談…”
“是什麼故事?”
“呵呵.那就是呀…”
泰莎表示出有興趣的樣子,小要便攀過桌子,湊近她的耳朵.嘰哩咕嚕了一陣之後,泰莎的臉一路紅到耳朵然後又刷地蒼白.
“好變態耶.”
“怎樣?恐怖吧?”
“噢,神啊…要是那種人跑出來,我一定會死掉的.”
看見泰莎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宗介不解地側著頭.
這時,走廊傳來腳步聲.
還滿遠的.在爬樓梯.那人走得很慢,正往這個方向信步而來:每經過一間教室便停下,打開門,然後又關上.
“是工友耶.他也會進來的.”
小要嘖了一聲.
“躲起來.桌子底下.快點.”
宗介將槍口抵上琢磨,逼他潛到桌子下面去.
“不準出聲哦!”
“這個嘛,你說麼?”
琢磨說道,臉上又浮現那種譏諷的笑容.大桌子底下塞了好幾個裝滿文件的紙箱,剩下的空間只能容他們四人奮力擠進去.
才剛壓低呼吸,就聽見有人在開這個房間的門鎖,推開了門.
手電筒的光照進來.這是例行巡邏,應該不會太仔細才是.宗介心想.沒想到
“啊那邊.出來.”
一個蒼老的聲音說著.他們往手電筒探照的方向看去,只見泰莎套著工人褲的小屁股,大剌剌地露在桌子外面.(==U)
“藏頭不藏尾,我說你呀”
領頭走在昏暗走廊上的老工友說.
“我沒想到會是一個長得這麼可愛的外國人,今晚真特別.你們在玩模型槍打仗嗎?”
“是…”
四人慢吞吞的跟在老伯身後,一臉受到打擊模樣的泰莎走在最後面.
“算啦.進來吧.”
走到一樓的工友室,老伯如是說.於是宗介等人垂頭喪氣地聽話走進去.那是一間小而簡樸整潔的和室.他們脫了鞋子進屋,圍坐在小茶几旁.
“喝點茶嗎?”
“不用了.”
除了琢磨以外的三人一齊搖頭.他們已經喝夠茶了.
“別客氣,喝吧.我有好茶葉呢.”
老工友沒再徵求他們的同意,徑自到廚房去拿來了茶杯.從茶几旁的熱水瓶裡按出熱水,衝進裝了茶葉的茶壺裡.
“這間學校”
琢磨突如其來的開口.
“是不是叫伏見臺學園?”
“怎麼樣?”
“不.我總覺得以前好像來過的樣子.”
“….”
“大概是我想太多.請你忘記吧.”
琢磨之前從來沒講過這一類的話,很反常.
“你在打什麼主意?”
“什麼意思?”
“你以為逃得掉嗎?”
“怎麼會.我可是見識過你的厲害了.”
宗介警戒的盯著他,琢磨只是泰然自若.
“宗介,你別這樣動不動就懷疑人家啦.哎,雖然他是顧人怨啦,抓狂起來又像個神經病似的.”
老工友端上茶.
“我是不知道你們有什麼理由啦,不過還是趁有電車時回家去吧.你們爸媽會擔心的.學校方面,我不會說出去.”
“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小要恭恭敬敬地低著頭賠不是.她也好宗介也好,恐怕連泰莎也是,他們都沒有會為自己擔心的爸媽,不過誰也沒有說出來.
“琢磨,你有家人嗎?”
泰莎問道.
“有一個姐姐,就那樣.”
“你姐姐是什麼樣的人?”
“沒必要跟你講吧?”
琢磨答道.不知為何,他的語氣超乎必要的刻薄.
“是啊.不過,都是因為留你活口又帶著你逃,我們才落得這麼辛苦麻煩.你就當是打發無聊的時間,陪我聊聊天總行吧?”
“…..”
“我有一個哥哥.”
看著杯底的茶葉,泰莎說.
“雖然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不過他是個比我還優秀的人.”
“哈哈.你哥哥?是不會被欄杆絆倒,躲起來不會露屁股那樣的優秀嗎?”
小要笑起來,譏諷得十分露骨.
泰莎受傷地瞪了她一眼.
“那麼我問你,千鳥小姐.你會精算愛因斯坦的十元聯立非線性偏微分方程式嗎?在沒有預備知識的情況下.”
“啥?”
“我在六歲那年解出來.不過我哥哥四歲就會了.”
小要呆了一會兒.
“我是不太懂啦,那樣很厲害嗎?”
“是的,很厲害.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不如他.”
說完,她悠哉地喝了一口茶.
“然後呢?”
“咦?”
琢磨忽然追問,泰莎不禁反問了一聲.
“那,你跟你哥哥相處起來是怎麼樣?”
“這個…比較像是…我一直被他保護,像那樣的感覺吧.其實…或許那樣的關係也不很健康.”
她的聲音裡有些陰鬱.
“哎,都過去的事了….琢磨,你也覺得自己不如姐姐嗎?”
“你,你說什麼”
“是吧?”
琢磨回過神來試圖否定,但泰莎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了臉.
他狼狽了一會兒,似乎又覺得就這麼賭氣未免太過愚蠢,便只是聳聳肩.
“也算吧.說不定是自卑.因為我…我很崇拜我姐姐.”
“你終於說到自己的事情了呢.”
“….”
琢磨抿起嘴巴,別過臉去.
親人的話題就到此結束.
之後的四十分鐘,就這麼平靜的渡過了.
沒有敵人的氣息.因為他們無從得知這個地點,不來也是當然的.
小要和老工友一起看電視劇.泰莎說她“沒睡過”,便趴在茶几上小睡片刻.
琢磨盤腿坐在宗介旁邊閉目養神.他的呼吸一度急促,看起來像要激動抓狂的樣子,但總算又恢復理智,沒有真正的發作.
連續劇播完,開始播廣告時,小要站起身來.
“你要去哪?”
看她走向房間的出口,宗介問道.
“一般人會問女孩子這個嗎?”
“什麼意思?”
宗介皺起眉頭.他好像真的不懂.小要的臉一紅.
“廁所啦.廁所.”
“啊…我也去.”
泰莎很快的站起身,跟在小要後面.
“為防萬一,我也”
“別來.”
小要跟泰莎同時說.
“你真是神經有夠大條耶,唉…”
“相良,你可以不用擔心.”
“….我知道了.不過,請你們不要開燈,也不要大聲說話.”
丟下不情不願的宗介,她們二人走向一樓的女生廁所.
走廊上有點暗,只有窗外照進的街燈和消防栓的紅光.逃生門慘白的日光燈,隱隱發出陰森的嗡嗡聲.
夜晚的校舍果然令人毛骨聳然.
“我看你是匆忙跟上來的對不對?自己一個人畢竟不敢來吧?”
“是呀.誰教你剛才要說恐怖故事嘛.”
“哼哼哼…就是這種走廊會出現‘海老反小僧‘哦.”
“不,不要鬧啦.”
不多久,二人到了女生廁所.
她們各找了一間進去.正當小要挽起短裙時
“……..?”
她原本放在後面口袋裡的PHS不見了.找了找別的口袋,也都沒有.
(是不是掉在工作室裡…)
那也不太可能.她在電視機前站起身時,沒有東西掉在榻榻米上.那麼,是更早之前在學生會辦公室?
滿懷忐忑地上完廁所,她走到外面洗手.泰莎還沒有出來.
“那個,千鳥小姐.請你別走啊.”
隔著門,她的聲音聽來有些不安.
“這個嘛.我該怎麼辦呢~~~”
她故意不懷好意的說完,走到廁所外面.
背後攸地有一股氣息,她立刻回身.
一個手持尖銳戰鬥刀的男人站在那兒.全身漆黑的戰鬥裝,戴著面罩.
“….!”
早在她揚聲尖叫之前,刀光已經閃動.精亮的刀鋒驟然停在她的咽喉之前.那人一把捋過她的肩,將她拉近.
(不準出聲.)
無聲的低語充滿殺氣.面罩孔下露出的二支眼睛,明明白白地在警告她“敢叫我就殺了你.”
她看見黑暗中還有一人在動,同樣是黑色裝束.那人站到女生廁所的門旁,從胸前的刀鞘中拔出小刀.他擺好架勢,在等泰莎走出來.
擺脫不掉的恐懼緊扣住她的心臟.然而她也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還有辦法想到“幸好是上完了廁所”.
沖水聲,接著是開門聲響起.
“千鳥小姐….?你在不在?”
她好想大叫“快逃”,可是本能令她抗拒了這股衝動.
叫了就會死.況且就算叫了,她也未必逃得了.能逃的方向只有廁所後方的窗子.小要已經領教過她的笨拙,可想而知她是不可能打開窗子逃到操場去的.
原來是真的,小要這時才想到.聽宗介說他們正被人追殺時,她並沒有完全聽進去;反正他總是那個調調,恐怕這次又是他小題大作罷了.
可是,她想錯了.看來自己又和那時候兩個月前的那次事件一樣,陷入了同樣的困境.
這裡是他的故鄉.也就是戰場.
“千鳥小姐?真是的,別鬧我啦.”
泰莎毫不知情地走出來,守在門外的男子舉起手臂,揮下.
(好慢.)
瞥了手表一眼,宗介想著.
她們離開已經有十五分鐘了.是在校舍內閒逛呢,還是聊起什麼天來?打開工作室的門,宗介在走廊上張望,仍沒有感覺到她們走回來的氣息.
“怎麼了嗎?”
正在看新聞的老工友問道.
“我去看看她們兩個在幹什麼.喂…起來.”
宗介跟琢磨說.他當然不可能把他留在這裡,自己離開.
就在這時,不知那裡響起一個電子鈴聲.是個輕快卻通俗的莫扎特曲子.那是小要的PHS,但鈴聲卻是從琢磨的口袋中傳出
“穿梆了哦?”
琢磨的嘴角浮現一抹勝利的驕傲,從口袋裡取出小要的PHS.是他偷來的.恐怕是他們一起擠在學生會辦公桌底下的時候,趁亂扒來的.
宗介頓時恍然大悟.
剛慈愛琢磨那番極不自然的言詞.“這間學校是不是叫伏見臺學園?”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和同夥之間已經撥通了電話.正是用這種方式透露自己的所在地.
“可惡…”
疏忽了.雖然琢磨有時發狂像失去理智一般,可是平靜時的他卻十分機智.他的智商絕對不低.
從那句話到現在已經將近一個小時.既然敵人已經發現這裡,那一個小時…!儘管工友室一帶沒有敵人的氣息,但小要和泰莎
“要接接看嗎?”
琢磨拔出那支不斷響鈴的PHS.宗介接過手機,持著短機關槍的手則仍舊警戒.按下通話紐之後,一個陌生的男聲響起.
“相良宗介吧?”
“…對.”
“兩個女的在我這.把‘他‘帶到操場來.給你一分鐘.”
電話隨即掛斷.
小要和泰莎被抓了換句話說,她們還活著.宗介讓自己稍稍放下心來.敵人想必不願意貿然攻擊,再使己方產生損失了吧,畢竟他們已經損失了三個人.所以,這次該改用人質.
事態嚴重.
操場的空間寬敞,一旦走出去,肯定會成為絕佳的射擊標的.儘管她們二人已成為人質,但就這麼聽命行事也太過愚蠢:宗介不是那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
既然要去,自己得先擬出個對策才行.
可是,要怎麼辦?
要為有效的手段做準備,一分鐘實在太短了.
(既然這樣…只有賭了.)
宗介轉向老工友.
“我有事想拜託一下.”
“什麼事?”
宗介將他接下來想做的事說完,只臉老工友一臉狐疑與不解.
“就是說…你要我聽到一個很大的聲音之後,就打開操場的照明,是吧?”
宗介計劃以槍聲和爆炸聲為信號,頓時點亮全場照明,混亂敵人的夜視能力.
“那樣我會捱罵的.”
“我知道.不過若您不能幫這個忙,事情就更加棘手.”
要是他拒絕,可就一籌莫展了.老工友吞了一口口水,頗有深意地望著宗介.
“哎,好吧.只能一下子哦.”
便站起身來,沒再說什麼.
“感謝您.”
宗介立刻回聲,帶著琢磨往校舍大門走去.
一面快步走著,他一面將自己和琢磨的手銬在一起.短機關槍掛在肩上,再從口袋中取出手榴彈,用嘴巴拔掉安全栓.現在只要他的手指頭離開了擊發杆,手榴彈便會隨時爆炸.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何必做這種無謂的掙扎…”
“你的機智值得嘉許,不過給我閉嘴.小心我衝動起來.”
走上昏暗的運動場,操場對面的單杆下有四個人影.二個手反綁在後的是小要和泰莎,另外二個是身著戰鬥裝的男子.
校舍的屋頂上也有動靜.體育館方向還有一人.不論哪個都是恰到好處的狙擊位置.雖然要發現他們也很容易.
宗介舉起和琢磨銬在一起的手,以及右手的手榴彈,大喊道!
“要是向我開槍,這傢伙也會死哦!”
宗介若是中槍,手榴彈便會鬆脫爆炸.被銬在一起的琢磨顯然也不能倖免.
站在小要身旁的男子向前一步.
“把‘他‘交過來.我們就不會加害於你.解開手銬吧.”
“想跟我談條件嗎?那就一步一步來吧.”
宗介挑釁似的宣告.他心想,抓了人質的恐怖分子是什麼感覺,這下倒能體會了.
“…那麼,我讓一個女的過去.這樣你可以把手銬解開嗎?”
“好啊.”
“你要是敢反悔,我就割了另一個女的耳朵.”
“隨便你.”
“好,那要先放哪一個?”
男子問道.
宗介迷惘了.先被釋放的會比留下的那一個安全得多.畢竟她會先來到自己身邊.可是第二個就危險了.在宗介拿琢磨去交換她的當兒,一定會有狀況.
是小要,還是泰莎?
按理,小要應該被置於優先.她不是密銀的人,而且就這件事來說,她也完全是局外人,甚至可說是被害者.
可是.
當發生戰鬥的時候,留下的泰莎有本事跑到安全的場所嗎?因為她的運動神經實在不能算好,若不先釋放她,她獲救的機率豈不是就更低了嗎?不,或許低得令人絕望.
相較之下,小要的腳程快多了.她也常被學校的運動社團找去當槍手.先讓泰莎獲釋,再把小要生還的機率賭在她自己的體力上,會不會比較有可能同時救得二人?
(這真是…進退兩難.)
是泰莎,還是小要?
夜色中,她們二人正目不轉睛的望著這裡.她們在想什麼,或者在期待什麼眼下自然無從得知.
終於.
二人要同時獲救,宗介決定賭在機率最高的那一方,也就是說
“先放了那個白種人,J國人待會兒.”
聽見宗介的話,泰莎和小要不約而同的露出驚訝的表情.小要睜大了眼睛,像是無言地問著什麼.
“現在只能相信千鳥了.若是她….應該辦得到.)
不過,他總不可能在敵人面前大聲的告訴她這一點.否則那等於在告訴敵人,待會兒他就不會這麼安分了哦.
“好啊.”
男子答道,解開了泰莎的手銬,輕輕推了她的背一下.她像是抗拒了一會兒,又被猛烈地推了出去,只得無可奈何的朝這裡走來.
走近之後,宗介馬上就看出她在生氣.而且,那時沉重的怒意.
“上校,站到我背後.”
“謝謝你,相良中士.不過,你的選擇是錯的.”
“我只是為了你們二位的安全”
聽見這番話,宗介無言以對.不按常情地將自己的安全置於優先,對泰莎的自尊而言是一大打擊.二人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良好關係,也形同瓦解.
“等會再訓斥吧.”
宗介勉強擠出這句話之後,才對琢磨說.
“鑰匙在我右邊的口袋裡,就那邊.你自己解開手銬.”
琢磨默默的將手伸進他的長褲口袋,找到了鑰匙,揭開手銬.
“解開羅.”
宗介向對面的人叫道.
“那就讓他走過來,我們也讓這女的同時走過去.好了沒?”
男子提議道,解開了小要的手銬.假使一切真的如那人所說,事情將告一段落;可是宗介幹掉了他們三名夥伴,他們不太可能善罷甘休.
“好.那就走羅.”
放掉琢磨這條救命繩索的時機就要到來.把他交給敵人這一點,泰莎並沒有反對.宗介使一個“走”的眼色,琢磨便邁開了步伐,在操場的另一端,小要也正往這個方向走來.
現在的情況是隨時都有可能受到狙擊.對方還沒有開槍,應該是在等琢磨和宗介離得夠遠吧.
“我一做手勢,您就往校舍方向跑.”
宗介這麼說,卻見泰莎露出反抗之意.
“你這意思,是要我一個人躲起來發抖?”
“否則會有危險的.”
“我在你的住處時都照你的意思去做,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上校…!”
就在他們發生爭論時,小要和琢磨已經在操場正中央擦身而過.校舍和體育館屋頂上的二處狙擊點,頓時傳來令人汗毛聳立的殺氣.
沒時間了.真糟.來了.現在.
放開按在手榴彈的指頭,宗介厲聲叫道.
“快跑!”
他將手榴彈投向體育館方向.在狙擊手和自己之間的射線上.
手榴彈在半空中爆炸,火光令體育館的狙擊手看不清這裡.這時宗介已經一個翻滾,將短機關朝向背後校舍屋頂上的另一名狙擊手.
剎那間,操場的照明發出強光.是老工友打開了燈光.狙擊手的身影清清楚楚的浮現在屋頂上.眼花的他仍然勉力開槍.子彈在宗介右側三十公分的地面彈起.
宗介冷靜地穩住短機關槍的準心,很快的射擊.三個彈殼跳出半空中.屋頂上的狙擊手搖搖晃晃地倒下,接著便看不見人影了.
接著,體育館那邊當他這麼想著扭過頭去時,意外地驚覺.
“….!”
明晃晃的操場正中央,小要做了一件令他難以置信的事.她並沒有逃走,卻是和身旁的琢磨扭成一團,似乎想以他為盾.賭在她的行動力上是沒錯,可是她做過頭了.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
“我來.”
泰莎說著便向奔出.來不及阻止.只見她筆直地跑向在地面扭打的小要和琢磨.
“上校!”
別去!他連發出警告的時間都沒有.體育館上的另一名狙擊手已經恢復了架勢,朝這裡瞄準了.
“唔…”
他翻滾出去.背後有子彈揚起的沙塵.
一面在地上翻滾,宗介一面向狙擊手還擊,可是距離太遠,再加上是邊動邊射擊,子彈都沒有打中狙擊手,只在一個平緩的弧線之後與體育館的屋沿擦出火花而已.
對方的武器是來福槍,比短機關槍的射程更長,威力也更甚.像是十分了解自己佔了上風,敵人的狙擊手一步也不動的繼續射擊.
二發,三發,四發,無計可施的宗介,內接二連三逼近的子彈追趕著衝過花壇,.碎裂的紅磚迸開,黑土和牽牛花藤在四周彈跳著.千鈞一髮之際,宗介跳向最近的飲水臺.混凝土的水槽大約與腰齊高,他躲在後面觀望小要等人的動靜.
小要和琢磨仍在操場正中央扭打著.泰莎已經衝了過去,試圖拉開二人.
操場對面的敵人已經手持手槍,往操場的中間跑去.
(糟了.)
宗介將短機關槍對準了跑向小要等人的那名男子來自體育館方向的射擊卻不斷妨礙他.敵人的來福槍彈擊中水槽,混凝土的碎片劃破了宗介的臉頰.
體育館上的狙擊手似乎並不打算射殺小要等人,一方面也是因為她正和琢磨打得難解難分.確保目標的工作交給下面的夥伴,他只要專心地瞄準宗介的腦袋就行.
(這下沒轍了.)
他算錯了兩件事,而且錯得離譜:一是小要,另一個是泰莎.她們二個竟然都不逃跑.
要是她們都乖乖的逃跑,自己就能在牽制那名狙擊手之餘脫身而出了.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急轉直下
“…..”
那名狙擊手拿的不再是來福槍,而是換上了別的武器.是一管用完即丟式的對戰車火箭炮.它的威力足以在建築物的牆壁或掩體上開一個大洞,眼前的小水槽根本不堪一擊.
敵人發射了火箭炮,炸彈的尾部拖著煙,朝宗介呼嘯而去.
爆炸.飲水臺在瞬間化成了粉塵和瓦礫.
就在數秒前
“快走!你快逃!”
“你…你幹嘛又回來?”
小要驚訝地打叫起來.她正使足了力在拉扯琢磨的臉和耳朵.
“我來做誘餌.你快點往那邊”
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遮蓋了泰莎的聲音,沉重的衝擊挾帶著溫熱的空氣成團地向她們撲來.
“!”
操場一角的飲水臺升起濃烈的黑煙.碎裂的混凝土塊如雨般傾注而下.破掉的水管噴出水來,在四周形成一片濃霧.
沒看到宗介的身影.到處都看不到.該不會在那場爆炸中….?
呆立的泰莎和小要身後,黑衣蒙面的男子跑了過來.他的手中是一把結實的自動手槍,在這種距離下任誰都逃不了的.
“……”
“愛逃不逃都隨便你們,只不過是正面和背面中彈的差別罷了.”
琢磨一聽,立刻爬起來說,
“等一下.還不可以殺她.”
“你在說什麼啊?”
“這個人…不,沒什麼.”
琢磨就這麼低下頭去.男子歪歪頭,然後對著耳邊的耳機麥克風呼叫.
“目標已確保.剩下的要殺羅.”
無線電的另一頭有人應答,男子聽了之後,驚訝的哼了一聲.
“你說什麼?可是聖奈….不,我知道了啦.”
男子嘆了一口氣,將手銬丟向二人.
“戴上.跟我走.敢逃就殺了你們.”
六月二十八日2327時(J國標準時間)
d市都江東區赤海碼頭
安德烈·加里寧躺在床上,望著紅褐色的天花板.
雖然沒有時鐘,但他知道現在還沒過午夜.
側耳傾聽,工程機械的聲音遠遠傳來.有馬達機具和壓縮機的軋軋聲,起重機的驅動聲,像是金屬之間互相摩擦的哀嚎.
(是貨艙吧….)
加里寧推測.其間偶爾傳來低沉的高壓引擎聲.那是在測試某個相當龐大的動力產生裝置.
有人在貨艙裡組裝某種東西.不,該說是組裝作業已經結束,現在正進入最終測試階段嗎….?恐怕是AS,而且是特殊的機型,是打算用它在城市裡作亂吧.
鐵門打開,聖奈走進來.
“感覺怎麼樣?”
“我這樣看起來會好嗎?”
加里寧看著自己身上滲滿血跡,已經發黑的繃帶.
“應該還不會死吧.你雖然像個紳士,但也很頑強嘛.”
“說的也是.是沒脆弱到要上吊的程度.”
一扯到自己的老師,聖奈便面無表情的走近加里寧,把手放在他的手臂負傷且纏著髒汙繃帶的左胸上.
她用指尖使勁按進傷口,劇痛竄過他的左半身.
“你說他膽小?”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吧?”
加里寧說道,他用鋼鐵般的意志無視痛楚的存在.
“什麼意思?”
“你的老師武知徵爾只存在你的心目中.你的言行舉止就決定他的真實.如此而已.”
人之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發怒,多半是因為自我的不安受到正面的指摘所引發的.既然相信他並不擔心,只須靜靜的給對方一個冷笑這就畫上句點了.
聖奈似乎也明白到這一點,於是剛開手,別過頭去.
“…真是怪人.與其說是戰士,更像是聖職者呢.”
“我還是頭一次聽人家這麼說.話說回來,那倒是個很吸引人的職業第二春.”
加里寧這麼說完,卻驚訝的發現聖奈的臉上浮現一個微笑.不像是之前偶爾看見的那種冷笑或嘲諷,而是普通的微笑.
“僧袍和聖經.搞不好還挺配的.”
聖奈說道.
“一定很好看的.”
她又把手放在他的胸前,但這次是輕輕的.
“…真可惜.”
“可惜什麼.”
“要是早一點跟你…不!”
在那句致命的話脫口而出之前,她往後退了一步.
“現在還不遲.”
“不,太遲羅.”
聖奈的聲音已經恢復成冰一般的語調.她走回門口.
“你從一開始就是我的敵人.留你活命只是因為我高興.等我問出你對λ驅動器瞭解多少之後你就沒用了.”
“我什麼也不會說.”
“是嗎?”
聖奈停下腳步.
“相良宗介你的部下好像死了哦.跟著他的二個女孩子,現在正和琢磨一起回到這兒來.我看就到你的面前來問問她們的身體好了.”
“…..”
“我會讓琢磨駕駛‘它‘的.我要用它的力量顛覆那個否定過那個人的世界.所以很明顯了,我會是你的敵人.”
六月二十八日2334時(J國標準時間)
調布市伏見臺學園學校
不知昏迷了多久.
宗介從俯臥的狀態下起身,玻璃碎片和混凝土沙從他的背上落下.先確認損傷之後,發現只有輕微的跌撞和小擦傷.多虧戰鬥服的防彈纖維擋住了那些細小的碎片.
“….”
他倒臥的地方是一樓的保健室,飲水臺原本就在千米.在火箭彈爆炸前的一剎那,他向後跳起來衝破這個房間的玻璃窗.但是爆炸的衝擊與風壓仍然令他頓時昏了過去.
(千鳥….上校呢?)
他站起來,還不住地搖晃.
透過焦黑斑斑的窗沿,宗介觀察操場的動靜.照明已經熄滅,小要等人不見蹤影.
看來和琢磨一起被帶走了.
就現在看來,地上沒躺著兩具屍體已經算是萬幸
(可惡!)
真是大失敗.不管怎麼說,這都是無可推脫的失敗.這怎麼對得起密銀中最高階級的戰鬥員才能擁有的SRT代號“Uruz7”呢.
說真的,換作是一般的戰士,就算死在最初的槍戰中也是正常的,可是現在的宗介並不這麼認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剛趕到現場的老工友問.
“就像您看到的.我被打敗了.”
“我該怎麼跟校長解釋才好呢.”
“隨便說,我們會賠償的.”
“唔…”
這時,宗介引頸企盼的東西飛來了.
螺旋槳和尾翼告訴旋轉的聲音.操場上吹起陣陣微風,不多時就變成了狂亂的強風.
在ECS不可視模式下呈現的MH67運輸直升機,正朝這個校園降落.
來遲了,若能早十分鐘抵達…
“Gebo9呼叫Uruz7,禮物送達.”
連接無線電的耳機裡傳來聯絡訊息,那時直升飛機的駕駛員.
“Uruz7收到,馬上出去.”
宗介嚴正的答道,跨過窗臺來到運動場上.
運輸直升飛機依舊不見蹤影,不過好像已經著陸了.不多久,卸下了載貨棧板的直升飛機再次升空.
校園又恢復夜晚的寧靜.沙塵平息下來以後,只見一個巨大的人影單膝跪坐在地上.若是站起來,至少有八公尺高吧.
那是密銀配備的最新機種AS,M9(Gensback).
全身深灰色.由複雜的弧面與直線構成的裝甲,擁有流線而精實的外形.裝載二門機關槍和感應裝置的頭部,看起來就像一個戴著頭盔的戰鬥機飛行員.背部的加強結構部上裝著一把短管來福槍,以及儲存剩餘電力的電容器.
在那具M9的腳下,站著宗介的二名同僚梅麗莎·毛上士以及克魯茲·威巴中士.
密銀以三人為一個基本編組,所以這二人經常與宗介組隊行動.
一個是黑髮黑眼的東洋女性,另一個則是金髮碧眼的德籍青年.他們都穿著兼具戰鬥裝功能的密銀製式AS操縱服,身形令人聯想到忍者的黑色裝束;只在領口和肩頭的一小塊有鮮明色彩毛上士是紫色,克魯茲的則是深藍色.
克魯茲·威巴率先開了口.
“….那,我可愛的姑娘們呢?”
梅麗莎·毛無言地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下.
六月二十七日0021時(J國標準時間)
d市都調布市國領町多摩川河岸地
在進一步商量之前,三人先離開了那所飽經戰爭的學校.
宗介擊中的那名狙擊手已經不在屋頂上.也許他的夥伴運走了屍體,或是隻有負傷而已,不得而知.
M9裝備有不可視模式的電磁迷彩,只要謹慎移動,就算在城市裡也不會被一般人發覺.只是偶爾不小心擦過路邊搖搖晃晃的醉漢,或是不留神勾到或拉斷電線.
中途經過宗介的住處,他們便把停車場裡的輕型貨車也開來了.那是用密銀某個情報部員名義買下的中古車.
抵達多摩川河岸邊之後,三人在車前集合.
M9仍保持透明化.四周因此飄逸著ECS特有的臭氧味,有些焦焦的.河邊雖然很暗,但遠處看得見幾個年輕人才在玩煙火.砰,砰的煙火聲斷斷續續地傳來,另宗介心神不寧.
聽完他對整件事情的描述,毛上士嘆了一口氣.
“…我們要是早一點趕到就好了.本想讓M9送他們上路的.”
“其他的增援呢?”
“還在調呢.母艦這幾天也是盛況空前啊.連少校也不在…”
由於加里寧少校失蹤,現場的實質指揮官只得由毛上士接手.其實輔作加里寧的副官還有上尉等等,但他們目前正在●國南部進行機密作戰.同行的還有幾名同樣具有Uruz代號的戰鬥員.
TuathadeDannan這麼忙碌的日子倒是很少見.而且現在是作戰指揮官失蹤,總司令官還面臨著生命危險.
“實在是人才不足啊,真是…”
人才不足.以為這話是在責備自己沒能保護好小要等人,宗介低下頭去.
“很慚愧.”
“你別誤會了,宗介.你一個人能做的事也有限呀,對方是行動採取組織化行動的重武裝敵人,而你又拖著三個人.我看只有007情報員才撐得下去吧,說真的.”
毛上士在車子的引擎蓋上伸了一個懶腰.這番出人意料的感言,讓宗介愣了一下.
說到梅麗莎·毛,其實他知道得並不多.
她的年紀大約是二十五,六歲,實際看起來則要更年輕一些.一雙微微斜吊的大眼睛,令人聯想到貓兒.削短的黑髮或許給人好動而活潑的印象,但平時的她舉止洗練又嫻柔.只不過從前少女時代的她,說不定更多幾分野性吧.
她是出生於A國,聽說進入密銀之前待過國際海軍.一般的軍隊不太可能將女性士兵配置在前線部隊,但是她之前應該有過實戰經驗才是;從密銀只挑選有過實戰經驗的人進入,挑選第一線的戰鬥員時更是如此這一點看來,她肯定也有一段精彩的過去.
在戰鬥技能方面,她可絲毫不遜於宗介,且在電子戰或AS技術方面擁有相當於專家的知識.人際關係良好,擁有確實的判斷能力,所以便一直擔任小組的領隊.
這樣的她,隱約對宗介多一分關心.現在也是這樣.也有他沒注意到的時候.當然,這一切也可能發自她身為小隊隊長的責任感.
總之,毛上士就是這麼一個人.
“…反正是調不到什麼了不起的支援了.就我們三個嘛,能怎樣就儘量吧.先做追蹤,然後監視,或許再鎮壓,就這樣.”
“哎,也只有那樣啦…呵啊.”
克魯茲咕噥著打了一個呵欠.被毛上士狠狠瞪了一眼.
“幹嘛.你那什麼態度,不想幹啊?”
“沒有啊,我哪有.”
“小要也有危險耶?她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嗎?”
“我知道啊.所以我這不是忍著不睡跑來了嗎?如果不是小要跟泰莎,我早就滾回去喝酒睡大頭覺了.我說真的耶!”
“你這傢伙…”
“況且那個叫琢磨的小鬼又是什麼玩意?他會去表演奇怪的特技嗎?是用屁眼喝伏特加表演噴火,還是鼻孔裡塞得進十個十圓的圓銅板咧?”
“要是真有恐怖分子為了那種白痴拼死作戰,我也不太想跟他們打了…”
“開玩笑的啦!”
“你要是講真的我早把你踢出去了.”
像是沒聽見這一句似的,克魯茲抱著手臂.
“我說真的哦,哪個叫琢磨的跟小要一樣是那個吧?就是那個什麼傾聽者的.”
“哦,那個啊…”
毛上士做出沉思的模樣,此時宗介開口了.
“這一點上校好像知道.不過,我覺得那個琢磨和小要並不是同一種人.他有某些更特異的地方.”
“宗介,你是不是有什麼證據?”
“不,是直覺.”
“我好像是頭一次聽你說直覺這個詞啊.蠻新奇的,可是好詭異.”
“…那就別管我說的了.”
這時,他們身上的無線電耳機不約而同的發出呼叫聲.就是身旁的M9發出的.
“啊喲來了…怎麼樣,星期五?”
毛上士說著,舔了舔嘴唇.星期五便是這具M9的AI的代號.
抓走小要等人的車輛,應該就是他們離開大廈時看見的那輛漆成黑色的小箱型車.正當他們在尋找那輛車的時候,反倒是警方的測速系統先發現了它.密銀可以入侵大部分的軍警電腦系統.
“地點呢?”
“很好很好.縮小範圍繼續監視,若有觸動周邊監視系統再做聯絡.”
“給你糖果.”
“…大姐,你有叫它奇怪的名詞是吧?”
“你有意見嗎?它是我的AI耶….好啦,大概知道敵人往哪裡去啦!”
“是港口嗎?”
“應該吧.若沒有觸到周邊道路的監視系統,就是在臺場附近羅.到了那裡”
“就有她的訊號了.”
“沒錯.”
追蹤用的電波訊號器雖然老套,這一招卻不是隻有敵人會用.隨時都有可能被綁架的小要身上,就帶著這麼一個項鍊.除此之外,密銀還有幾項專門用來保護她的措施,不過她本人應該不知道才是.
就算敵人注意到她的項鍊,現在也不來及了.他們已經知道她到了臨海地區.接下來只針對倉庫或停泊中的船隻之類的,用母艦的主AI做高速搜尋,不難鎖定目標.
“我坐M9,你們開車過去.會合地點待會兒再通知.可以嗎?”
“收到.”
“好好好.”
二人一前一後的回答.
“那麼,開始反擊羅.”
毛上士輕巧地從引擎蓋上滑下來.
六月二十七日0015時(J國標準時間)
d市都港區首都高速一一號線
經過彩虹大橋,車子開下有明交流道,小要和泰莎搭乘的箱型車便下了首都高速公路.
星期五的夜晚,車輛往來顯得少了一些.
以大赤字告終的都市博覽會舉辦至今,已經過了四年,臨海副都心的開發仍在進行中.這一帶已有稀稀疏疏的偌大高樓和購物中心林立,但雜草叢生的寬廣空地依舊惹人注目.
箱型車的側座上坐著琢磨.小要和泰莎並排坐著,對面是個持槍的男子,十分專注而警戒地盯著她們.
泰莎一臉陰鬱地低著頭.她的側面看來既脆弱又哀傷.有時像在忍著什麼似的,身子微微一僵,有時則捏著麻花辯的尾端,不住的按在自己的唇邊.
(宗介….)
在交換人質的時候,宗介要求先釋放泰蕾莎·泰斯塔羅莎,對小要而言確實是一大打擊.她倒不是希望自己先獲救,只是單純地想到“這個女的比我先”而已.
果然,宗介比較重視這個女的吧?還是說,因為他相信我?徘徊在這兩個可能性之間,她的心搖擺不定.
會是哪一種呢…
好想知道.好痛苦.可是,怕是得不到結論了.
她回想起宗介和飲水臺一同被炸飛的那一幕.
真希望他平安無事她坦率的想到這裡,稍稍鬆了一口氣.還好.我沒有討厭他.也沒有恨他.
現在,他能平安才是最重要的吧?她怔怔地想著,這其中有相信的意味,也決定了某個不變的事實,儘管在這種節骨眼.
車子過了臺場往南駛去,來到一處寂靜的碼頭.
映入眼簾的是並排的倉庫,供型的起重機,還有橋倉型的集散所,看起來都是那樣龐大,若隱若現在橘色的微光中.
穿過流通中心的大門,車子進入空無一人的碼頭區.整齊堆高的貨櫃形成無人的街道.車行其間彷彿要被淹沒.
轉了幾個彎,一艘停泊在碼頭的貨輪出現在前方.
船體已經生鏽,全長超過一百公尺,但它的大小還算尋常.車子駛近船首時,小要看見它的船名.
“GeorgeClinton”
喬治·克林頓號.從船內有燈光瀉出這一點看來,裡面好像有人.
箱型車停在船旁,在男子的催促聲中,小要和泰莎下了車,被帶往貨輪.
甲板上有一個女子在等著.她穿著橘色的操縱服,在小要的經驗裡,那時強襲機兵專用的裝備之一.
“琢磨.”
女子才開口,琢磨便率先跑過小要.
“姐姐,好可怕哦!”
他的聲音極其開朗,簡直令人無法聯想到他先前的德性.可是就在下一秒鐘,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在琢磨臉上,令他踉蹌地後退.
“姐…?”
“為什麼沒在飛機上吃藥?”
“對不起嘛,不小心灑在廁所裡了.那麼噁心,我沒吃就丟了.”
“結果不只是你被抓,為了帶回你損失了四個人呀.大井跟植田跟矢代跟波多野.你知不知道啊?”
“反正大井他們總是反抗姐姐,不是嗎?他們還瞧不起我耶?說什麼我是窩囊”
左臉又一記耳光.
“可是他們還是去救你了呀,而且丟了命.”
“對,對不起….”
說著,琢磨偷偷的瞄了泰莎一眼.看他的表情,像是不想被她們看見自己的這幅模樣,不知為何,泰莎避開了他的眼神.倒不是不想看見這一幕,而是更深刻地試圖隱藏自己厭惡的感情.她覺得自己彷彿站在鏡子面前似的
好丟臉.羞羞臉.
(咦….?)
小要環顧四周,以為有人在竊竊私語.不對,沒人說話.她本以為那是泰莎的聲音,但是她的嘴並沒有動過.
不是.不不,不是.我不是.
又一次,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聲音.剎那間,小要還以為是自己說的,不禁將手放在嘴唇上.不,也不是自己.沒人注意到她的手勢.
那聲音更遠一些.不,根本是近得離譜?
搞不懂.到此為止,那聲音沒再響起.
“不過,幸好.”
女子面無表情地伸手給琢磨一抱.看在外人的眼裡,她的表情和動作十分僵硬,可見這對姐弟的關係有某種強烈的不協調.
“我一直在擔心你.真怕那些不懂你價值的傢伙會傷害你呢!”
“姐姐…”
“藥拿了嗎…”
“嗯,我已經吃了.”
“那你先下去休息吧.待會還有事情要你做.”
“好.我會去的.”
在一名男子的陪同下,琢磨順從的走下了甲板.
“好啦,你們二位.”
遠遠地看著小要和泰莎,那女子說道.
“你們想,我為什麼留你們活口呢?”
“那還用說.”
小要快嘴搶道,一面在腦中搜尋著最尖酸刻薄的用詞.
“壞人要死之前都會坦白供出自己的詭計嘛,這是基本中的基本.”
“你說的話倒是挺無聊的.”
女子笑也不笑地轉過身去.
“帶她們走.他的審問也交給你羅.”
接獲指示的男子默默地點了一點頭.
小要和泰莎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便走進下船的樓梯.一路穿過二側都是門的通道後,她們被關進一間擺設單調的船艙裡.
六月二十七日0110時(J國標準時間)
d市都港區首都高速都心環狀線
“所以,你就讓泰莎先走嗎?”
駕駛座上的克魯茲說道.
他的左手握著一罐寶特瓶綠茶,右手只是略略變化排擋,便十足靈巧地穿越了計程車和卡車.這雖是一輛中古的輕型貨車,起速度來可毫不遜色.
“就是那樣.”
坐在側座的宗介回答道.
他面有愁容的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任五光十色又眩目的燈光在眼前奔流.尾翼燈的紅色,街燈的橘色,還有霓虹燈的綠色,混雜交錯地在他腦中映出二人的臉龐.
“也許是我太笨了.”
“對啊,你是笨蛋.”
克魯茲面不改色地說道.
“被你說笨,特別不爽.”
“是嗎.我每次說你笨都感覺特別爽耶!”
宗介板著臉,仍舊看著窗外.
“….那,換成你會怎麼辦?小要跟上校,你先選哪個?”
“這個嘛…應該會先選我喜歡的那一個吧.選那個會溫柔接受我這份熱愛的.這才重要嘛.”
克魯茲·威巴就是這麼一個人.
他的年紀大約是二十上下.金髮碧眼,下巴削瘦,高挺的鼻樑,十足美形的他言語卻十分粗鄙.他最討厭努力和紀律,對任務也不夠認真.
儘管如此,他的戰技卻和宗介不相上下,旁人也因此拿他沒轍.而且克魯茲的射擊本領遠勝過宗介,幾乎可說是令人驚異的射擊天才.要將一公里外的五百圓硬幣射成甜甜圈那樣的中空,他哼著小曲兒就能辦到.
他和宗介同樣是傭兵出身.沒有參加正規軍的經驗.在哪裡受訓,曾在哪些地方作戰,並沒有聽他說過;雖然他常常提起自己住在J國時的種種但那之後因為什麼樣的機緣而成為傭兵,他卻決口不提.
每當有人試圖瞭解他的過去,總是開朗的他便會沉默下來.他那掠過一絲愁容的側臉,宗介就親眼見過好幾次了.“哎,反正不是什麼好事啦.”,便是他遇上這種場合時的口頭禪.平時的他就像現在一樣,戴著輕浮的面具,喜歡故意惹同僚生氣
“鬼扯.”
聽到夥伴的回答,宗介皺起眉頭.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我是在談什麼是有效率的選擇.”
“所以我說你嘛!”
克魯茲痴痴的笑著,喝了一口茶.
“要我來說的話,不管選哪一個,我想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可是”
“這種時候就應該順從直覺.也可以說是靈感吧.哎,像下棋那樣算東算西的,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
“還是說,你其實想當皇帝,搞個後宮佳麗三千?‘我會讓你們幸福的!‘.如果是這樣,那就太了不起啦!我支持你!加油啊,相良老弟.”(==b)
“早知道就不要跟你說.”
宗介不高興地說.克魯茲一聽便又笑了起來.
“哎,你就是這樣啦,這麼說也很像你啦!”
這時,無線電響起.
“Uruz2號呼叫Uruz6號,Uruz7號.事情嚴重羅!”
是駕駛M9移動中的毛上士.
“怎麼啦,大姐?”
“保衛隊跟警察都出動了.他們好像掌握了敵人的位置.”
“那是怎樣嚴重呢?”
“警車的紅燈會光明正大的往碼頭跑去呀?這下還搞什麼奇襲?泰莎跟小要有危險了.”
“怎麼搞的.”
“不能干擾他們嗎?”
宗介問到.
“我方已經入侵系統做出了假指令…可是隻能當做爭取時間罷了.總之得快一點.”
“收到,可惡.”
克魯茲把綠茶罐往後座一扔,重新握緊排擋杆,重重地踩下油門.
小說《最強機甲戰兵》試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