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東南飛之下堂妻逆襲》第4章 說好的華麗轉生呢?
咱先不批判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居然敢在產婦和新生兒面前抽菸,把我嗆出了眼淚。
呱哇著又哭了兩下表示抗議之後,我終於反應過來他那句話的意思。
我大驚!
什麼田裡活?
敢情,生我出來,只不過是把我當成耕田種地的一個勞動力!
這、這不是比上上上輩子,在仲卿家,要起早貪黑地織布更糟糕?!
早已驚得沒心情吃奶的我,這才環視了一下週圍的環境。
這真是一個家徒四壁的破房子啊!
破漏的瓦片屋頂,燻得發黑的土磚牆,空氣裡還瀰漫著潮溼和發黴的味道。
要不是我是新生兒,我都想爬起來,擴大視野,來個全景視覺,以確認眼前的全部事實了。
說好的華麗轉生呢?
我上上上輩子,雖說是出生鄉野,好歹也是個殷實人家出身的好嗎?
不然你以為我的多才多藝是怎麼來的?
窮到開不了飯,還有閒情逸致彈箜篌?
嫁給仲卿之後,雖說仲卿只是個小吏,我好歹也算是個官太太好嗎?
比一般人家還是強多了的!
我說閻王爺你耍我不是?!
難怪我上奈何橋的時候,你朝我笑得那麼詭異。
當時我還覺得那是寵溺一笑,現在看來那都是錯覺,全部都是錯覺啊!
慢著!
怎麼我作為一個新生兒,記憶會如此清晰?
我甚至還記得上輩子,上上輩子,上上上輩子和焦仲卿的那些事。
焦仲卿呢?焦仲卿哪去了?他也輪迴到這裡了嗎?
不行,我要儘快找到他。
可是,我又該怎麼去找他呢?
我是誰?我現在到底在哪裡?
我明明喝過孟婆湯的。
我突然想起輪迴前孟婆那狡猾的笑,和別具意思的朝我單眼眨的那一下。
我頓悟了!
你給我的那碗湯是假的吧?難怪我還嚐到了靈芝燉雞湯的味道!
我要怎麼辦才好呢?
為今之計,就是等自己快快長大吧?
先要成為一個,能夠行動自如的人再說!
就這樣,歲月翻飛。
喝著母親的奶,我茁壯成長。
雖然因為貧窮和物資的匱乏,母親本身也營養不良。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努力的決心。
等到能吃輔食的時候,我就努力地把母親的奶水還有煮好的粗糧稀飯一起往下嚥,也不管是否難吃。
直到我天賦異稟,比鄰居家的破小孩還要早學會爬的時候,我就開始到處探索。
只不過每次,當我費盡心思,歷經千山萬水,一路坎坷,終於爬到家門口的時候,我那可惡的哥哥就把我輕輕鬆鬆地抱回去。
就差臨門一步啊,親哥!
他全然不顧我的掙扎踢蹬,邊抱我回去還要邊囉嗦教訓我。
強子哥故作兇狠地嚇唬我說:“乖,聽話,外面危險,別老想著往外爬!”
說就說了,說完還要狠狠地吧唧親我一下。親得我的小臉一把口水一抹印痕。
好吧,我投降了。我承認我再也不敢亂爬了。
我不怕外面的危險,我也怕你的口水行不?
我淚眼汪汪地看著強子哥,又讓他好好地哄了一番。
對了,我這一世的名字,還是叫劉蘭芝。
我那個邋遢的農民父親姓劉,名字是我那慈愛的母親起的。
因為父親不重視,他壓根看不上我這個不中用的女娃。
也幸好他不重視,我才得以無拘無束地長大。
好不容易,我終於學會了走路。
我想,這下,我重獲自由的日子終於到了!
我學會走路的時候,鄰家那小屁孩還是隻會到處亂爬。
明明比我還要早出生兩天,可是他卻要他媽媽扶著才敢走幾步。
我討厭這樣的膽小鬼,所以我經常欺負他。
那膽小鬼手裡總有一兩件好玩的東西,我可沒有。
於是,每次趁大人們沒留意的時候,我就把那些東西從他手中搶過來。
他鬥不過我,總愛動不動地出殺手鐧。
每次當他使出他哇哇大哭的拿手好戲的時候,他媽媽就趕緊跑過來,把我好不容易搶到手的小玩意拿回去。
他那略帶肥胖的媽媽,邊把他抱走,邊還要罵罵咧咧的囉嗦好一陣。
通常都是說些“沒有教養啊,野小孩啊,瓜娃子不懂事啊”之類的話。
廢話,我一歲沒到的小孩,能懂什麼事?!
當然了,我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小孩。
我是一個帶著幾世記憶,“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的神童!
鄰家這膽小的男孩子,叫“葉葉”,他媽媽總是這麼喊他的。
我認為,好好一個男孩子改個這麼女裡女氣的名字本身就不妥。
也難怪他嬌弱得跟個女孩子似的,渾身上下都找不到一絲男子氣概。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媽媽逢人就誇。
葉葉媽總愛吹噓,她家葉葉如何的天生聰穎。
他媽媽還老吹牛說,她家葉葉打從一出生就已經學會說話。
正因為他一出生,就望著他家院子裡的梧桐樹,“葉葉,葉葉”地叫,他的小名才喚作“葉葉”的。
我好想說,你真確定那小屁孩說的是“葉葉”?大抵不過是小嬰兒無意識的發出“ye”的發音罷了。
不然你怎麼不說,他那是把他母親錯喊成“爺爺”呢?
他母親果真是個唯心主義的、沒見識的婦人!
自從學會走路之後,外面終於變得不再危險了。
至於外面是否危險,那都是由我親哥決定的。
因為自打我學會走路之後,他就總帶著我到外面野。
母親也曾經不放心地阻攔過,不過哥哥總是拍著胸脯保證他會看顧好我。
因為母親也忙,所以沒空管我,也就任由他帶著我去了。
我親哥強子,說到底其實也才六歲,比我也就大那麼五歲。一個六歲的小屁孩,帶著一個一歲的娃娃出去亂串。作為父母,他們的心,真大。
這時候的社會風氣,當然跟我上上上輩子不一樣了。
我上上上輩子,在出嫁前,女孩子其實都是三步不出閨門的。
所以我上上上輩子,在拜別仲卿母的時候,說自己打小就在村裡撒野,沒受到過什麼管束,那其實都是我在謙虛自損。
當然,我是與時俱進的。作為一棵樹,我歷經千年,怎麼可能還食古不化?
偶爾,我也想鄙夷地問一句,哥,現在外面不危險了嗎?虧得你在我千辛萬苦到處爬去探索世界的時候,老把我抱回去!
不過算了,難得有機會出去,我又豈是那麼記仇的人?
其實也沒能跑多遠。強子哥帶著我這個才一歲的小短腿,充其量也就在村內小範圍逛逛。
可即便是這樣,我對自己目前的處境,也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