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東南飛之下堂妻逆襲》第3章 孔雀東南飛之華麗轉生
仲卿回家後,拜別了他的母親。
他跟母親說,現在天冷了,要好好保重身體。兒子如今命不長了,讓母親日後孤身一人。這也是迫不得已,形勢逼人啊,所以母親你就不要怨天怨地了。
最後話別,仲卿還說了一些諸如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之類的話。
仲卿母親聽完,當然是淚隨聲落了。
仲卿母親說:“你啊,是大家之子,又是個當官的,身份如此矜貴啊。你可千萬不要為了那賤婦去死!東家有個賢良淑德的女兒,豔絕全城,母親馬上就去為你求娶,成功定只在旦夕!”
仲卿再拜了一下他的母親,便獨自一人回到房中。
他對著空落落的房間,不住地長嘆。
可是,決心已定。
只是當他把頭轉向屋子裡,想起他孤寡的母親,便自覺對不起她。
他的心中憂愁煎迫便一陣更比一陣緊。
在煎熬中,終於等來了我成親的日子。
那一天,牛馬嘶鳴。
我知道,寂寂黃昏後,便當是我的絕命時。
故事的最後,便是如大家所知的,我們都殉情了。
我捧起了裙,脫下了婚鞋,舉身赴清池。而仲卿聽聞之後,亦自掛了東南枝。
死後,兩家要求合葬。
於是我,劉蘭芝,和焦仲卿當了一世夫妻,後成棄婦。死後和他化作鴛鴦又過了一世。最後更是化成了兩棵梧桐,枝枝覆蓋、葉葉相通。
雖說是連理枝,其實也就是兩棵梧桐樹。
這是把靈魂附在樹上的一世。
只不過,這花開了花落了,樹葉綠了又黃了。當樹的這一世,可謂相當漫長亙古而又永恆!
終於某天,我耐不住寂寞,用和他交纏的樹枝輕拍了他一下:
“喂,我說仲卿,都多少年了,我們一直這樣,連個動作都不帶變一下的,不無聊麼?
不如,不如我們轉生歷劫吧?
沒準,沒準下一輩子,我們仍是夫妻。
回到塵世中繼續當夫妻,總比做兩棵樹有意思,你說對不?”
我扭頭望他。哦,不,我是一棵樹,我不能扭頭。
我用我的意念,扭頭去望他。只見他一言不發,氣定神閒。敢情這廝,當樹還當上癮了,正樂在其中呢。
我不耐,又用樹葉撓了他一下:“我說仲卿,你好歹說句話啊!”
尚在閉目養神一言不發的焦仲卿,終於睜開眼睛開了金口:“你當真想回到塵世?”
“當真當真”,我眨巴著眼睛望著他(用意念)。
“不後悔?”
“不後悔!”
“哪怕再被逼迫,又赴黃泉,都不後悔?”
“切,又不是沒赴過。還不是那樣,大不了,就再當一回樹唄。還能有什麼,比現在更糟糕的。我這一世,都當了一千多年的樹了。除了枝葉,真是連動都不帶動一下的,我這老腰,都快要石化了!”
“難不成你看過會走路的樹?”
“那肯定沒看過啊,所以我還是希望能成為會走路的人!”
“好吧,那就如你所願,一起當人去!”
仲卿應允的瞬間,拉出了我的靈魂。
我和他,化作兩道亮光,“咻”的一聲,奔赴天際……而後又重回到了地府。
一千多年了。自打成為梧桐樹之後,我還以為我永生再也不能回到這個地方。
我鬆了鬆早已發緊的手腳,看著奈何橋之後的六道輪迴,正躍躍欲試。
不能不說,此刻我心裡有很多種想法。下一世,我到底要成為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前兩世,當過鴛鴦,當過樹。
下一世,下一世我要當大女主!
仲卿橫瞪了我一眼:
“你還真道是寫小說麼,還大女主!閻王生死簿有數,也輪不到你我自作主張。
前兩世,化作鴛鴦還有連理樹,已經是因為我們的愛情感天動地,上天才會格外開恩。
那是上天拿了我們做標杆,好警示世人的。”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絲毫不影響我眨巴著眼睛去謀劃著自己的未來。
正要踏上奈何橋的時候,似乎看到閻王在不遠處,在朝我寵溺的笑。
這一笑,真是笑得我莫名其妙。
在我躊躇沉思意會品味間,仲卿卻相當沒有默契的先走了一步。
那傢伙異常豪氣而又幹脆利落的幹了一碗孟婆湯。然後頭也不回的去輪迴了。只剩我一人,還在奈何橋的這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喂,我說親愛的,我們好像還沒商量好,來世,我們要怎麼相認吧?!
再次扭頭看時,卻發現閻王爺剛才所在之處,已空無一人。
我悵然若失的,只好繼續往前行。
經過孟婆處,接過那一碗每個輪迴的鬼魂都必須要喝下的湯。
我賊心不死地跟孟婆說:“來世,我再也不要受到逼迫,我要當大女主,我要主導自己的命運!”
孟婆對我粲然一笑,狡猾地朝我單眼眨了一下。
我愣愣地往前走,然後縱身一躍,默唸著“華麗轉生”四個字,進入了屬於我的輪迴。
…………我是輪迴的分割線…………
艱難地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張慈愛的笑臉。
那是一個年輕樸素的少婦。
我想,我這一世,跟上上上一世一樣,將會有一個疼愛我的母親。
然後,緊接著湊過來的,是一張眉頭緊皺的,皮膚黝黑粗糙,鬍鬚邋遢的臉。
這是一個不修邊幅、衣著破漏的男人。這也許就是我這一世的父親?
只是,他看起來不甚高興。
很快,他便開口驗證了我的猜想。他略帶不滿地開口說了一句:“咋地是個女娃!”
喲,女娃怎麼了?
哪怕我當了一千多年的樹,我也知道,今時今日這個社會,女性能頂半邊天的好吧?
這是大家的毛爺爺說的名言好麼?
我激動得拳打腳踢。
當然,這些激烈動作,放到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身上,頂多就是隨意地蹬了幾下腿,然後哇哇大哭。
我慈愛的母親安撫了我,用奶頭及時堵住了我的嘴巴。
母親雖然也是略帶愧疚,但依然百般維護著我說:“女娃就女娃嘛。家裡不是有強子這個男丁了嗎?”
強子?
呃……我這輩子怎麼居然又有一個親哥?
我那不修邊幅、形象邋遢的父親,坐到了一邊,不耐煩地抽起了煙。
他撓了撓他本就蓬鬆凌亂的頭髮說:“就一個男丁怎麼夠?這田裡活也不夠人手,忙不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