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小說《偽神和她的捱揍天團》第3章 搬家
“好了，我要去睡了，晚安。”陸子文順手就要給他把門帶上。
王離沒接這話茬，而是回到之前的那個問題，“就算禾雲是你爸的，迪希是你媽的，也不能說明你就一定能知道我的事，所以，那不過算是個遮掩得還可以的答非所問。”
陸子文大翻白眼，“真是陰魂不散啊你……”
然後她食指抵住嘴唇，媚笑動人，恍惚還夾雜著某種高深莫測。
“你要學會把生活看做網絡小說，別那麼較真。”
“難道被人監視了，也無所謂嗎？”
陸子文一看王離這樣子說話，就明白他還真的較真了，當下也氣笑。
“喂喂喂，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啦？我閒著沒事監視你做什麼？你來這兒之前，我跟你有過一毛錢交情嗎？其實你真想多了，我是房東，你是租客，我總得了解一下你吧？於是就託朋友查了查，才知道你之前在禾雲和迪希工作過，然後還真就是閒著沒事實地‘考察’了一下，就這樣咯！”
王離點點頭，“為什麼不直接問我？”
陸子文想了想，以問句的語氣說道：“因為，嗯……大概是，偷來的餅乾總比買來的更香？”
王離一愣，“這什麼鬼邏輯？”
“反正我就是覺得，明著問你，就沒趣味了！”
“那你還真是惡趣味。”王離一臉不理解。
陸子文眯眼笑得很妖嬈，一縷亂髮適時地散落臉頰，“姐姐的惡趣味多著呢，以後你會慢慢了解的。”
——
既然《靈詠》公測還要兩天之後，於是王離打算那就繼續再幹兩天的搬運工。
事實上絕不會只繼續兩天，畢竟遊戲裡搞錢，他實在是一竅不通，哪怕有陸子文帶他，他也依舊保持著一定程度上的懷疑。
一夜無夢，睡得很好。
天還未亮，便自然醒了。
大概是到底有了一個新方向，心裡不太平靜，罕見地沒有賴床。
不出意外，渾身上下更加痠疼了，那是昨日艱辛的證明。
麻利穿好了衣服，站在窗子前看了一會兒夜空中點星幾顆。
只覺得人生無常，霜染一般的幻滅感。
打開電熱鍋燒開水的過程中順便煮了兩個蛋。
洗漱完畢後再次站在窗前，沉寂地像尊雕塑。
直到咕嘟咕嘟水滾了的聲音傳入耳中。
然後開水泡方便麵。
剝雞蛋，投入泡麵中。
幾分鐘後，就著微硬的面和糖心的蛋，打開手機，接著看前幾天看了一半的《最終幻想29：劍抵蒼穹》。
然後一邊看一邊感嘆：雖說是幾年前的片子了，但這技術與構思真是好啊，國產怎麼就站不起來呢，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科技如此發達，連那什麼以往只存在於構想概念中的虛擬實境遊戲都出來了，卻還是有著我這樣的窮逼，果然是不管什麼時候，世界都是有層次之分的……
面吃完了，湯都不剩。
再吃兩個蘋果。
昨天之所以只吃了兩個蘋果，主要是他習慣性不吃早飯。
今天吃飯——雖然也不是什麼正經飯，是因為昨天開始幹活兒之後不到倆鐘頭就餓得夠嗆，所以學乖了。
看完電影，時間也差不多了。
開門，關門，鎖門，下樓。
天邊泛白，大風如故。
“大風，大風……泗水亭長最愛的天氣啊……”他嘟噥著。
當然，劉亭長應該只是有感而發，不會真的是喜歡大風，畢竟風大了也有諸多不好，比如容易閃了舌頭什麼的，所以王離純是隨意那麼一想而已。
他又像個九流文青一樣低聲自語著對未來的期望，“一天天的，我這重複重複再重複的就像網絡上那些最擅水字數的小說一樣的廢話連篇的人生，希望可以因《靈詠》而變得生動活潑一些……”
樓下小院兒中。
插上電瓶車鑰匙，擰。
感覺怪怪的。
哦，是啊，為什麼沒有啟動時候的滴滴聲？
王離仔細一看，頓時驚了。
原來是不幸遭了周某人。
像這種城中村的房子，自然沒有值夜的保安，安全性確實不高。
果然啊，既然現如今還有我這樣的窮逼，那自然也就會有周某人這類的不安分子，遇到了就自認倒黴吧。
這種小事，也值不得麻煩帽子叔叔，畢竟他們都很忙的，關鍵是帽子叔叔們盡職盡責是有重點的，調查個駕駛違章、燃放煙花什麼的涉及罰款的大案子，那絕對是手拿把攥精準無誤，可要他們屈尊降貴浪費時間抓電瓶小偷……嘖嘖，的確是大材小用了不是？
可是，活兒不能不幹，打遊戲搞錢什麼的，近在眼前卻也終究還是未來，只有當下，最真實。
公交車的話，他從來沒坐過，不熟，直接排除。
很多時候，他還是喜歡跑步出行。
可距離出大汗賣大力的目的地，隔著十幾裡地呢。
純跑十幾裡地，那也不算什麼，可之後還要來一場汗與力的協奏曲呢。
打車就更別提了，他非常清醒自己還沒有如此‘窮奢極欲’的資格。
就只好步行到街邊搞了輛共享單車。
騎車，腳蹬子踩得很起勁兒。
身旁一輛輛汽車飛速駛過，將他遠遠甩開，最次的款式也是囊中羞澀的他可望而不可及的，然後他就會禁不住再次感嘆：世界是有層次的。
不過有一點值得一提，不同於大多數男人，他對車毫無興趣，所以他的心裡也沒多羨慕，或者只羨有錢不羨車而已。
又或者這兩者之間本質沒什麼不同？
想到層次，他想：什麼時候財富也能共享就好了。
又自我挖苦：呸！不要臉，一天天就想著不勞而獲，什麼毛病！
路漫漫，終會抵達。
……
今天的礦泉水不比昨天的酒瓶子輕鬆太多，因為件數很多。
半天時間，就在與礦泉水的親密接觸中度過。
中午，一行人在一家小飯館吃飯。
饅頭，雜燴菜。
由於下午沒活兒，所以眾人都不剋制，喝得挺盡興。
閒聊中，王離得知耀哥雖然看著顯老，跟三十大幾四十歲的人一樣，實際上才二十七，光棍一條。
才他媽的二十七……
一邊感慨社會殘酷催人老，一邊不由得想起昨天的夢還蠻有預見性的。
夢中耀哥說過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說起來好像我也是如此？至少目前如此，他想。
也許是《靈詠》名頭太盛，他們一班老粗居然也討論得挺熱鬧，甚至王離還在他們臉上看到了心動，尤其是談到遊戲中可謂無限的商機。
聽得多了，也就知道他們幾個年輕時候也都是頗喜歡玩遊戲的，時不時嘴裡就會蹦出一些王離聽不太懂的比較內行的遊戲用詞。
忽然想起某類經常會看到或者聽到的話。
不好好學習，長大就去當乞丐、沉迷網絡遊戲，你長大後就只能戴個安全帽搬磚去了，云云。
再看耀哥他們幾個一身塵埃氣唾沫星子亂飛的狀態，心中不免有些唏噓。
這幾位沒準就是遊戲喪志的典型啊。
當然，如果能靠遊戲賺錢吃飯養家餬口，那還是要得的，正所謂行行出狀元。
眾人散去之際，王離直截了當地對陳耀說：“耀哥，我也許幹不了多久。”
陳耀，而不是夢中的什麼“孫得耀”，果然夢境都是依託現實又脫離現實的。
也幸虧不叫孫得耀，這名字從某個方面細究起來也不怎麼樣。
孫得耀，孫得要死。
孫，在青川方言裡有“摳門”的意思，說某個人很摳門，那就是“孫得要死”了。
陳耀似乎早有預料一般，沒問為什麼，“嗯，搬運工這事兒，尤其是咱們這種的，到底沒多大奔頭兒，找到更好的去處了？”
“也正找著呢。”王離搖頭，沒有實話實說，因為覺得沒必要，“如果不行，我再來你這兒。”他又補上一句。
陳耀點燃一根菸，“行。”
回家。
嗯，他挺喜歡現在的住處的，僅僅六百塊一個月的一室一衛，勝在安靜且便宜，所以願意從心裡以家視之。
途中路過一處花鳥市場，心血來潮買了兩隻倉鼠，一公一母，品種分別是什麼三線、銀狐，花了十一塊錢。
沒別的，一是看著挺可愛的，二是他想起來一部叫做《瘋狂原始人》的老動漫電影裡那位原始人父親的一句話，好像是“男子漢就應該有寵物”什麼的。
而且人家也說了，這玩意兒安靜好養。
當真是安靜又便宜，還附帶一項可愛。
此家配此鼠，簡直是相得益彰。
當然，以後的日子裡，他會知道倉鼠的恐怖之處……
回到那棟小樓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
風已經漸漸小了。
看著缺了心臟的電動車，他暗歎一聲。
買新電池的錢呦……今天差不多算是白乾了！難受！
飛快上樓。
最後在門口看到了陸子文，她的身旁蹲著那隻乖巧的阿柴。
她看著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撲哧一聲就笑了，燦爛明媚，格外動人。
衣服髒兮兮的足有一米九的壯碩大男孩，提著個小小的裹著簡陋擋風塑料袋的裝倉鼠的籠子。
挺搞笑的。
“笑什麼？”王離皺起眉頭。
“你的樣子好笑。”
王離看了看手中的倉鼠籠，“我不覺得。”
陸子文搖搖頭，還在笑，“就是好笑，好吧，也許沒那麼好笑，但這不妨礙我看到你就是想笑嘛。”
王離無言，便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了，而是問道：“你在這兒幹什麼？”
陸子文用力止住笑，指了指門。
“當然是正事了，開門，給你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