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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平靜淡然,一字一句裡帶著幾分熟絡,還有幾分感慨之意。
“父親先前見過她?”宋姒驚訝出聲,話脫口之後想起先前發生的事,自個兒又好像隱約明白過來了。
江江的目光毫不避諱的投向宋旌文,用一種不帶有任何情緒的聲音輕輕道,“阿孃很惦記曲池,活著的時候被絆住了腳,她死了,我這個做女兒的……總要帶她回來看看才好。”
話頭觸及糟糠之妻,那個男人突然沉默了。
三年前,江江抱著阿孃的屍體跪在金鑾殿外的事傳的沸沸揚揚,表面上看來,那是一場她與陛下的對峙,而實際上,那是她與被夙淮護在身後的宋芊芊的對峙。
事關皇后,丞相府定然也知曉,想來,宋旌文對阿孃的死因亦是有所聞及的。
如果說先前那個素不相識的天子乳孃之死對宋旌文而言無關痛癢,那麼現在呢?
在知曉她就是他數十年前一塊兒吃過苦的髮妻後,是否會有那麼一星半點的觸動?
江江不知道,她也不敢抱有絲毫的希望和期待,對於一個能做出拋妻棄子之事的男人,她打心眼裡就沒把他當作一個人來看。
如果不是想要藉著丞相的名兒抬身份,如果不是眷戀來自祖母的那份溫情,或許她根本就不會踏入奉公府。
短暫的沉默過後,宋旌文稍作沉吟,而後開口詢問,“聽說,你有了心儀的男子,還曾帶回府上過?”
回想起剛進門時宋姒的模樣,江江敢肯定,這話保準出自她的口。
“記得沒錯的話,你與聖上應是同一年出生的,”宋旌文微微抬頭,“算起來,今年應當二十有二了,到了這個年紀還未嫁人的姑娘不多了,若是你與那男子兩心相知,趁著為父在曲池,便替你們將婚事一道兒操辦了。”
為父?
這兩個字就像是根根銀針,刺的耳朵生疼生疼,從未給予過關愛的人,仗著血緣上的關係,一見面就端著長輩的架勢妄圖安排她的人生,可笑呢。
江江邁開腳步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在和宋旌文僅有三步遠的地方停下,毫不客氣的道,“我是我阿孃生的,打小由著當今天子教養,這二十二年來你既從未給予我的生活任何幫助,便也沒有安排我人生的權利,如今我雖沒了母親,但還有陛下在,相比起你,他更有資格對我的未來指指點點。”
她說的堅定決絕,半分情面也不曾留給對方,話道盡後福了福身子,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
走出三尺遠後,復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宋旌文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補充道,“還有,宋姒大概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那個男子自稱小喜。”
“小喜?”
宋旌文一時懵怔,重複著唸叨了一遍,片刻後反應過來這個名字所指代的是何人,他的眉頭忍不住微微蹙起。
消失在中堂之前,江江隱約還能聽見宋姒追著父親詢問小喜是誰,以及宋旌文的那句“女孩兒家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江江的話繞了幾個彎兒傳進伏案讀奏本的尊者耳朵裡,向來老成持重的少年盯著手上潦草的文字,情不自禁的眯起眼睛笑了起來。
在堂上懟的雖痛快,但卻實實在在的傷了祖母的心,離開之後江江沒有回南院,而是等在祖母必經的路上。
望見老者的身影自遠處而來,她的模樣愈發的恭敬溫順,同先前在堂上回擊宋旌文時彷彿判若兩人。
“江江,”祖母喚她,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怎的站在這裡,雖已開春,但廊下的風吹在身上還是有些涼的,莫要著了風寒才好。”
老者越是慈愛,她心裡的愧疚便越是濃郁,江江頷首斂襟,自責的道,“方才一定讓祖母難過了,是孫女兒不孝。”
“何來不孝一說?”老者上前,握著江江疊放在腰側的手將她扶起,“你能將心中所想直言不諱的道出,是坦率,而絕非不孝,更何況我孫女兒說的並沒有錯,不過……”
“不過什麼?”江江緊張的追問。
祖母拉著她的手一邊往前走,一邊接著方才的話頭繼續道,“不過祖母很想知道,我的孫女兒和當今聖上之間的牽連。”
素來聽聞,大煜年輕的帝王殺伐果斷劍戟森森,他甫一上位,便以最硬的手腕和最快的速度除異己清朝綱,在話本子先生那裡,新上任的君主合該是不苟言笑凜若冰霜的模樣。
可午間見到的尊者,他在看向江江時眸光亮亮的,就像是漫天的星辰都被他一人裝進了眼裡,溫柔又寵溺。
聽見祖母的問話,江江垂下腦袋想了想,那段歲小無猜的光陰已過去太遠,遠到本以為早就模糊了,可這會兒回憶起,從前的悠遊時光竟還清晰的像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一樣。
“阿九出生的時候沒了娘,事先備下的乳母犯錯被處置,我阿孃是他的替補乳母,皇宮裡原是不許帶孩子的,幸而管事的主兒心善,我方才得以破例同阿孃一塊留下來……”
在這天底下,頂頂重要的是有人寵愛,若無人將其放在心尖上,即便是貴為皇子又有什麼用?
夙淮幼年不受先帝待見,打小看的最多的便是各宮的冷眼,好在上天並不算過於刻薄,在剝奪了他的父母親情之後,起碼把江氏和江氏的女兒作為賞賜融入了他的人生。
若沒有江鬱鰈的存在,或許他的童年有且僅有的,只是數不盡道不完的悲傷,但因為那名婦人揹著襁褓中的女兒選擇踏入宮城做皇子乳母,夙淮的生命裡方才有了類似於母愛的溫情。
咿呀學語時,是江氏將他抱在懷裡一個字一個字的糾正引導,蹣跚學步時,也是江氏護著踉踉蹌蹌的他往前挪移,三五歲的孩子沒個消停,一晃神人便跑開了,怕他受傷,江氏總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一步也不離的跟著。
到了貓嫌狗不愛的年紀,夙淮常在國子監裡跟其他皇子打架,每每看他帶著一身傷回來,江氏既心疼又生氣,她坐在油燈下一面替他破了條口子的衣服上繡一朵好看的紫荊花,一面紅著眼睛責備他頑劣。

小說《嫡謀》試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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