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閒詩氣憤地咬緊了唇瓣,她才不信這個男人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
哼,這個狂妄自大的男人絕對是故意無視她的!
或者,他是在為踢掉了她的枕頭而心虛,是以在用這種冷酷的方式逃避?
無論如何,男人傲慢無禮的表現加深了閒詩想要報復的念頭。
於是,閒詩一步一步地朝著男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若是平日,撞見屋頂有人,她早就識趣地離開了,可今日,她偏偏要留下來。
別說這個屋頂是屬於她與花流雲的,就是跟她無關,她也不想離開。
男人所落座的那個位置,看起來並沒有多少特別,但恰恰也是她方才坐著的。
這種巧合,讓閒詩覺得既怪異,又無法接受。
彷彿是自己心愛的東西被別人也看上,甚至已經搶走了一般。
在距離男人的位置越來越近之時,閒詩以為,男人一定會回過頭來瞧她一眼。
可惜,她想錯了。
待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下兩三步時,男人仍像是一尊坐著的石像,紋絲未動。
閒詩沒打算主動搭訕這個男人,而是繼續默默地靠近男人的脊背。
在兩人只差半步之距的時候,男人性:感磁沉卻冷如鬼魅的聲音突然響起,“別碰我。”
閒詩的腳步本也沒準備繼續向前,聽見男人突然出聲,被男人動聽的嗓音吸引的同時,她禁不住心生感慨,這般動聽的嗓音配在這般惡劣的男人身上,著實可惜了。
雖只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威懾力卻極大,像是每一個字都被環上了一圈鋒利的刀尖。
“我”字後面,省略其他比說了其他,彷彿更多內涵,譬如一旦觸碰了他之後的悽慘下場。
閒詩不屑地冷哼一聲,若非看清了他的身姿、聽清楚了他的聲音,否則,她恐怕要誤以為他是女人了。
哪有男人對女人冷喝“別碰我”的?他黑巾蒙面,看不出年紀與長相,誰稀罕碰他呢?
就算他年紀輕輕,又英俊倜儻,她也不可能主動調戲他。
這男人擺出的囂張姿態,讓閒詩越想越覺得可笑,可笑極了。
早就打定了報復他的主意,閒詩竭力調整好自己有些緊張的氣息,繼而猛地抬起右腳,朝著他身旁的酒壺狠狠一腳踹去。
在閒詩踹腳的瞬間,男人身姿敏捷地往前一躍,待聽到酒壺遠遠落地時發出的輕微碎裂聲,他這才意識到,閒詩進攻的對象根本不是他這個人,而只是酒壺而已。
只是酒壺質地堅硬,閒詩的腳尖踢出去又太狠,哪怕隔著鞋子,一時間仍痛得無法站立。
抽了抽冷氣,閒詩迫不得已地隨地坐下,伸出雙手去按揉右腳尖,一時間也故意無視男人的存在。
雖然自己的腳踢得疼是疼痛,雖然酒壺飛起的弧線遠沒有繡花枕頭飛起得高,也沒有那般漂亮,但遭遇無異,閒詩心裡舒坦了,踏實了。
男人轉過大半個身子,斜睨著埋頭揉腳的閒詩,沒法看清她的全貌,卻憑著她一身嫁衣,一眼認出她就是花流雲今日新娶的女人。
沒想到,花流雲那廝眼光這般獨特,竟親自選了一個半夜會爬屋頂的女人作妻。
也許,這女人脾氣這麼壞,還是拜被花流雲洞房夜冷落所致。
無論是什麼原因,男人無法接受自己的美酒被毀,陰森森地質問,“你知道那酒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