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陰陽判》第二章 殭屍
我問玲玲有沒有聽到樓上的聲音,玲玲嚇得差點撒了手,我們好不容易把丁小寶扔床上,那聲音似乎就是從玲玲房間傳來的,我對她說:“你在這兒等著,我上去看看……”
玲玲都快嚇死了,她非要跟著我,連上樓梯都死拽著我衣角。
這姑娘長得真好看,兩條白花花的大長腿晃得我眼暈,要不是這屋子邪得很,我一準樂意,可現在,卻有些嫌她麻煩。
我帶著她上樓轉悠了一圈,連床底下都給檢查了好幾遍,愣是什麼都沒發現。
可我剛才明明就聽到了人的腳步聲,這不可能有假。
讓我這麼一鬧,玲玲不敢回屋了,我去哪兒,她都要跟著,就連上廁所她都要站在門外,讓我非常不便。
可這大晚上我們也不可能一直不睡覺,明天我還要看店呢,我們在一樓客廳坐了兩個小時,我倆都困得不行。
玲玲強撐著不讓自己睡覺,眼淚都出來了。
我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讓她睡丁小寶隔壁房間,我在沙發上對付一宿,有我給她看門,她這才同意。
我睡到後半夜,似乎聽到有人喊我,聽聲音還是熟人。
我迷迷糊糊的爬起來,開了門,就看到外面的街道上居然濃霧瀰漫,天上還掛著一輪銀盤似的月亮,周圍冷颼颼的颳著風。
這氣氛不對頭,這可是仲夏夜,怎麼可能起霧?
我喊了一嗓子,“誰啊?”
沒人應我,我就關了門,打算熬過這一晚上,明天再說。
可才關門,那聲音又響了,我不開門他就一直喊,可我想破頭都想不明白,這人到底是誰?
我只好再開門,就聽見貨郎敲鐵的聲音,那個年代,收廢品的貨郎都喜歡拿一塊三角鐵敲打,人們只要聽到敲鐵聲,就知道收廢品的來了。
我想起白天那奇怪的貨郎,突然想起來,喊我的人就是他。
可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告訴他名字,他從哪兒知道我名字的?
我攥了張符在掌心,這可是臭老頭兒親手畫的,雖說沒那硃砂符那麼霸道,也算得上是好東西。
那聲音聽起來很遠,好像在長街盡頭,可很快就到了我面前,我正打算教這裝神弄鬼的傢伙做人,屋子裡突然“砰”的一聲響,像是什麼東西摔碎了。
我暗叫一聲不好,這是調虎離山呢,急忙飛跑回去,那聲音像是玲玲房間發出來的,我推門進去,她被嚇醒了,拿被子擋在胸口,兩條大白腿露在外面,緊張兮兮的說:“你……你想幹嘛?姐可不是那種人……”
見她沒事,我長吐了口氣,對玲玲說:“我也不是那種人。”
玲玲羞澀的說:“那你大半夜闖我房間幹嘛?”
我擦了把汗,說:“我聽見你房間有動靜……”
玲玲嚇得扔了被子,從床上跳下來,鞋都來不及穿,光腿躲我身後去了。
我仔細把她房間檢查了好幾遍,沒有任何問題,玲玲緊張得說:“你確定是我房間嗎?丁小寶可還在隔壁呢……”
我一想也對啊,人的聽力總有侷限性,何況我人還在屋外,我急忙衝進丁小寶的房間,藉著月光,我一眼就發現,床上是空的。
我趴地上去看,床底下也是空的,我頓時渾身冰冷,丁小寶這麼個大活人,居然就這麼人間蒸發了。
房間是防盜窗,人不可能鑽過去。
也就是說,丁小寶很可能還在屋子裡。
我急忙推門出去,月光照進客廳,屋子裡亮堂堂的,一個黑影站在陰影裡,正你背對著我,這大半夜的,看著很詭異。
玲玲還守在門外,見我出來,急忙說:“他還好吧?”
我嚥了口唾沫,說:“人不見了。”
玲玲焦慮的說:“難道……他又被黃鼠狼抓去了嗎?”
我朝前面一指,說:“那……人在那兒呢……”
那是個魁梧的男人的背影,這屋子裡就我和丁小寶兩個男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玲玲跑了過去,奇怪的說:“大晚上你不睡覺,跑這兒幹嘛呢?”
丁小寶一動不動。
玲玲奇怪的推了他一下,丁小寶的腦袋,突然詭異的呈一百八十度扭了過來,我一下子看清了他的臉。
我腦子裡嗡的一下,就懵了,這人根本不是丁小寶,而是我們村的陳木匠。
陳木匠已經六十多歲了,昨天因為突發心梗去世,還是在我們店買的壽材,現在停屍家中,聽說在等小兒子從外地趕回來出殯。
他的屍體,怎麼會出現在丁小寶家?更可怕的是,他還能動?
玲玲嚇得撒丫子往回跑,一下子扎我懷裡,像條八爪魚似的掛在我身上,我好歹也是個精壯的大小夥子,被她搞得有些心猿意馬。
可陳木匠卻沒給我機會,他已經邁著大步朝我走過來了,我拼命推開玲玲,她反而抱得更緊。
陳木匠長得又高又胖,身材和丁小寶有得一拼,他一把將我提起來,玲玲也跟著脫離了地面。
玲玲嚇得尖叫。
我這才注意到,陳木匠的眼睛只剩兩個窟窿,他臉色蒼白,像是冷庫裡的凍豬肉,明顯就是個死人。
可他的勁兒居然出奇的大,抓我和玲玲,就跟捏了兩隻小雞似的。
我大吼一聲,“你再不放開我,咱倆都要玩兒完……”
她這才放手,我當胸一個乾坤掌,打在陳木匠胸口,陳木匠往後倒退幾步,我這才從他手上掙脫。
玲玲嚇得尖叫不止。
我一把捂住她嘴,讓她別出聲,她叫得越響,這殭屍只怕會越興奮。
玲玲白了我兩眼,送了我兩個字,“流氓……”
外面又響起那敲三角鐵的聲音,陳木匠像是得到信號,又朝我倆撲了過來,我一把推開玲玲。
陳木匠張嘴咬中了我肩膀,疼得我差點暈厥過去,他滿嘴白森森的獠牙,比我們村最兇的狗還嚇人。
我又是一掌拍他腦門上,居然沒把他分開,玲玲只顧捂著眼睛尖叫。
陳木匠的獠牙越咬越深,再不掙脫,我可就要出身未捷身先死,栽這兒了。
我對玲玲說:“別叫了,你在叫我就要死這兒了,我一死,下一個準是你……”
玲玲捂住嘴,她從手指縫裡往外看,戰戰兢兢的說:“那……那我該怎麼辦?我可不想你死!”
“殭屍的腿是僵硬的,不會彎曲,你去找點東西,把他絆倒,我就能脫困了……”
玲玲這姑娘也真機靈,她伸腿朝陳木匠腳下絆去,我一頭黑線,急忙拽住她,這殭屍邪門得很,腳下沒輕重,別把她的大長腿給弄折了。
我瞟見大門旁邊有個鐵桶,讓她提過來,腿長就是好,她三兩步就跑了回來,我一腳踢飛鐵桶,陳木匠應聲摔倒。
我也得以脫身,肩膀上血流如注,玲玲嚇壞了,脫了外套壓在我傷口上止血。
她裡面穿的是一條白色吊帶裙子,雪白的香肩光滑性感,可惜此情此景,我無暇欣賞。
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陳木匠居然又直挺挺的站了起來,他滿臉是血,獠牙泛著血光,更加嚇人。
我剛吃了大虧,不敢大意,他又朝我撲過來,我抬手一掌,他居然很靈活,躲過了我的掌法,朝我肩頭咬來。
這就太看不起人了,我摔了一跤,還能摔第二跤嗎?
我飛身繞到他身後,陳木匠也擰過身追了過來,我倆就在客廳裡追逐跑圈。
這殭屍速度奇快,又很靈活,把我逼得退無可退,幾次差點追上我,都被我急中生智的躲開了。
玲玲在邊上乾著急,她突然提起那鐵桶扔在陳木匠腳下,陳木匠再次被絆倒在地,我順勢一掌正中他面門,掌心的符咒打在他額頭上,將他鎮住。
我累到滿頭大汗,坐在沙發上休息,玲玲在我對面坐下,一張清秀的臉上全是淚水。
她嚇哭了。
我安慰她說:“別怕……殭屍已經被鎮住了……”
玲玲這才平靜了下來。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我才鬆弛下去的神經,又繃緊了。
玲玲緊張的說:“誰……誰啊……”
外面響起貨郎的聲音,“讓長生出來,我不傷害無辜,否則的話,這屋子裡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透著徹骨的寒意,我毫不懷疑,他真的會殺死我們。
可我這人天生反骨,向來吃軟不吃硬。
別說他一個貨郎,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惹急了我,我也要剝他一層皮。
我冷笑兩聲,說:“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突然,周圍響起一連串“砰……砰……砰……”的聲音,樓上樓下所有的門窗,都在瞬間爆開,玻璃碎了一地。
門外濃霧瀰漫,一個黑影立在霧氣中間,看不清楚長相。
玲玲嚇得抓住我胳膊,我輕拍了一下,說:“沒事兒……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