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那個公公》第5章 禍水東引
陸知蘊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倏地轉頭,蔡嬤嬤早已飛快的遠離。
陸知蘊蹙起了秀眉,心有慼慼,林婉柔不過是被帶上了一個名字,那些侮辱她的人就落得如此下場,而她分明成為那個明面上的肉盾,那些對她嫉恨的人將把刀鋒對準了她。
換做是前世的那個自己說不定還會對蕭灼感恩戴德,更加死心塌地為他做事。
好一招禍水東引;
陸知蘊面沉如水,一雙清亮的眸子透著寒意。
月光初升,如鎏金璀璨,滿月高懸,似明珠皎潔,皎皎清輝,灑落在這座皇家宮殿的垂脊吻獸上。
“溫公公您可算來了,掌印正找您嘞。”
溫時和煦的點點頭,隨著掌燈的小太監朝著乾清宮東南角偏殿的一處廡房走去。皇宮內有地位的大宦官都會住在廡房,當朝的掌印太監溫斌,深受明帝蕭煜的信任,因此住在乾清宮的偏殿隨時等候皇帝的差遣。
溫時一進偏殿就向座上的一人行了跪拜大禮,一舉一動透著尊敬和莊重:“兒子給乾爹請安。”
溫時見一向對他親切的溫斌今日竟然不叫他起身,也不慌,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直到一聲嘆息響起,“起來吧。”
溫斌有十八個乾兒子,而他最看好的還是溫時,處事有方,不貪小利,聰明卻不張揚,最重要的是真心孝順他。太監本是沒根的男人,百年之後他還等著溫時給他摔盆守孝。只是這次,給他捅了一個好大的窟窿。
老太監的嘴角不免升起一絲苦笑,“說說吧,曹爽是怎麼回事兒,不是叫你留活口嗎?”
溫時來到溫斌身前的座椅,半蹲下身子,熟稔地給老太監垂起了雙腿,“乾爹,曹爽雖說是太后的人,可是畢竟犯了大罪,您覺得太后最希望他活著還是永遠閉嘴。”
溫斌被按的舒服地眯起了雙眼,“這理兒雜家自然曉得,只是也不該你動手,太后那邊畢竟不好交代。況且怎麼著也得先稟明瞭太后再動手,你還是太草率了。”
溫時一笑,“孩兒這麼做,都是為了乾爹。”
老太監眼眸一睜,垂著眸子望向他,“你是說——皇上?”
溫時又攀上溫斌的肩頭,指腹在他的頭頂慢慢揉搓,“太后那邊乾爹不用擔心,兒子已經告罪過了,太后沒有絲毫怪罪兒子的意思,但是,她老人家雖然掌控前朝後宮,但皇上畢竟是天下的主子,風華正茂,往後的日子又怎麼說的清呢,乾爹這個掌印雖說是太后給的,但坐穩還得靠著皇上。這正是乾爹向陛下盡忠的時候。”
“哈哈哈哈哈,”溫斌忍不住笑出聲了,只是被割了根子的太監,笑聲卻格外的陰森,“如此說來,這天下盡握我們父子手中。”
‘父子’兩人又談了一些話,直到戌時,溫時才從乾清宮的偏殿廡房出來。對於他這種背後有大靠山的掌事太監,底下的那些個小太監們都把他當做大半個主子,一出來就有人恭敬地迎上去。如今又手段狠辣地除掉了曹爽,底下的奴才們看溫時的眼神瑟瑟發抖,宛如一個活閻王。
溫時回到自己的住所,西北角的一間廡房,剛一落座,已經有人捧著臉盆拿著毛巾遞了上來。房內只有溫時洗手的涓涓流水聲。
過了不久,一道聲音響起;
“你查查那個叫陸知蘊的秀女。”
經過掌嘴的風波後,江姝蔻不敢明目張膽找陸知蘊的麻煩,而是時不時用狠毒的眼神看著她。
陸知蘊心裡清楚留著江姝蔻始終是一個大麻煩,趁著房間沒人的時候,她翻出蕭灼交給她的那個香盒,將裡面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秀女通常會在裡面裝一些雄黃、艾草以及藿香等中草藥,佩戴在身上,香氣撲鼻,既能清爽神志,又有驅邪保平安的作用。
她查看過蕭灼給的香盒,這裡面的幾種草藥本身沒有很大的問題,但裡面有一種名叫沙木根的草藥一旦接觸皇帝身上的龍涎香就會變成一種奇臭無比的味道,這種味道只有經常使用龍涎香的皇帝自己才能聞到。
她要做的是放大這種臭味,而且經久不散;
只要加入一味‘紅紗葉’的草藥。
到了面聖這天,天還剛微微亮,翠微宮裡已經喧鬧了起來,秀女們整理著自己的髮髻,衣飾以及妝容。雖然每人都是相同的行頭,但是百花齊放,各有風姿。
領頭的太監將她們領到大殿,四十二人分成兩列,讓她們在門口等著,唱到名字才能進去面聖。
江姝蔻望著巍峨的大殿,心頭一陣緊張,絲毫沒發現自己腰帶上的香包已經掉落。
“江姐姐,你的香包掉了。”
旁邊的李月蓉拍了拍她的肩膀,江姝蔻這才回神,把地上的香包拾了起來,上面的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斷裂還沾上了一些髒東西變得灰撲撲地,她有些惱怒地暗自罵了一聲晦氣,轉眼瞥見李月蓉身上的香包,命令道:“把你身上的香包給我。”
李月蓉一怔,隨即下意識的搖搖頭,香包每人只有一個,她可不想戴著一個破舊的香包進殿面聖。
江姝蔻瞥了一眼身後的人,正是那個討人厭的陸知蘊,她使了一個眼色給李月蓉。
“陸知蘊,識相的就把你的香包交出來,以後我若是當了寵妃,可以放你一馬。”
陸知蘊被推了一下肩膀,一雙瀲灩的眸子帶著些許楚楚可憐之色,弱弱地道:“可是,我只有那麼一個香包啊。”
江姝蔻的一隻手捏上掛在陸知蘊腰間的香包,威脅道:“你要是不願意,我不介意把你的香包也變成那樣子。”
陸知蘊小聲抽泣著,小心解下腰間的香包;
江姝蔻一把搶了過去,又把自己原來的香包扔在陸知蘊面前的地上,“哼,送給你了。”
陸知蘊的睫毛微顫,蓋住了眼底的暗光。
“宣李月蓉,江姝蔻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