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重寫於版本更新之後》第2章 疑問
好冷啊。
葉空呼出的一口氣,在他眼前化成一團淺淺的白霧。
跨越幾百公里的距離,氣候還是有了變化。
和楊果握住的手有些冰冷,迅速帶走了他手上的體溫,但好在楊果很快就鬆手了。
雖然說他早就和那人說過並不需要有人來接他,不過看樣子她完全沒有把葉空的話放在心上。
而且來接他的還不只是一個人。
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下巴遍佈著胡茬。
他對著葉空一張口就是一股煙味,葉空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儘量不要讓自己有失禮的舉動。
“葉空是吧,我們是來接你的,我叫齊風,是負責你們班級的指導老師,以後有什麼問題可以來問我。”
話說,從他嘴裡吐出的二手菸,究竟算是二手菸呢?還是三手煙?
葉空忙著思考這個問題,至於回答,就憑藉本能反應了。
“齊指導,麻煩你了。”
聽到這樣的稱呼後,齊風手上夾著的菸頭掉了下來。
眼前的學生終於將他作為老師最後的一點尊嚴都擊碎了,他甚至都不願意叫自己一聲老師。
只有楊果站在一旁,似乎覺得眼前這一幕很有意思,在旁邊打岔道:“叫他老齊就好了,不用客氣。”
齊風將菸頭撿起後,熄滅了扔進垃圾桶。對葉空說道:
“先不管這些,歡迎來到建木市,之後你估計要在這裡待上很長的一段時間了,也就沒有必要讓我們給你慢慢介紹了,先上車吧,我帶你去學校。”
建木市,來之前葉空就早有所聞,不如說不知道它的名字的人反而是少數。
它是一座服務於靈能的學院都市,學是學校的學,院是研究院的院。
靈能——超脫常理的能力,能否使用靈能將區分普通人和靈能者。
雖然被外界稱為靈能都市,但在這裡,貌似能夠掌握靈能的靈能者依舊是少數,只不過是相對其他地區比例要高了許多。
在齊風發動汽車的時候。
葉空站在外面,注意力不可避免的被火車站廣場中央的一座雕像給吸引了。
她側對著葉空,裸露著上身,女性特徵的胸部被兩片樹葉遮擋,引人遐想。她的下半身是蛇的身體,也算是底座,支撐著她立了起來,尾部末端沉入了下方的水池中,幾天的降雨讓水池有些渾濁,但這並不能妨礙神像整體的莊嚴,她的一隻手撐著地面,另一隻手揮舞著手中藤條,顯得十分有張力。她的目光看向天空,穿透烏雲的陽光籠罩在城市一隅,成為了雕像的金色背景。
在神話傳說中,藤條甩下的泥點,就成為了我們。
但在那場災難發生的時候,結果還是沒有神明來拯救人類,葉空倒沒有怪罪神話人物的意思,那畢竟是假的。
他現在只是在單純地欣賞這座雕塑,以及它所衍生出來的一切。
葉空還是看得有些出神,直到汽車的喇叭聲響起,他才依依不捨地鑽進車內。
車內有些安靜,只有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三個男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好尷尬啊!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葉空猜測:
如果只有他們兩個的話,他們應該很能聊得來吧。
只不過現在有了自己這個陌生人的加入,搞得他們也不會說話了。
和齊風想的一樣:他果然不擅長應付現在的年輕人,至少自己對這個新生的第一印象很差。
他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拉了一個人過來,不然車裡的氣氛這樣吊著也不合適。
楊果,也別怪為師害你,你來幫了我,我也間接幫你逃了半天的課,咱們誰也不欠誰。
和楊果想的一樣:
葉空看上去就是不太愛說話的那種人,自從他上車之後就沒有主動說過一句話,只是眼神木訥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老齊也專注著開車,不,不如說他是為了不加入到話題中,故意假裝認真開車,看來想要緩和車內尷尬的氣氛,只能靠他自己了。
葉空真的無語了,所以說他早就讓那人別安排人來接自己。
早知道會陷入這樣的一個尷尬的地步,不如當時在火車站出口就放了他們的鴿子,自己打車到學院了。
只不過那時看楊果在這麼冷的天還來接自己,實在是不好意思這麼做。
葉空還在思考怎麼打破車內尷尬的氣氛,楊果就主動開口了:“你是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嗎?”
“嗯,以前沒來過。”葉空轉過頭來看著他說道,雖然才是第一次見面,但他感覺楊果好像很熱情的那類人,不過能被選中來迎接新生也就只有這樣的人了。
“我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裡,雖然說這裡是靈能都市,但這裡科技發達的特點反而要鮮明一些。
至少這兩個月我沒有看到在天上飛的人。”楊果給他介紹了下自己兩個月來的看法。
既然他問了,葉空也願意聊一聊,他倒也不是那種沉默不語的呆子,只不過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剛才一路看過去,葉空也有件事很在意。
“大概是因為空中管制吧,像這樣的大城市,管得也比較嚴一點。”葉空回答說。
“好像是這麼一回事。”楊果成功打開了話題,然後繼續問道,“你現在對這座城市的印象怎麼樣,符合你的期待嗎?”
“我本來就沒什麼期待,不過還是感覺外面的人有點少。”
建木市是座新興城市,人口雖然算不上很多,但也不能說少。
楊果的目光繞過葉空看向窗外,潮溼的路面還未乾透,人行道上還殘留著積水。
是因為剛下過雨嗎,所以才沒有多少人,雖然沒認識多久,但楊果猜想這不是葉空想要的答案。
“如果你說的是悼念日的話,那畢竟都過去兩週多了,兩週前市裡倒是有很多紀念活動。
不過那時候我也只是待在學校,沒有怎麼了解。”楊果思考了一會,才開口說道,對於這件事,一般人都不怎麼愛提及。
有件事楊果故意沒有說,悼念日的當天,他們正和往常一樣在上課,防空警報像往年那樣響起。
老師停止了授課,低下了頭,讓學生們站起來默哀。
那個老師是個女性,說著說著,她自己就哭了起來。
臺下的同學或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或是想就這樣讓老師發洩下情緒,沒有去安慰她。
老師就這樣哭了一節課,但到了第二天,她又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回到了講臺上。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讓他感同身受的地方了。
畢竟他是在災害之後一段社會相對平穩的時間段出生的,對於這一點,他一直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往年不是都有嗎,專門挑悼念日幾天後的時間,建木市不是會出現大量遊行的人嗎?
怎麼一路上我好像都沒有見到有遊行的人,總不可能因為下了雨吧。”
意識到楊果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葉空連忙糾正過來。
不過說出這些話後,葉空注意到楊果看自己的眼神變得更加奇怪了,連齊風也從後視鏡在觀察著自己。
怎麼,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嗎?
怎麼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另外一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