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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第7章 莊子

“董姑娘保重,在下告辭!”董小竹聽到蘇煙澈的聲音,她掀開車簾看到了一抹絕塵而去的背影。董三郎看著小竹痴痴的望著蘇煙澈的背影大罵了一聲:“人渣!”又對小竹說:“妹妹,你別被他的皮囊騙了,他就是個老男人,比你爹小不了幾歲。以後哥哥給你找個和我一樣年輕帥氣的。”小竹被哥哥逗笑了“哥哥,你真會損人。”

“妹妹,你笑了?這就對了嘛!好妹妹,你在莊子裡好好散散心,等流言蜚語過去了哥哥再來接你回去。”董三郎是真喜歡這個妹妹,跟他在一起不用怕他哭鬧,也不嬌氣,主要是還能當男孩子用,腦子轉得也活。

日落西山時兄妹倆有說有笑的到了莊子。莊子管事老崔頭老早就等在路口,接到兩位主子就浩浩蕩蕩的進了莊子裡面,老崔頭早就叫做活的婆子把房間都收拾好了,雖比不得董府但是環境清雅樸實。當天晚上董三郎就見識了董小竹的吃相,整頓飯他就像看猴兒一樣,驚訝,傻笑,新奇,震驚,最後是殺豬一般的聲音,董小竹吃飽了手拿勺子追打他。

跟來的教習嬤嬤晴姑三十幾歲,是個非常文靜的人,她看著這一切,在心裡已經規劃好了明天的教習課程。在木檀和巧兒的攔截下,倆活寶的鬧劇終於結束了。

次日,董三郎告別了董小竹啟程回府:“妹妹,在這好生散心,年關了我就不來了,上元節我來接你出去玩。叔父也真是的,連個除夕都不讓你在家過,一幫老東西!”旁邊的一眾僕人恨不得把自己耳朵割下來扔掉。“哥哥,伯母多久沒打你了?”“妹妹,不帶這樣的,我是替你抱不平。”“好了,哥哥走吧,我習慣了。”哥哥走後小竹回到院子裡吩咐巧兒領著婆子把母親給的兩箱東西歸置好。

母親的兩個大箱子裡有穿的,用的,戴的首飾,還有她愛吃的零食,光真絲手帕就二十條,還有一把鑲著寶石的小匕首。充分證明,娘還是親的好 ,雖然不喜歡自己但是不會虧待自己。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傷春悲秋也不是她董小竹的作風。

年關將近,崔管事來向小竹彙報說近來莊子裡似有野豬之類的動物出現,把莊子裡養的牲畜糟蹋了不少,羊和豬都少了好幾頭,請示一下請幾個獵戶來圍捕一下。現在莊子裡有主子在肯定是得知會她一聲的。

董小竹正好這幾天要被晴姑給逼瘋了。晴姑不按牌出牌,天天跟她打苦情戲,頂著那漂亮的臉蛋軟軟糯糯的整天一哭二鬧三上吊,把她都快折騰死了。今天她一定要逃離晴姑。她把巧兒安排在自己的屋子裡堅守陣地拖住晴姑,她要出去和獵戶一起捕野豬。可憐的巧兒哭喪著臉在等著晴姑。

董小竹換上一身小勁裝做男孩打扮還拿了小匕首就跑了。以前她在鄉下和一幫小夥伴們捕過狐狸有經驗。

獵戶們看見少東家親自參加圍捕賞錢肯定少不了,很快就制定好了捕獵計劃,小竹獨自守在野豬回去的路口。一旁的老崔頭那叫一個急啊,這小姐捕獵有一點閃失自己十條命都不夠抵啊。

董小竹看出來了,意識他安心,自己決不會有事的。董小竹腰裡別了一個沒點燃的火把手裡提了一隻大肥鵝走到樹林深處的一條路上放好,她躲在石頭後面。其他獵戶分別去樹林後面的山上趕野豬。

這冬天的樹林到了晚上一點動靜也沒有,董小竹有過夜晚捕獵經驗,這要換了別人嚇也嚇死了。

忽然!好像有動靜了!董小竹看著一個黑影在慢慢的向鵝靠近。這不對啊,這麼大,不像野豬啊,還是直立行走,走路的姿勢挺怪還一蹦一跳的,只見這東西抓起大鵝把脖子一擰提起來就走。這怎麼這麼像人啊!

董小竹看看遠處的火把,這時候去叫人回來這個怪物就跑了,自己豁出去了,先去追吧,橫豎自己還有刀。

董小竹一路不遠不近的跟著那個移動的黑影,在山坡前一塊大石頭底下,她看見了,七八個黑影,有躺著的,有坐著的。感情這是熊瞎子窩?那東西不冬眠嗎?

董小竹又小心的向前挪著。她終於看清了,這是七八個人圍坐在微弱的小火堆周圍,要說是七八個也不算,頂多算五個半吧。一個傷了腿的,一個傷了胳膊的,還有一個傷了腦袋的,那還一個整躺著的,就兩個能直立走。他們的衣服破爛不堪,這麼冷的天沒凍死也是幸運。

董小竹看著他們對自己不構成威脅,慢慢的走出來,她拿出火摺子點亮自己拿著的火把。那些人似乎受到驚嚇,都用警惕的眼神看著這個男孩。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我的莊子裡?”董小竹厲聲問到。這時遠處的火把看見這邊有火都向這邊靠攏了。

這時這群人裡面唯一一個健全的男子說:“少爺,我們是山那邊逃難過來的村民,實在沒有地方去了就在這借宿一晚,我們明天就走,你行行好,不要把我們送官。”這時周邊的獵戶也趕來了,看著這些人也是愣了,董小竹看了看這些人是又冷又餓,唯獨眼神里缺少了畏懼,這三個能動動彈的還做出了防衛的動作,他的哥哥教過她,這是軍人才會有的習慣動作。

“我不會傷害你們的,天寒地凍的,又是年關你們別凍死在我的莊子裡,來年這裡我還怎麼遊玩啊。”董小竹說著指揮獵戶們:“來,壯士們,這些就是野豬,抬回去,賞錢加倍。”八個人的表情???!!!

獵戶們一聽賞錢加倍,揹著的,扛著的,扶著的想盡辦法把這些人往莊子裡面趕。

回到莊子小竹親自把這幾個人安排到屋子裡,給了他們傷藥和吃食。這時那個健全的人問小竹:“少爺,你不怕我們嗎?”小竹看著他,他的眼睛裡只有詢問沒有別的。“你們又冷又餓都要凍死了我怕啥?你們不知道這是誰的莊子就往裡闖啊!我不會害你們的 ,你們傷好了走就行。”

折騰了一晚上可把董小竹累死了。剛要躺下睡覺就看見晴姑幽怨的臉飄過來了,“小姐,就寢前一定要注重睡前禮儀,洗漱寬衣,姿勢不可不雅……”看著裝死的董小竹,晴姑直著嗓子說:“小姐別的禮儀你不做最起碼得蓋被子吧。”晴姑無奈的給把被子蓋好失望的走了。

小竹終於睡了個好覺。第二天她被一陣期期艾艾的哭聲吵醒了。小竹頂個雞窩頭跑到院子一看,晴姑拿著個細繩,巧兒拼命抱著晴姑的腰。旁邊昨天晚上捕回來的“野豬”們一溜兒地站在一排。哎呦! 糟了!

晴姑一看董小竹出來了 ,立即扯著糯糯的嗓子念起經來:“夫人啊!晴兒對不起您啊!有負您所託啊!奴婢沒有教導好小姐,讓小姐又抓來這些外男啊!奴婢這就去以死謝罪!”

董小竹一拍額頭,“晴姑,這些人只是在這暫住的,他們傷好了就走。母親不是信佛嗎?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們都受傷了讓他們出去等於讓他們去死啊!”晴姑一噎沒對上來,畢竟小竹才是主子。就這樣,這些“野豬”們就住下來了。

鄰國的康王府里人來人往,五六個醫官圍著一個少年,旁邊來回踱步的康王爺 ,在一旁哭泣的康王妃。少年渾身是傷,衣衫破爛,唯獨手腕上綁著一塊乾淨完整的手帕。少年的一隻手是緊握著的 ,任醫官怎麼掰也掰不開。

“我的兒啊!你是受了多大的罪才回來啊,你讓我怎麼活啊!”康王妃大聲哭到。“醫官,怎麼樣?棣兒怎麼樣?為什麼還不醒?”王爺著急的問。

“王爺 ,將軍受了重傷 ,又加上一路逃回來吃不飽穿不暖,這是體力不支,得需要休息。”醫官沉重的說:“將軍這是靠意念堅持著回來的。”王爺拍拍王妃的肩膀意識出去讓兒子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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