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黑夜》第2 章 兩位
“先生,醒醒到地方了”,司機師傅用極其溫柔的聲音叫醒了陳北方,還下車幫陳北方拉開了車門,態度十分謙卑。陳北方不知不覺的就在車上睡著了,在當今這個社會,一個人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是最危險的,而陳北方貌似渾然不覺,依舊如之前一樣。
這個司機在如今這個社會並沒有自己表現的那樣單純,而是試圖幾次想要拿走陳北方的錢包,但卻不知道為什麼在每次就要得逞的時候卻頻頻發生意外,司機剛開始還不信邪,但是次數多了之後就有些初見端倪了,便有點懷疑,這傢伙該不會是靈力者吧。
於是司機便乾脆放棄,生怕得罪這位於是出現了剛開始的一幕。
迷迷糊糊的下了車,正打算支付車錢時,就見司機師傅頭也沒回一腳油門就開出去了老遠,陳北方只感覺莫名其妙,轉頭便不再想此事了,而是看向了眼前發生火災的樓下,下面看起來一切正常,反觀中間則是明顯的有被火燒到焦黃的痕跡,陳北方進到了裡面,由於前段時間發生過火災的原因電梯已經被停止運行了,陳北方只能爬樓梯逐成而上。
陳北方在邁步第一層階梯的時候四周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不過很快便又恢復了原狀,陳北方不以為然,而是繼續攀登著樓梯上去了,而就在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間陳北方的後面卻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身穿紅裙,長髮覆蓋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原本的面目,只能依稀瞅見剩下沒有被長髮覆蓋的那半張臉呈現出病態的蒼白,眼珠子卻是一種詭異的紅色。
陳北方繼續上樓,而後面多出來的東西卻緊緊地跟著,基本上就是陳北方腳落地的一瞬間她的腳步便落了下去,聲音在這個空蕩的樓道里竟然完全的重合了起來。
據新聞報道稱,由於五樓某戶的煤氣洩漏,正好在當天有應酬,於是便喝大了酒醉悠悠的回家了,此人是個老菸民,況且大部分的人在喝醉的情況下香菸會一根接著一根的續上,男人在醉酒的情況下反應比較遲鈍,打開家門並沒有在意此時房間裡的味道,於是躺在沙發上習慣性的點了根菸,當打火機亮起的同時房間瞬間被引爆,從五樓開始一直燒到七樓,四人死亡,三男一女,兩人受傷。
而正當陳北方上樓的同時,背後的身影越來越近了,幾乎就要貼在了陳北方的身上,下一秒女鬼猛地躍起,撲在了陳北方的背上,陳北方一個踉蹌差點就栽了下去。
陳北方滿臉的憤慨說道:“我說梓鴛,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樣,很嚇人的好嗎。第一次的時候你忘了你怎麼給我嚇醫院去了?”
“我不嘛,挺好玩的,而且人家累了嘛,背揹我怎麼啦,你一個大男人的一點擔當都沒有。”梓鴛的語氣帶著一點撒嬌,最後還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陳北方拿梓鴛沒轍,便只好揹著梓鴛上樓了。
在樓道中陳北方竟然還遇見了一個下樓的駝背大媽,陳北方很好奇大樓都被燒了,這棟樓裡怎麼還有人,於是陳北方出於好奇便問了起來。
大媽只是笑了笑說道:
“就我自己一個人,有啥危不危險的,況且我又沒有什麼錢,入室搶劫的人都得空著手回去……”
說著說著大媽就被自己給逗樂了,轉頭又對陳北方說道:
“你倆這對夫妻挺恩愛的哈,是這棟樓裡面的嗎?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生呀,剛搬進來的吧,像你們這麼小晚上可得注意點,之前還沒覺得,現在總感覺這棟樓裡怪怪的,你們還是早點回去吧,別再外面待太長時間。”
“哎,好嘞,謝謝大娘哈。”陳北方說道。
梓鴛隨後也在背上弱弱說了一句謝謝。
大媽仔細看了梓鴛的臉色,一把拉住了剛欲離開的陳北方,一臉的憤慨,眼神死死盯住了陳北方,卻並沒有對陳北方說什麼,而是盯著陳北方對他背後的梓鴛說道:“小夥子喲,餵你講講哈,你不管生活得多艱苦一定要照顧好小姑娘,你看看小姑娘的臉白的,一看就是明顯的營養不良。”
陳北方被大媽說的有點回不過來神,竟差點忘了,眼前的梓鴛是魂魄之軀,臉色蒼白也是正常的,幸虧這段時間讓梓鴛補了回來,這才讓別人以為有點營養跟不上,不然之前的樣子被別人看見了,還不得把他抓進局裡,判他個虐待之罪。
此時還是梓鴛替陳北方解了圍,梓鴛一臉真摯的笑道:“大娘,你誤會了,我只是從小體質就有點欠缺營養,又加上這幾天沒有睡好,所以臉色才會這麼白的,沒事的我只要好好休息就沒事了。”
梓鴛說著從陳北方的身上下了下來還轉了一圈,向這位駝背的大媽證明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異樣。
大娘笑了笑,拉起了梓鴛說道:“女孩子就應該多注意保養自己的身體,別讓自己累著像你這個年紀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才得更注意點……”
陳北方眼看大娘剎不住車了於是打斷道:“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大娘,我倆只是正常的熱戀期情侶,她就是有點累了,所以我才會揹著她上樓,沒有什麼事我們先走了哈。”
陳北方說完,拉起梓鴛的手就上樓而去,臨走的時候梓鴛還揮了揮手向大娘表示告別。
此時陳北方心中有些鬱悶,說到前面,還沒什麼陳北方還能勉強地聽下去,可是越到後面就越不對勁了,怎麼還聊起了家常呢?
陳北方順著樓梯向上爬,來到五樓之後映入眼簾的就是被燒的烏黑的牆面,鐵門都有被融化的痕跡。還有兩個光團,其中一道光亮比較弱的光團,正在撞擊著另一道光團,陳北方有些好奇,因為他見過了無數的人的靈魂光團還從沒有哪一個是會動的。
好奇心作祟陳北方想要看看這個光團裡蹦出來的會是何方神聖,於是陳北方便快步走向前去,兩隻手伸出,一手一個撫摸了上去,一瞬間四周出現了無數道細小的微光向這兩個大光團匯聚,當光團慢慢變成人形時,就見一位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年輕人正在錘打一箇中年大叔,邊打邊罵到:“老東西,老子剛升職,就被你燒死了,剛踏出社會的起點,就讓你運到人生的終點了!”
陳北方看到這一幕有些無奈,他本以為會是一隻了不起的大佛,結果卻是一個滿含怨氣的中年人,陳北方剛準備說些什麼就看見年輕人氣勢洶洶的又朝角落裡的大叔拳打腳踢,陳北方見此情景一時間也停不下來便有心向前制止,陳北方剛一靠近,年輕領導便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陳北方並沒有膽怯,而是迎著他的目光微笑著說道:“先別打了,告訴我發生的事情,或許我能幫你呢,對吧?”
年輕領導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扭頭目帶鄙夷的對陳北方說道:“小屁孩,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如果再往前走一步我連你一起揍。”
陳北方像是沒聽清似的,湊著耳朵便往前又邁了兩步朝這裡走來,當年輕人抬起胳膊正欲對陳北方動手時,一隻拳頭比他更快一步砸向了年輕人的臉!
砰砰兩聲—
第一聲是拳頭與臉的碰撞聲,第二聲是年輕領導頭碰地面的聲音。
陳北方碎碎嘀咕道:“特麼的挺能裝啊。”
陳北方不再關注被梓鴛擊倒的那位,反而朝著蜷縮在角落裡的中年大叔,大叔並沒有抬頭,還是抱著頭在角落裡一言不發。
“你好,我叫陳北方,你叫什麼名字”
中年大叔沒有說話,還是蜷縮在角落裡,似乎對發生的所有一切都不知情。
陳北方蹲下身看向了他,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到迷茫,呆滯,甚至還有一點點憤怒的情緒。
陳北方對於這種人也是無奈,看他現在這種狀態顯然是用暴力解決不了的。
陳北方沉思了很久並沒有安慰他什麼,只是站起身平靜的對他問道:“聽說是你點燃了煤氣罐才引起的這場爆炸是嗎?你知道你傷害了多少人嗎?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想面對你犯的錯誤了嗎?可是就因為你的一個大意,一個馬虎,葬送了三條生命,和三個家庭呀!而你現在卻在這裡逃避現實。”
中年大叔頭更低了,但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要開口的意思,陳北方也沒有指望自己三言兩句就讓他開口說話,只是用這種方式來確認他是否可以聽見自己說話。
“現在有一個辦法可以彌補你犯下的錯誤。”
中年大叔緩緩抬起了頭,看著陳北方。
“既然我可以讓你復生,那你便有機會彌補你犯下的錯誤。”陳北方也看著他。
“跟隨我,讓更多像你一樣的人得到救贖,看著我,告訴我你的名字。”
陳北方說完這句後便不再說話了,中年大叔也沒有說話,兩人沉默了許久,中年大叔像是內心在做掙扎。
陳北方並沒有催促,而是盤腿坐在了他的對面在等他做決定。
於是兩人對坐了很久,陳北方見對方遲遲沒有動靜心下便有點著急。
“是同意是反對你倒是說說話呀!”陳北方見對方遲遲沒有動靜,正欲放棄之時大叔卻突然張口了。
“我感覺你跟神經病似的,而且話好多,況且你也說錯了,人並不是我害死的,我家裡住在五樓,並沒有煤氣罐。”
吃完之後中年大叔更是一臉鄙夷,就單從眼前少年可以跟死人說話就可以看出來,此人不一般,但是大叔總感覺個少年的腦子好像有點問題,所以一直保持沉默,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陳北方被他說的臉有點羞紅,因為他並不瞭解這件事情的始末,他只從新聞中得知了一 二。
“牛浩。”中年大叔像是想開了一樣說出了兩字,隨後看向了另一邊,嘴角抽了抽,心裡有一種自己也上了賊船的感覺,但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化為光點鑽進了陳北方的體內。
另一邊正在對另一個靈魂拳打腳踢的梓鴛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便放下了抬在空中的那隻腳,又惡狠狠的瞪了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年輕人一眼。
年輕人並不是沒有試圖反抗過,只是這就如同蚍蜉撼大樹一樣,絲毫沒有任何效果,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別叫了,跟哭喪似的。”梓鴛抓住年輕人給他拎了起來。
年輕人愣愣的望著這位看起來柔弱的女生,原本充滿憤怒的眼睛裡如今充滿了淚水,彷彿下一秒就會如同開閘的洪水噴發出來。
陳北方來到年輕人的面前,看著這位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年輕人,有點不忍心,本身年輕人帶著生前的遺憾和怨毒無處發洩,陳北方相信他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才會朝自己出手的,卻被梓鴛揍了接近10分鐘。
陳北方有些同情的向馬力文問道:“你叫什麼?”
“我沒叫呀!”
“……”陳北方。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呃……馬力文”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我想要彌補我犯下的錯誤,願意得到你的束縛,哦不,救贖,收下我吧”馬力文哭喪著臉,抱著陳北方的大腿,隨後化成光點湧入陳北方體內。
陳北方對著梓鴛說道:“你把人打的太慘了。”
梓鴛卻不以為意的說道:“誰知道他那麼不經打,像他這樣的我能打十個。”
陳北方頓時就感覺到一陣無語,心想,媽的,欺負一個弱小,還能欺負的這麼理直氣壯,於是轉移話題道:
“……我們先上樓吧。”
陳北方和梓鴛順著樓梯上到了六樓,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光團,陳北方並沒有進入六樓的屋子裡,既然沒找到那便不找了,他可不想發現什麼房間藏屍案之類的,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於是又在其他樓層找了找,卻並沒有發現什麼便轉身離開了。
而就在陳北方走了以後,一道門緩緩的打開了一條縫,一隻像是死人的眼睛從門後怔怔的望著離開的陳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