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德天下的主角是劉賢,這本小說的作者是漢魚。簡介:公元205年,建安十年八月。真是神奇啊,那隻秋蟬從蟬蛻裡艱難的掙脫出來,努力的伸展著翅膀。翅膀在晨光下慢慢伸展開來,逐漸硬朗起來,有五色的光在鱗翅上流轉。劉賢靜靜的躺在床上,注視著窗外樹枝上那個生命的…
《賢德天下》第1章 蠻兵起,武陵求援
公元205年,建安十年八月。
真是神奇啊,那隻秋蟬從蟬蛻裡艱難的掙脫出來,努力的伸展著翅膀。
翅膀在晨光下慢慢伸展開來,逐漸硬朗起來,有五色的光在鱗翅上流轉。
劉賢靜靜的躺在床上,注視著窗外樹枝上那個生命的蛻變。
可是,那蟬太不幸運。就在不遠處,一隻綠色的螳螂正躍躍欲試,它也在注視蟬的蛻變。
螳螂驟然伸出自己的鐮刀,新生的蟬徒然的掙扎著依然軟弱的身體,無力的扇動著翅膀,轉眼成為螳螂的美餐!
按照劉賢之前的脾性,他會救助這個可憐的生命,但此次劉賢沒有動。
他想,這便是物競天擇,蟬的死亡成就了螳螂的生存,弱肉強食,死亡就是這隻蟬該有的命啊!
十日前,劉賢的未婚之妻突發急病而亡,劉賢前去弔唁,歸來時心神恍惚,不小心墜馬,頭部碰到石頭,當時便失去了知覺。
昏迷三日後方才醒來,醒來時只覺渾身痠軟無力,頭腦一片空白,這些天才逐漸恢復。
不知何故,隨著身體的康復,頭腦思慮事體卻越來越靈活,智力似乎比墜馬前有所提升,以前很多混沌的想法現在變得清晰起來!
之前的劉賢行事衝動,多受情緒影響,倒也符合少年本性。
現在的劉賢思想更為成熟,經常能夠跳出自身,以“局外人”的角度看待事情,性情隨之也有明顯變化。
“太脆弱了!自己不正如這秋蟬一般,作為一個新生的生命,欲施展手腳,卻強敵環伺,無自保之力!”
劉賢感嘆著,又細細思量自身的處境。
“公子,太守大人有請!”門外有侍衛喊道。
劉賢穿上鞋子,來到大廳。
零陵太守劉度正值壯年,身材修長,相貌清雋,與劉賢有幾分相似。此時一身文士裝扮,氣度儒雅,卻不像劉賢因常年習武有武人氣概。
劉表入荊州時劉度即為其所用,追隨劉表已有十五年。劉度雖然才能一般,然忠誠可信,劉表感其效力多年而無二心,任其為零陵太守一職。
劉度任職零陵太守五年,無大作為,治下卻是較為安定。
劉度看到劉賢進來,臉上露出笑容。兒子剛滿十八歲,卻已經比自己高出半頭。
“賢兒今日感覺如何,身體可有恢復?”
劉賢看到父親,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所有父母都希望子女成龍成鳳,劉度也是一樣!
劉度共育有三子,二子夭亡,只剩劉賢一個。這些年來,劉度在劉賢身上傾注了巨大心血,希望劉賢能夠文武有成,振興家族基業。
劉度自劉賢小時便為其聘請當地名師調教,習文練武。所幸劉賢不負其望,文武皆是小有所成,雖然沒有做過什麼正事,但也不是一個浪蕩公子。
此次劉賢意外墜馬昏迷,將劉度嚇得不輕,衣不解帶守護多日!
“謝過父親,我已經大好。除了身上力氣沒有全部恢復,其它都已經無恙!”
“太好了!你昏迷幾日,可是嚇到為父了!”劉度笑容更甚,上下審視,劉賢除了臉色略微發白,其它看來恢復的不錯。
“不知父親喚孩兒前來有何事?”
“今日武陵太守金旋遣人來告,十日前五溪蠻眾有異動,糾集族眾萬人侵犯郡縣,攻勢猛烈,目前已連下無陽、辰陽兩縣!”
“金旋上報州牧劉表大人,大人因北據曹操,東防孫權而無力抽調軍隊前來平蠻,所以准許武陵向荊南各郡調郡兵入援。金旋信使持州牧調兵印信至長沙、桂陽還有我們零陵,讓我們即刻起兵前往!”
“帶兵之事需與邢義將軍商量吧?”
“我已遣人邀校尉邢義、從事潘濬前來!”
五溪蠻,又稱武陵蠻,是分佈於武陵山沅水上游的少數民族。因其地有雄溪、樠溪、酉溪、無溪、辰谿五溪,故稱五溪蠻。
歷史上武陵蠻數次叛亂,東漢初年的精夫相單程叛亂就給朝廷造成了巨大的麻煩。當時武陵蠻在幾年時間裡多次打敗朝廷大軍,攻克武陵郡下多座縣城。後朝廷派伏波將軍馬援討伐,經過數年艱苦努力最終平定。
之後多年,武陵蠻逐漸發展,又數次叛亂,朝廷也數次派兵平叛。
隨著漢室日漸衰微,中原戰亂不斷,朝廷實力下降,五溪蠻又興兵作亂。
劉表因備戰曹操、孫權,已然是焦頭爛額,對蠻族叛亂無力征討。
武陵蠻以往都是零星作亂,金旋也能憑一郡之力彈壓,此次卻是大規模侵襲!
此時武陵蠻的首領叫做沙摩柯,此人使一隻鐵蒺藜骨朵,武藝出眾,善使弓箭,又有謀略,非常得族內人心。
零陵治下也有零陵蠻,但與武陵蠻相比要溫和很多。零陵蠻缺乏強有力的人物領導,其中各支並不團結。
加上劉度治理零陵採取溫和的政策,有意弱化與蠻族的矛盾,所以零陵蠻沒有像武陵蠻那般造成禍害。
“不知父親意下如何?”劉賢問道。
劉度道:“我已思索良久,卻拿不定主意。我與金旋太守素有交往,但與其理念不同。金旋為人剛猛,自持武力,不善懷柔,苛待武陵蠻眾,使得治下蠻人民不聊生,如此蠻眾叛亂為害也是情理之中!
“武陵兵力勝於我零陵,之前能獨自平息小股騷亂,但此次沙摩柯勢大,率數千蠻人連下二縣,金旋料想不敵,故求我零陵及其他兩郡發兵相助。我零陵郡兵不過萬,自守尚可,要援助武陵,怕是難辦啊!”
“怕他作甚!”
突然門口傳來一粗豪聲音。只見一魁梧大漢直闖進來,正是零陵校尉邢義!其後緊隨一人,卻是從事潘濬。
潘濬也說:“太守大人當速速發兵!”
校尉邢義,字道榮。劉賢身高七尺七寸已算不矮,而那邢義身高八尺,比劉賢高還出半頭!
邢義使梨花開山大斧,能生撕虎豹,有萬夫不當之勇,號稱零陵上將,與劉賢一樣任零陵校尉。
劉賢與邢義多次切磋,無論馬上馬下,皆不是其對手!
邢義軍伍多年,有著不錯的帶兵能力,又頗有謀略。在他的努力下,這些年來零陵境內安定,幾無蠻災匪患!
從事潘濬,字承明,乃武陵人,師從大儒,為人聰察。曾任湘鄉縣令,為官剛正不阿,頗有治政之能。劉度喜其才能,調入郡府任從事之職。
潘濬聽聞蠻軍叛亂,擔憂武陵老家安危,心急如焚!
“太守大人,給我兵三千,保證可以助金旋大人取得全勝,取那沙摩柯項上人頭如探囊取物!”邢義自信滿滿。
劉賢皺起了眉頭。劉賢知邢義武勇,素有謀略,往日對他也是欽佩有加,但此時聽他語言覺得有幾分不妥。
劉賢道:“邢將軍,切不可輕敵。此次武陵蠻叛亂非同小可!金旋太守守衛武陵多年,之前的小股叛亂都能力抗,現在卻要我等跨郡作戰,要知跨郡作戰向來為各郡所忌,非危機時刻不會如此,此次求援,肯定是賊兵勢大!”
劉賢頓了頓,又道:“想我大漢初年,朝廷兵強馬壯,戰備精良,即便如此,伏波將軍馬援卻費盡周折,歷經數年才勉強平定武陵蠻之亂。其中艱辛與危險我等也是曾經耳聞!”
潘濬邢義點頭。
“如今又有沙摩柯首領團結族眾興兵作難,我們尚不知其兵力幾許,士氣如何,此所謂不知敵之輕重;我零陵兵乃郡兵,士兵將官戰意如何,我等尚且不知,另外,武陵、桂陽、長沙之兵戰力如何,我等亦是不知!如此不知敵,不知己,怎可說勝之輕而易舉?”
邢義一下子愣住了,他望向劉賢,似乎第一次認識。
邢義長了劉賢一十四歲,自劉度任零陵太守便來投靠,五年間也算是看著劉賢長大,知劉賢習文練武,才能漸有小成,但卻不像今天一樣,對問題的分析一針見血!
邢義看似粗豪,實際卻很聰明。劉賢的幾句話就點明瞭問題所在,的確是自己魯莽了!
“公子說的是,”邢義的黑臉堂竟然有點發紅,“是我思慮不周!”
這邢義不是固執之人,聽劉賢言之有理,馬上改變態度。
潘濬也道:“公子言之有理,如此便需慎重對待!”
劉賢忙向邢義拱手道:“我從不懷疑邢將軍的武勇,只是不想邢將軍輕敵涉險,所以語言有不敬之處,請邢將軍海涵!”
劉度在一旁,看看邢義又看看劉賢,他知道兒子逐漸長大,才能定會超過自己,然而今日劉賢的表現也讓他感覺意外。
往日劉賢行事較為衝動,思慮也不周密,而今寥寥數語卻顯得成熟老到,思慮周全。意外之外,卻是欣慰居多!
“邢將軍,賢兒,你們都是為我零陵考慮,無須心存不安。武陵出兵之事還需慎重,我等需再三商討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