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作者是草小堂的經典佳作《探明錄》火爆上線,這本書的主角是蘇泉兒朱熵,是一本古代言情類型的小說。簡介:“沒想到,世界上竟還有這麼神奇的事。”顧知頌嘆道。王保喉頭一咽,接著說道:“自此之後,這件事就傳開了。傳說臨溪村狐仙廟的赤狐大仙可治百病,只要虔誠拜會,人人都能心想事成。狐仙廟香火鼎盛了那麼多年,名聲…
《探明錄》第6章 被抓
“沒想到,世界上竟還有這麼神奇的事。”顧知頌嘆道。
王保喉頭一咽,接著說道:“自此之後,這件事就傳開了。傳說臨溪村狐仙廟的赤狐大仙可治百病,只要虔誠拜會,人人都能心想事成。狐仙廟香火鼎盛了那麼多年,名聲自然傳得越來越遠。當然,那幾年,村民們也過得不錯。”
泉兒:“既然這赤狐大仙這麼神,為什麼現在廟裡這麼落魄了呢!”
王保聽罷長嘆一聲:“俗話說,‘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這前來上香的,有治病的,有求子的,求官的,還有求姻緣的……可是,前來求願的人越多,就有越多的人回去後,稱赤狐大仙根本就沒有傳說中那麼靈驗,真是辜負了自己長途跋涉的誠心。”
王保思忖片刻又道,“村子裡的人跟他們說,那是因為他們不夠虔敬,不靈驗是因為大仙看到了他們不誠的心。可沒人相信啊!香客就說,如果大仙真的靈驗,就該跟老天爺商量商量,把降臨的水災旱災收回去,別再折磨老百姓了。老百姓啊,都窮的吃不上飯了,誰還能想起來,上這來拜祭啊?慢慢地,狐仙廟也就荒廢了。”
老古靜立半晌說道:“早在多年前,狐仙廟香火鼎盛之時我就略有耳聞,當時只是覺得這是有人故弄玄虛,肆意誇大,也許過不了多久,自然消音了。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多內情。不過說了這麼多,這跟張忠有什麼關係?”
顧知頌蹙眉猶豫半天,才緩緩開口問道:“廟裡的門窗平時都是緊閉著的嗎?”
王保應聲答道:“是,每年夏至那一天,我都會親自前來打掃,順便打開窗通通風。平時,門都是用鎖頭鎖上,窗戶也是栓上的。”
“不對啊!”泉兒插話道。
王保慍怒地瞥了她一眼,不覺提高嗓音問道:“怎麼不對?”
泉兒衝口問道:“門是你開的吧?”
“當然是我開的!要不然,屍體難不成是你發現的?”
“那窗戶呢?”泉兒說罷,走到窗邊,輕輕推動窗欞,“嘎吱”一聲,窗戶被打開了。她抬手示意,大家快步走過來,果然見窗戶是活動的,“窗戶怎麼也開著?”
“這怎麼回事?我明明……”王保急道。
顧知頌抬頭審視地看了她一眼,泉兒忙解釋道:“剛才我獨自在屋子裡的時候,就已經檢查過了門窗。初進這間屋子時,我見地面上躺著一個死人,連個旁人的腳印都沒有,給人感覺這像是一間密室。所以我便仔細檢查了一遍門窗,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的跡象。”
老古仔細檢視後說道:“看這樣子,窗戶應該就是被人撬開的……難道是張忠?”
“不會。”顧知頌伸手持著窗欞,施施然道,“因為這裡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蘇泉兒舉目看著他,面露喜色,一雙明亮的眸子,緊盯著顧知頌,眼底閃爍出耀眼的銀光。
“為什麼?”老古問道。
顧知頌耐心地開口,他的嗓音帶著的磁性:“如果這裡是兇案現場,那麼地上不可能一點血跡都沒有,即便事後做過清潔,也會留有痕跡。”
“顧大人說的沒錯!”泉兒薄唇輕勾,笑著蹲下身,從死者上衣的最上邊一顆紐扣處,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片很小的葉子,說道,“你們看這片葉子,這應該就是很常見的路邊的野草。一個這麼高大魁梧的人,怎麼會在正常行走的時候,衣領的紐扣處沾有這個?所以大人的意思是,死者在外邊的時候就已經死了,而且也已經被換下了頭。”
“這算什麼說法?”王保不屑地笑,“難道就不能是赤狐大仙……”王保說道。
“你們家赤狐大仙作案的時候,也可以讓死者身上不流血的嗎?”泉兒打斷他的話,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鄙夷,“地面上沒有任何血跡,還有這滿地的灰塵,根本就是長時間沒有打掃留下的,無所不能的赤狐大仙連這積塵也能作假嗎?”
“那兇手究竟是怎麼將死者隔空運進這間屋子的呢?”老古開口問道,“又是密室,又是換頭,兇手又要冒充什麼大仙,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顧知頌語氣中稍顯煩躁,問道:“老古,派去找死者的頭顱的人,還沒回來嗎?”
泉兒聞言正要蹲下,上手仔細查驗屍體,老古下意識地伸手阻止,盯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王保見狀,合時宜地吼道,“哎,說了這半天,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顧大人了?去去去,哪涼快哪待著去,倒什麼亂啊?”
“我可沒搗亂!沒看到我在幫顧大人分析案情嘛!”泉兒撇了她一眼,嘟囔道。
王保插言道:“你一個小姑娘,能幫什麼忙?快回家找你娘學繡花去吧!”
蘇泉兒斜睨著他,無奈地聳了聳肩,兩隻纖細的胳膊交叉放在胸前,從鼻子裡冷冷地哼了一聲,帶著輕蔑和不服。
老古走過來,小聲溫言勸道:“蘇姑娘,你還是別在這待著了,快走吧!”
泉兒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抬頭對顧知頌解釋道:“顧大人,剛才我聽你們一直在找仵作,既然仵作遲遲未到,不如讓我先看看行嗎?”
顧知頌問道:“你懂驗屍?”
泉兒:“辦案要緊!不過你們若不相信我,也可在旁邊盯著,我不會破壞證據的。”
顧知頌表情嚴肅,思考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死者年齡大約四十有餘……”泉兒平靜地說著,眾人凝神聆聽,屋內安靜非常。
“死亡時間大概在昨晚九點到三……”她忽然停住,想了想,接著說道,“亥時至寅時之間……奇怪了,沒有中毒跡象,身體上也沒有任何傷口。”
她站起來滿臉惆悵地說道,“大人,死者身上沒有受過任何傷,就連撕扯掙扎的痕跡都沒有。”
“就是說死因不明。”顧知頌接著答道,“這該從何查起?”
王保走過來悄悄說道:“我早就說了是赤狐大仙使用神力,直接砍斷了他的頭顱……”
“你們家大仙還會幹針線活是嗎?”泉兒無奈,忍無可忍,插話怒懟,“哪有這麼無聊的神仙,殺完人還給你縫上?”
“你……”王保氣得臉漲紅,見旁人偷笑,一時啞口無言,半天從嘴裡擠出一句,“你不準褻瀆神靈!”
泉兒無視他的話,對著顧知頌分析道:“兇手之所以換上狐狸的頭顱,又移屍至此,其實就是在故弄玄虛,利用傳說殺人,以達到隱藏身份的目的。不過這也暴露了他自己的身份,下手的肯定是當地人,因為他知道這個傳說的存在。還有,我再縮小一個範圍,死者很大可能與兇手認識。”
見眾人沉默,她接著分析道:“但從現有的線索來看,並不能查出死因。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頭顱上一定藏有很重要的證據。”
顧知頌默然點頭,命任五再到外面看看。
泉兒問道:“對了,里長,剛才你說每年只在夏至時候來此,為什麼今天早上想起來狐仙廟了?”
王保微微一愣,接著一臉無奈的表情:“還不是牛進。今早我在村裡看見他時,他跟我說,昨晚路過狐仙廟的時候,他看到外牆快塌了,讓我來看看,以免砸到人。當時我還納悶呢,他會有這麼好心?不過後來我想想,這兔崽子可不敢跟我開玩笑!我就來瞅瞅,還真是塌了!”
顧知頌聞言,說道:“去看看!”
大家跟著顧知頌走出門口,來到院子,果然見東牆因為年久失修,已經變成斷壁殘垣。牆面歪歪斜斜,搖搖欲墜,好像被人輕輕一碰,磚瓦就會七零八落的掉下來。
王保:“這牆一直就是這樣,也怪我,一直沒當回事。過了今天,不,今天下午,我就讓人重新砌上。”說完,他轉頭朝石像的方向拜了拜,口中嘟囔著,“大仙莫怪,大仙莫怪……”
過了不久,任五帶著幾名衙吏回來,手中提著一個用衣物圍裹著的包裹。稱這是一屬下在不遠處那條小溪邊的草叢中發現的,打開一看,赫然是一顆男人的頭顱。
男人緊緊閉著雙眼,面色蒼白得滲人,表情似悲非悲,看似冷笑,又似哀慟。臉上,脖頸上,都是噴濺的血。
“對,對!這……這是張忠!”王保指著它,口中吞吞吐吐地說道。
泉兒將它接過來放到地上仔細檢查過後,指著後腦處,張開拇指食指比劃著和說道:“腦後的傷為致命傷,長約一寸,傷口很深,肉呈不規則外翻狀,血呈噴射狀。看樣子不像是是利器所致,大概是刀背或斧背之類的鈍物。”
顧知頌問道:“附近可找到什麼兇器嗎?”
任五想了想:“暫時還沒有發現!”
泉兒想了想,又蹲下身,仔細尋找,又在張忠的發縫裡找到幾根深棕色的毛髮。
“這是什麼東西?”她小聲嘟囔著。
王保走過來,仔細觀察半天,說道:“這好像是動物身上的毛髮。”
泉兒:“什麼動物?能不能看出來?”
王保搖了搖頭,他也說不好。
“是赤狐嗎?”老古隨口問道。
“這赤色狐狸一般哪裡比較多?” 顧知頌轉身盯著張忠屍體上的赤狐頭顱問道。
王保:“只有赤狐山上有。不過……”
“不過什麼?”
“本來山上是有很多野生赤狐,不過聽上山的樵夫和獵戶說,最近這幾個月,他們再沒見山上的狐狸影子。”王保疑惑不解,“大人,您是懷疑這二者有聯繫?”
老古分析道:“是不是被獵戶偷偷捕殺了?我記得縣誌中有記載,這種赤色狐皮製成的衣物一經售賣,價格可比一般的貴幾十倍。”
王保搖搖頭:“我們當地人不會這麼做的,這件事我敢保證,赤狐是聖物,是大仙的使者,沒人敢對赤狐下手。”
正說著,任六從門外走了進來,習慣性地將屋內所有人掃視了一眼,看到蘇泉兒的時候,明顯愣住了。但驚異轉瞬即逝,他恢復神定,對顧知頌作揖行禮。
顧知頌面上露出掩飾不住的喜色,問道:“是不是斂之回來了?”
任六臉上顯現難色,走近一步,在顧知頌耳邊小聲彙報。
屋內安靜得出奇,誰都不敢開口打擾,顧知頌邊聽著邊下意識抬眼看著蘇泉兒。良久,他劍眉一廩,忽然抬手,命道:“你儘快帶著幾名趁手的衙吏去與斂之匯合!任五,帶這位蘇姑娘回縣衙,先押入大牢,等我回去處理!”
舉止果斷傲然,與剛才分析案情時簡直判若兩人。
任五口中應是,朝蘇泉兒走來。
蘇泉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看幾個提著真傢伙的壯漢同時湊過來,嚇得連連後退,口中喊著:“你們要幹嘛?”
老古也懵了:“大人,這蘇姑娘不會是兇手吧!”
王保站在一側冷眼旁觀,得逞笑著:“我早就覺得她有問題!”而後對顧知頌作揖道,“大人,此女子並非我臨溪村人,剛才獨自出現在案犯現場甚為可疑,又在這裝模作樣地分析了半天,分明是賊喊捉賊!請大人一定好好審問,為我們臨溪村的百姓做主!”
“你……“泉兒氣惱,”你怎麼逮誰咬誰啊?合著我剛才都白說了唄?”
任五朝泉兒走過來,她漲紅了臉,轉頭對顧知頌大聲道:“你還真以為我是兇手啊?”
“今天早上,你有沒有看見過一口棺材?”顧知頌試探地問道。
泉兒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斜眼瞄著任六,口中氣惱又無奈。
可蘇泉兒畢竟是蘇泉兒。她明亮的眼球在眼眶中轉了轉,頃刻間,便抖了抖肩笑道:“原來是為這事!我自己能走!”
“大人,張忠的屍體要怎麼處置?”老古問道。
“不如先把他放在村裡的義莊吧。”他看著王保說道。
王保積極領命:“小老兒這就告訴張邦,讓他看好了那具屍體,不要任何人觸碰。”
顧知頌劍眉微皺,緩緩垂下眼皮,回憶起剛才站在角落裡那位其貌不揚的年輕男子。
那小個子膚色黝黑,又瘦又矮,還有些駝背。上身穿著交領棉布短衣,褲腳挽起,露出膝蓋以下的皮膚,頭髮用網巾束起,看上去樸實無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