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都市小說重返三家巷之1979安利給各位書蟲閱讀,這本小說的作者馭風牧雪是著名的網文作者哦,這本小說的主角是楚聞道方勤。簡介:楚河“嚯”地從沙發上綁起來,直愣愣地盯著楚聞道。“???!?”他極力地平復著自己的心情,但還是禁不住渾身顫抖起來。楚聞道自知情急之下說錯了話,一時也不知所措起來,只是衝著楚河擺出一副歉然的樣子。楚河突…
《重返三家巷之1979》第3章 車是攢的
楚河“嚯”地從沙發上綁起來,直愣愣地盯著楚聞道。
“???!?”
他極力地平復著自己的心情,但還是禁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楚聞道自知情急之下說錯了話,一時也不知所措起來,只是衝著楚河擺出一副歉然的樣子。
楚河突然覺得自己這間近六十平米的客廳是那麼狹窄,所有的牆面都在朝著自己擠壓過來,讓他立刻喘不上氣來。
“必須離開。”
他踉蹌地拉門出去。
這回楚聞道沒有叫他。可能是覺得兒子這時候最需要的就是獨自冷靜冷靜。
他的話對楚河來說,信息量太大了。
楚河的家在十九層。
他衝到電梯跟前,連續地拍打著按鈕。
兩部電梯,一個在負一層,一個在三層。
他又大力地拍打了一下電梯門,轉身打開旁邊的防火門衝了下去。
空曠的空間裡,迴響著他“噔噔”跑下樓梯的聲音。
“大河?對不起大河兄弟?”
楚河想起來了,楚聞道嘴裡的“大河兄弟”是父親在當廠長遭人暗算的時候,替他擋刀子,被捅破脾臟而不治身亡的工友張大河。
“要給大河兄弟留個後?”
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小的時候聽到過夏家大媽跟夏伯伯提到過,是他當時去夏家找夏正陽去上學,無意中聽到的。夏大媽當時還因此遭到過夏德忠的呵斥。
“留後?”哦,自己就是那個當時不滿週歲的孩子!原來以為父親給自己取名“楚河”是因為楚聞道酷愛中國象棋。
長大了的楚河一直篤信著“楚河漢界”金戈鐵馬的壯麗之美,感激父親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
可是,如今看來那只是兩個男人之間的義氣與對義氣的紀念。
我是一塊有生命的紀念碑嗎?
哦,天哪,“留後”。
這塊紀念碑還要延續下去。
“留後,留後。”
這兩個字在楚河的腦子裡一遍遍地嘶鳴著。
他衝進地下車庫,爬上大G,高速衝出車庫。
撞他的是一輛悍馬。
高速從側後衝過來。
一切都在瞬間,他只感到車子劇烈地頓了一下。
急打方向之下,他眼前卻是一堵水泥的高牆。
“咣!”
“轟隆!”
這是楚河最後的記憶。
不知過了多久,電鋸切割金屬的“刺啦”聲,將他的意識喚了回來。
他感到自己被人拖出車體,放到冰涼的地面上。
隔著眼皮,他看到了藍天很藍很藍,還有一絲白雲懸停在自己的頭頂。
他被人扶將起來。
靠著一個溫暖堅實的胸膛裡。
“兒啊……”
聲音由遠而近,在楚河耳邊鼓盪,輕柔卻淒厲而絕望。
楚河使出全身力氣猛地睜開眼睛,凝視著楚聞道,艱難地喊了一聲:“爸……”接著就沉重地閉上了眼睛。
頭頂的白雲裹挾著楚聞道和楚河,瞬間升騰,消失在藍天裡。
天很藍很藍。
……
到底是年輕,大步流星,四華里的長坡,楚聞道好像轉瞬就拉著一車的材料上來了。
只是頭上冒出來的熱氣,從棉帽子的邊緣溢了出來。
上得坡來,楚聞道立刻心曠神怡起來。
如血的殘陽下,接近遠山的地方是一抹幽邃的靛藍。
坡頂的平臺只有兩百來米,轉瞬就到了下坡的口。
楚聞道停了車,衝後面喊道:“上車。”
他將車把抬起,讓後車框子尾部著地。
方慧知道他要幹什麼,馬上撲到車上,手抓住捆攬材料的繩索,雙腳在車框子之上踏牢靠了,朝前大喊著:“好啦,聞道哥!”
楚聞道也不說話,雙手輕按車把,後車框子離地。緩緩啟動,滑下坡去。
藉著慣性,楚聞道一路小跑地拉著車下到坡底,也不叫方慧下來,又跑了幾百米,向南拐入了三家巷。
正在巷口倒垃圾的喬嬸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是自家的板車,二閨女還站在車上。
立刻上前喊道:“方慧,下來!像話嘛,你?你說你去火柴廠拉料,怎麼抓你聞道哥的公差?你還坐在車上,你下來。”
喬嬸連喊帶叫地追著板車,等她追到的時候,已經到了自家門口。
方慧跳下車,朝著母親燦爛地笑著。
喬嬸佯裝生氣地在方慧的額頭上點了一指頭,“你啊……”她嘆息地說著。
楚聞道已經將損壞的二八大槓卸下車來,支在旁邊,望著兩母女笑著。
“謝謝聞道,進屋喝口水暖和暖和吧。”喬嬸滿面笑靨地招呼著。
“不啦,喬嬸。不冷。我就不幫你們卸車了,得去正陽那裡幫忙。”楚聞道謙恭地說著,拍著自己二八大槓的車座,隨即拎起來,朝斜對面自己家走去。
他剛一邁步,方大生的自行車停在自己面前,兩腿支在地上,並沒有下車。
方大生的眼神犀利地剜著楚聞道。
楚聞道一低頭,避開方大生的眼神,悄聲道:“方叔……”
方大生冷哼一聲,騙下車來,乜斜了楚聞道一眼,推車朝自家門口走去。
楚聞道嘴角扭動了了幾下,拎起車來,繼續朝自己家走去。
還沒走到自己門口,就聽進院的方大生吼道:“你們自己沒手沒腳,讓那小子幫忙?”
“爸,您別對我媽這樣。是我去的火柴廠拉材料的,人家聞道哥就是在八里坡下面遇見了,好心幫忙拉家裡的。”方慧搬著一捆火柴盒的材料,一邊朝院子裡走,一邊喊道。
“好心?我看他就是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年!”方大生的喊聲充滿著敵意。
“爸,您怎麼好這樣說人家啊?”方慧已經進了院子,聲音是從院子裡傳出來的。
楚聞道覺得聽別人家吵架不好,就緊走兩步,正要用前輪頂開院門。
門從裡面開了。
小弟楚文瀚手裡攥著本書,站在門口。
“哥?你買新車了?怎麼還壞了,車圈都撞彎了?”楚文瀚叫了聲,一眼看見楚聞道攜著的二八大槓。
楚聞道衝小弟笑笑,沒有說話,騰出一隻手來,急急地朝院裡揮著。
楚文瀚踮腳朝方家的方向望了一眼,朝楚聞道扮了個鬼臉,快速地退到院裡。
楚聞道攜車進入,把車靠在門邊牆上,像躲避什麼似的急忙反手關上房門。
方大生的聲音還是傳了進來。
“趕明兒我劃條‘三八線’,楚家的小子要是敢越雷池一步,我就打斷他們的腿!”方大生的語氣是惡狠狠的。
“您怎麼不拉一道院牆呢?單開個門,門一關,誰也見不著誰,那多省事啊。”方慧的話語裡更多的是調侃。
“你這話有道理,我琢磨琢磨,趕明兒我上街道批個院牆。省得你們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眉來眼去的。”方大生還是氣咻咻地喊著。
“爸,您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眉來眼去的,多難聽啊。有這麼說自家閨女的嗎?”方慧大聲爭辯地道。
“我是你老子,就這麼說了怎麼著?以後你少跟你姐似的和那個臭翻砂工來往,小心我打斷你的腿!”方大生還是在高聲地警告說,並沒有在意方慧的抗議。
“什麼翻砂工?人家聞道哥早就是機修工了,夏伯伯說他馬上就要當機修車間的主任了。”方慧在為楚聞道正名。
“拉倒吧,就他?翻砂工一身砂,機修工一身油。主任?不是我方他,就他楚家老大,到死也就是個勞力的命。”方大生的聲音氣哼哼的,還充滿著怨恨。
楚聞道呆呆地立在院中,聽到這裡不由心裡升起一股邪火。
楚文瀚一臉怪笑地看著楚聞道,“哥,那個老東西詛咒你啊。”
“回屋溫課去,不准沒禮貌。”楚聞道努力地壓著心裡的邪火,用“又沒有當面說”的理由平復著自己。
“是他方大生沒禮貌,老大不小的人了,有這麼說人家的嗎?叫他老東西那都是客氣的。”楚文瀚辯道。
“總之,不準這麼說,再聽到你這麼叫方叔,我揍你。”楚聞道正色地對楚文瀚說。
楚文瀚根本不當回事,“嘻嘻”笑了兩聲,“你還是想娶勤姐,讓他當你老丈人?哥,你別妄想了,這個老東西絕對不會讓勤姐嫁給你的!”
“還胡說?!看我揍你。趕緊溫書去。”楚聞道故作嚴厲地說道,又指著牆根的自行車說,“你要是考上大學,哥也給你攢一輛。”
“真的?這輛二八大槓是你攢的?”楚文瀚這回是被驚到了。
“我啥時候騙過你。快回屋溫書去!”
楚文瀚又斜眼皺鼻地做了個鬼臉,轉身跳躍著回自己屋去了。
楚聞道躬身看著牆根的自行車,拎起車把,轉動前輪。
車圈瓢得不輕,剛轉了小半圈,就被前叉擋住。
“喬敬你出來,方勤呢?是不是又跑那個小吃鋪去了?”就聽到方大生還在自家院子裡,好像餘怒未消地喊著。
“是啊。她說今天小年。店裡有聚餐,該還說今天分紅。”喬嬸的聲音小許多,但還是傳到了楚聞道的耳朵裡。
方家兩夫婦的對話讓楚聞道一驚,他記起了答應夏正陽,今天小年的聚餐,自己可是全部都要親自掌勺的。
楚聞道抬頭看了看天色,急忙打開院門跨了出去。
撲面而來的是方大生驚恐的叫聲,“分紅?夏家老大也忒膽兒大了吧!你知道分紅是什麼東西嘛?那是資-本-主-義的玩意兒!方慧,你去把你姐叫回來,問她還要不要命了?”
“我不去,我還糊火柴盒呢。”方慧嘟囔道。
“火柴盒,火柴盒!你也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小心我把這一堆東西一根火柴給燒了,看你還糊不糊?”
“他爸,你這是幹什麼?你要是燒了,這個月的幾塊錢掙不著不說,還得陪人家材料錢。日子還過不過了?方勤一直沒有工作,現在那麼多多知青都回城了,找工作更難了。她去正陽的小吃鋪先幹著,也有個著落不是?這麼大姑娘,在家老閒著也不是個事兒。在那幹,雖說也拋頭露面,可風不打頭雨不打臉,多少能掙兩個。她說這回分紅能領一百多塊呢。這才幹了小三個月。算下來也跟你的工資差不多了。”喬敬不卑不亢地說著。
“你還是頑固不化,你就慣吧。這是錢多錢少的問題嗎?這是性質問題,性質!你啥時候能明白這些?”方大生絕望地喊著。
此時的楚聞道已經出了三家巷,朝著前方的二路公共汽車站,小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