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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天記》第3章 來龍去脈

就這樣,我們一行六人急匆匆地上了路。周家醫院位於銅陵西邊的經濟開發特區裡,離洪胖子家不算近,一路上我讓那兩個學生原原本本將老田瘋了當天的事說了一遍。

老田的全名叫田大力,執教於一所全國有名的大學:東大。說是執教,其實就是個輔導員。我、洪鵬、周達、徐文義以及老田都曾經是東大的學生。因為老田復讀過一年,比我們大一歲,所以就老田老田地叫了好多年。用洪胖子的話來形容,田大力這個名字土爆了,還是老田順口。另外,和我們一起的那兩個學生,一個叫周亮,一個叫沈雲,都是老田帶的那個班裡的學生。

事情發生在三天前。老田帶的班裡有一名學生即將移民,所以幾個平時關係不錯的同學約了老田一起,就在學校邊兒上的小飯館兒裡,給那名學生踐行,周亮和沈雲也參加了這場聚會。

在酒足飯飽、賓主盡歡之後,已然是深夜,有一名不勝酒力的同學已經喝的起不了身,所以大家決定一起送他回宿舍。

吃飯的小飯館離學校雖說不遠,但距離學生宿舍還是有著幾百米距離,師生們互相攙扶著,晃晃悠悠地走回宿舍,恍惚中發現,原本三五分鐘可以走完的路程,似乎變得特別長,好像走了一個多鐘頭,還是沒走完。

沈雲揉了揉眼睛,藉著路邊昏黃的路燈光,努力地辨識了一下四周的景物,但卻發現,與印象中不太一樣。莫非喝酒喝糊塗了,迷了路?沈雲拍了拍腦瓜子,剛想喊住大家,提醒別再往前走,走錯路了。突然,那名喝醉了的同學開始扶牆嘔吐,沈雲附身拍著那同學的背脊想讓他好受點,卻發現,那同學竟然從一開始的正常嘔吐變成大口大口地吐血,並且血的顏色越來越濃,到最後快變成黑色的了!

猛然間,沈雲感覺自己被人一把抓在身邊,手上莫名其妙多了一串手鍊,定睛一看原來是老田,而在老田另一邊的周亮,手上則多了一個香囊。沒等沈雲弄清楚什麼事兒,只聽老田報了個地址,說快去找周達來,之後混裡混沌的就發現自己和周亮兩個人拿著手鍊和香囊,站在剛剛吃飯的小飯館門口,而其他人卻都不見了。

憑著最後的記憶,沈雲和周亮兩人依著老田給的地址,摸到了周達的家裡,聽明情況之後,直覺不妙的周達帶著兩名學生急衝衝地趕到當時他們吃飯的小飯館門口,這時飯店門口已經圍著一群警察和看熱鬧的群眾,圍觀圈內,老田被綁在椅子上,像中了邪似的大吼大叫。

“之後,我就讓老頭子派了人,把老田先搞回醫院,安置好。再之後我們幾個一起去找了文義,最後一合計,打算和洪鵬匯合,然後來找你合計對策,畢竟老田和你的關係不一般。只是沒想到洪鵬說你已經來了。”周達揉了揉太陽穴,嘴角微翹地對我道:“不過看上去,你這次來不是為了老田的事。”

我點點頭,“老田的事,我是見了你們才知道。我來是因為之前收到了兩封靈言書。”

“靈言書?”一邊沉默不語的徐文義發聲道,“你現在還能看到靈言書?你不是已經……”

“普通人看不見。可我,或許說到底不能算是普通人。”我自嘲地笑了笑,將靈言書的內容講與他們三人聽。當然,我絲毫不擔心這些內容被另外兩個不算是靈脩圈的學生聽去,因為他們早就在說完他們該說的以後,就在不知不覺中被徐文義催眠了。

“看起來,事情不簡單啊。”周達嘆了口氣,“老祝,你說,這兩件事會不會有聯繫?還是說,是兩件孤立事件的巧合?”

“我也希望是巧合。”我看著車窗外漆黑的天空,喃喃自語。

車輪在公路上飛馳著,四周安靜得反常。按照道理,這個點在路上不至於一輛車都沒有,可事實上就是沒有。不多久,一幢雄偉的高樓就映入了我們的眼簾。

周氏醫院,在銅陵是一個很奇特的存在。與普通醫院不同,周氏醫院只有一幢樓,很高,一共48層,說是醫院,實際上算是一個綜合體,除了具備醫院功能之外,還集合了綜合社區的全部功能,可以說,這麼一幢大樓就是一個獨立的小城市。當然,這個小城市可不是什麼阿狗阿貓都可以自由出入的,在這裡安置老田這樣的人,再合適不過了。

“跟我來吧,老頭子這裡我已經打過招呼,他的意思是,小字輩的事兒就讓我們小字輩自己處理。”周達一馬當先。周氏醫院算是他們周家和銅陵當地合作的產業,周達口中的老頭子就是周家現任的掌舵人,周森,周老爺子,目前靈脩界中位於金字塔尖端的一群人之一。

“老爺子他人還好嗎?” 我問周達“要不,還是先去跟他請個安吧。有些年頭沒見了。”

“不用了,那件事以後,老頭子不太見人。”周達神色一黯,“可能一直沒能走出來吧,畢竟年紀大了,有些心結不容易解開。”

“怪我。”我點點頭,“等老田的事有結果以後,我當面跟老爺子賠罪去。”

“再說再說,正事兒要緊,先去看看老田吧。”周達拍了拍我的肩,快步走到前面帶路。

洪胖子在後面捅了捅我,輕聲地說道:“別看達子大大咧咧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這幾年他真心不好過。”

“怎麼了?”我問道。

“這幾年,那個人成了203所的副所長,兼任行動隊隊長,據說還是板上釘釘的下一屆所長,時不時地在一些公開場合大談當年那些我們參與過的靈脩案子,達子心裡邊兒堵得慌。”徐文義也在一旁小聲兒地向我解釋,“要不是老爺子攔著,我看達子非去203所拆房子。”

原來是這樣,我心中大致有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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