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沈北執開車將我送到了家門口。
這一路他專注開車,又恢復到了我最熟悉的面無表情清冷禁慾,提醒著我剛剛發生的一切可能只是幻覺。
我解開安全帶下車,走了兩步突然被他叫住。
一回頭,就見沈北執透過車窗,朝我伸手遞過來了一管藥膏。
他身上的西服是私人訂製,面料高級、工藝講究。
隨著沈北執伸手的動作,他的一截手腕從熨燙得一絲不苟的袖口探出,我甚至可以看到他腕上縱橫的青筋。
我下意識將右手背到身後,五指蜷縮,這才感覺到掌心火辣辣的疼痛。
是剛剛許東白強迫我的時候,我情急之下生生拿指甲掐出來的傷口。
“……謝謝,謝謝沈先生!”
沈北執淡淡地嗯了一聲,我接過藥膏,他卻還沒有要走的打算。
我抿了抿唇:“沈先生,您放心,今天的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許東白他喜歡沈小姐,沈小姐家世優越,學歷也高,又、又有沈先生這樣全港城享譽盛名的小叔叔疼愛。”
我說這麼多隻是想讓沈北執放心,我對他的侄女婿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不想沈北執輕呵一聲,隨後便在我呆愣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小區樓道里的聲控燈大概是壞了,物業沒來得及修。
我低頭想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腰間突然一緊,緊接著就被一股大力拖拽到了走廊拐角。
“救……”
雙唇緊接著就被溫熱的手掌捂住,我只能無助地發出嗚嗚聲。
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我的第一反應是我被色狼盯上了,可很快那人就放開了我。
我看清楚了他的臉。
許東白!
他竟然沒有離開,還賊心不死地埋伏在我家附近等著我自投羅網。
我氣得渾身發抖,忍無可忍,反手就甩了許東白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一巴掌我一點也沒有收勁,打得我掌心發疼,許東白更是被我扇得臉歪到了一邊,半邊臉上指印鮮紅。
我聲音發顫地罵他:“許東白,你個畜生!”
“呵,喬以荷,你可真有種!”
許東白拇指刮過出血的唇角,歪過頭看我,眼神兇得像是一隻緊盯著獵物的豹子。
我的身後是牆,退無可退地被他圈住。
“你剛剛是從沈北執車上下來的,怎麼,林熾野滿足不了你,又跑回去勾/引沈北執?”
許東白惡劣的字眼讓我胃部一陣痙攣,止不住地作嘔:“喬以荷,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這麼賤呢,既然是個人都可以,為什麼就我不行?”
我狠狠瞪著他:“因為我看見你就噁心!”
話音剛落,許東白就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瞬間呼吸不暢。
“你再說一遍?”
我的喉管艱難地滑動,伸手去扯他的胳膊,他力氣太大,我根本扯不動他。
大概是看我快呼不上氣了,許東白放開了我,我當即軟倒在地,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許東白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會給你一筆錢,再給你名下劃一套房產,讓你帶著你爸離開這座城市。”
“呵,你已經有了沈予安,你還不放過我?”
可笑至極,多麼無恥的一個男人。
魚和熊掌他都要,天底下哪兒有那麼好的事情?
“你想讓我當你的地下情/人,被你圈養,你做夢!”
“喬以荷,你最好掂量清楚,我如果要整你,有的是辦法讓你在港城待不下去!”
“你個畜生,你、你!你給我滾出去!”
就在我和許東白對峙的時候,我家的門突然打開了。
我把一把年紀了,身形佝僂,握著家裡的掃帚就衝了出來,對著許東白哐哐就是一陣亂打。
沈東白落荒而逃,我窩在我爸的懷裡哭得停不下來。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我突然收到了林熾野的來電。
根本沒思索他為什麼會有我的聯繫方式,他爸爸現在是我媽媽唯一的救命稻草,我說什麼也要討好他。
電話裡,林熾野向我道歉,說他今天本來想帶我吃飯,反而差點讓我被許東白欺負。
我笑了笑:“沒關係的,你也是好意,這種意外情況沒人能提前預知。”
電話那頭安靜了兩秒,只能聽見林熾野平穩的呼吸聲。
“喬以荷。”
我聽見林熾野突然開口叫我:“你還喜歡許東白嗎,你要是不喜歡,等過幾年還沒碰到喜歡的,就看看我唄?”
……
這一夜我心亂如麻,躺床上想了很多。
結果第二天,我家就出事了。
許東白昨天威脅我的話並非危言聳聽,他說他會讓我在港城待不下去。
他玩真的。
我家的資產被凍結了,我爸也氣得住進了醫院。
我媽手術好不容易有林教授主持開刀,這個節骨眼絕對不能因為手術費用湊不齊而耽誤我媽/的治療。
“喬以荷,你真的身體吃的消嗎?”
電話那頭,顧欣然擔心地開口,她知道許東白對我家做的噁心事,不僅把自己攢了很久的錢借我週轉,還幫我找了好幾分兼職。
我剛結束一份兼職,打算回自己的服裝設計店看看。
我一邊掏鑰匙開店門,一邊開口:“我沒事,能頂住,前幾天有個小姐要過生日,來我店裡定了一套旗袍,還沒談攏,不過聽說定金給的很大方。”
我抬頭往一旁看去,目光突然定住了。
沈予安挽著沈北執的手正朝這裡走來,沈予安笑得甜甜的,衝沈北執撒嬌:
“就是這家店,我看上了她家的設計,小叔叔,人家想當美美的小壽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