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邵淳抿著嘴捏著衣角,他躊躇著不敢上前,甚至有些不敢抬頭。
“書羽不必如此見外,小事而已,而且,淳王殿下乃聖上嫡子,本相擔不起淳王殿下的賠禮,便罷了吧。”
鍾萬凡見此客氣道。
“禮不可廢,皇帝舅舅尚且敬重相爺,更何況是我們這些小輩呢,淳王,還不過來給相爺賠罪?”
祁書羽有些恨鐵不成鋼似的對邵淳道,顯然是有些動了氣,又開始咳了起來。
若是邵淳今日給鍾萬凡賠了罪,那即便今日邵淳傷鍾萬凡的事傳了出去,也會是淳王誠心賠罪,鐘相爺待人寬厚。
可若是今日邵淳沒有賠罪,那這事情便想如何傳就如何傳,到時候在淳王心智不全的評價上又會多出一條目無朝廷重臣。
鐘意雙手輕撫著她爹的手臂,想著這祁書羽與邵淳的關係。
邵淳見祁書羽又抵拳咳了起來,他心中也有些著急了。
“書羽別生氣,我賠罪就是了。”
邵淳走上前,不情不願地施了一禮,他看了一眼鐘意的手臂,扭頭道:
“鐘相爺,是我剛剛魯莽了,請您……原諒。”
鍾萬凡點了點頭,氣度不凡道:
“無妨的,淳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邵淳抬頭看了鍾萬凡一眼,又迅速低下頭,神色不自然地看著地面。
“多謝相爺。”祁書羽翩然一笑,幫邵淳化了危機。
“爹爹,都怪女兒不好。”
鐘意抬頭看著她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裡滿是自責,癟著嘴又要哭。
還不等鍾萬凡說什麼,邵淳噔噔噔地跑到鐘意身後,扯了扯鐘意的袖子,悶聲說:
“鐘意,別哭了,都怪我不好。”
鍾萬凡看著這兩人,不好發作什麼。
倒是周氏,看著面前這倆傻子在心中冷笑。
“老爺,既然劉春的事已經說開了,又有祁世孫和淳王殿下在,這事若是壓下來,恐怕更加會對鐘意的名聲不利,要不……就聽鐘意的,報官?”
周氏一邊看著祁書羽和邵淳,一邊遲疑地說著,那神情,完全是想要為鐘意的名聲正名。
鐘意清澈的雙眼瞧著她爹,隻字不提剛剛說報官的事,只語氣溫和。
“爹爹,女兒聽爹爹的。”
那依賴的模樣,彷彿她爹就是她的主心骨,會還她一切公道。
周氏從來沒想過,論演技,有一日她會輸在一個傻子手裡,周氏看著鐘意那副天真軟弱的樣子氣的牙癢癢。
當年她娘那個賤人,可沒這丫頭會演戲。
“報什麼官?本相就是大慶朝最大的官!”
果然,鍾萬凡不悅地輕斥了一聲周氏。
周氏咬著牙略垂頭,將這筆賬也算在了鐘意的頭上,她面上訕訕道:
“那妾身,這就命人去將這劉春草草地埋了吧,哎!這人前天夜裡剛死了親孃,今日又在湖中發現了她的屍體,只是可憐了些。”
周氏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唉聲嘆氣地說著,一邊說著,還一邊用眼睛瞄著鐘意。
那模樣,就好像罪魁禍首就是鐘意一樣。
鐘意勾唇冷笑,還別說,人就是她殺的。
因果循環,那劉春惹到了她的身上,恰巧,她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很不好欺惹,心狠又手辣。
是以她殺了劉春。
那若是她沒有陰差陽錯的穿到原主的身上呢?
那死的就是原主了!
鐘意忘不了,這副身體的原主可是劉春的娘閆婆子摁在水裡給折磨死的。
面對可能存在的敵人,鐘意向來主動出擊,她如果不殺對方,那便等同於在自己的榻邊養了一條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