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的河》第4章 醉鬼
最終,在蘭朵兒死皮賴臉的堅持下,硬是蹭著馮浠的床睡了一晚。
第二天,兩人因前一晚鬧得太晚,雙雙頂著黑眼圈上班去了。
轉眼入了秋,馮浠自離婚後再也沒有見過那個人。偶爾還是會在新聞裡看到他的身影,有時是婚訊,有時是工作方面的成就。馮浠已經從最開始的慌張,到現在彷彿陌生人一般的一笑了之。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著,醫院的工作本就十分繁忙瑣碎,馮浠每天下班都累得像狗似的,倒頭就睡,確實也沒時間東想西想。
這天,連軸上了二十四個小時班的馮浠,走出醫院時天都黑了。
回到家,硬是用著僅存的意識強迫自己洗了個澡,接著就把自己扔上了床。
迷糊中聽到有手機鈴聲響起,馮浠煩躁的摸到手機按了掛斷,轉身繼續睡了。
緊接著電話又響了起來,馮浠閉著眼順手又按了掛斷。
誰知還真是有執著的人,又打了過來。
馮浠再一次準備掛斷,誰知手不小心碰到了接通,閉著眼的馮浠聽見聽筒裡傳來一陣男聲,“您好女士。”
“您好女士,在聽嗎?”沒有得到回應,裡面再一次傳來詢問聲。
馮浠這才抓起手機,看了眼來電的人,微微皺了皺眉頭,試探的回應了一句,“在……”
“您好女士,您先生喝多了,麻煩您來接一下他。”聽筒裡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馮浠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不好意思,麻煩您找別人吧。”
“女士,您是他的家人,您不來誰來。”對方明顯的沒了耐心。
“不是,我不……”馮浠一頭霧水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麻煩您快一些吧,我們要下班了,位置我發給您。”對方說完不給馮浠任何解釋的機會就掛斷了電話。
呆坐在床上的馮浠,被一道短信的提示音驚醒,看了眼發來的位置, 嘆了口氣,套了件衣服就出門了。
半個小時後。
馮浠走進酒吧,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的男人。光線很暗,馮浠走近,一位服務生走了過來,“您好,顧夫人是嗎?”
馮浠剛準備開口說話,對方接著說道,“需要我幫您扶顧先生出去上車嗎?”
得,完全不給解釋的機會。
馮浠點點頭,拿起顧是放在一邊的外套和手機,“對了,還沒買單吧?”
“不用,顧先生是會員,我們直接扣費就可以了。”
“哦,那走吧。”
顧是的確是喝了不少,馮浠和服務生一起把他扶上車,都還沒有任何意識。
馮浠坐在一旁,看著身邊的男人,又瘦了不少,曾經合身的襯衫看起來大了不少。眼下兩處明顯的烏青,嘴邊明顯的胡茬,都在證明著這這副身體的主人有多麼的不愛惜自己。
身旁的男人突然倒下來了,頭靠在了馮浠的肩上。馮浠立馬轉頭直視前方,不敢再輕易扭頭。肩上的人來回蹭了蹭,似是終於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滿足的‘嗯’了一聲,就再也不動了。
馮浠看著前方雙眼漸漸蓄滿了淚。
深夜,路上幾乎沒什麼車,很快司機就將車停在了一棟豪華的別墅前。
“師傅,還得麻煩您跟我搭把手,把他扶下去。”馮浠付完錢對司機師傅說道。
好在師傅人心好,一直幫馮浠扶著上了門口的臺階才離開。
望著漆黑的房子,馮浠試探的按了按門鈴,果然沒有人。顧是不喜歡和陌生的人相處,所以家裡的阿姨都是白天過來打掃、收拾,晚上在顧是回家前就離開。
看著緊鎖的大門,再看看肩上扛著的醉鬼,一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馮浠伸出手按下了曾經的密碼,不知道更換了沒有。
“咔……”一聲響,門竟然開了。
馮浠抿了抿唇,拖著身上的人進了屋。屋裡燈光大亮,一切都和從前一模一樣,好像自己從不曾離開過,馮浠苦笑一聲,甩了甩頭,趕走了撲面而來的熟悉感。
喝醉酒的人真的是沉的無可救藥,扶到樓上房間是不可能了。馮浠連拖帶拽的終於把人挪到了沙發上,自己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看著面前睡得正熟的男人,始終挪不開眼。
緩了幾分鐘,馮浠起身,幫男人脫了鞋子,隨手拿起一旁的毯子小心的蓋在他身上。又看了幾眼,轉身準備離開。
剛走到玄關處,就聽見沙發上的人,喃喃的說著什麼。
本打算一走了之,可奈何還是放心不下他,又轉身走回沙發旁。
身上的毯子已經被扔到了地上,整個人的身子也側在了沙發外,隨時有可能掉下來。
馮浠又廢了半天勁,總算把他又推回到沙發裡。
“喝水……”馮浠抬手擦著額前的汗,突然聽到沙發上傳來的聲音。
低頭一看,男人依舊閉著眼睛,只是剛剛還舒緩著的眉頭,此刻緊緊的揪在一起。
“水……”眼前的人再一次開口,馮浠轉身去了廚房。
再次返回沙發處的馮浠伸手推了推男人,開口道,“喝吧。”可對方絲毫反應都沒有,只是一直緊鎖著眉頭,看起來十分不舒服。
馮浠只好放下水杯,伸手托起男人的後背,想讓他坐起來。無奈力氣太小完全託不起來,只好轉身坐在沙發上,用自己的身體撐起男人。
乖巧的一口氣把水全部喝光了遠看就是男人靠在她懷裡的感覺。馮浠重新拿起水杯遞到了男人嘴邊,這次他倒是聽話,。
“還想要……”剛準備起身的馮浠,聽見男人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倒是真不客氣。”馮浠看著靠在自己懷裡的人笑著說道。
兩杯水喂完,馮浠小心的扶著他躺下,撿起地上的毯子重新蓋好。還沒轉身,毯子又被無情的扔了下去。
“怎麼這麼不老實。”馮浠嘟著嘴巴又一次彎腰撿起來。
這次又是剛蓋好,就被扔到了一邊,嘴裡還不滿的嘟囔著。
“不準動,再扔我就打你。”馮浠用手壓著毯子兩側。
男人好像聽懂了似的,嘟著嘴委屈的不敢再亂動。
馮浠笑了笑,緩緩地抬起手。直到確定他不再扔毯子了,才轉身準備離開。
“啪……”一聲刺耳的聲音,馮浠回頭看見剛才還好端端的放在桌上的水杯,此時已經碎了一地,水流的到處都是。
原本是馮浠放在桌上備著的,怕他晚上又想喝水,誰曾想就被碰掉了,始作俑者還全然不知得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