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小說第5章
康哲看著遠處的河岸上，插著的鐵鍁下的物體喊道：
“李麟，劉輝，你們看那是什麼？”
一股腐爛的味道遠遠地飄來，劉輝倒吸一口涼氣道：
“我之前在金城的水上派出所兼職過一段時間，那是浮屍的味道。”
劉輝如此肯定，李麟心裡已經信了七八分。
以前人們沒有環保意識，家裡的死羊、死豬、甚至死狗，黃河就成了它們的去處。
後來隨著環保意識的普及，青城人要是再有什麼人往河裡丟垃圾，一定會被鄉親們戳脊梁骨。
腐爛的味道不可能是動物傳出，那就應了劉輝所說，百分之八十可能是浮屍。
李麟三人捂住鼻子，為了搞清楚四爺的死和金沙灘有沒有關係，李麟壯著膽子，向前走去。
劉輝隨後跟上，康哲左看看右看看，看著周圍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連忙跟上。
越是靠近，腐臭味越是濃烈，燻得三人差點背過氣去。
李麟指著地上的浮屍捂著嘴巴道：
“劉輝，這具屍體應該不是現代人的。”
劉輝看著地上的浮屍，思索了一陣道：
“看衣著，應該是民國時期的人，死因未知。”
常年泡在水裡的溺屍和地面上死去的人有很大不同。
正常死去的人，會在死後的幾天裡面色蠟黃，身體上會出現不同時期的屍斑。
溺屍的話最凸顯的特徵就是全身水腫，如同一個豬尿泡一般，就是個大氣球。
康哲看著地上的浮屍，一時間沒有了被屍體嚇到的恐懼，連鼻子都不悟了，看著地上的大氣球，眼神里都是貪婪道：
“民國的浮屍？你們說他身上會不會有好東西？”
李麟和劉輝一陣頭大，貪婪的康哲簡直膽大包天。
劉輝給了康哲一巴掌道：
“小子，別亂打主意，你也不看看李麟四爺的樣子？”
和發財比起來還是小命要緊，畢竟李麟的四爺還在沒被搞清楚死因的情況下躺在李家莊村委會。
康哲訕訕地笑道：
“我這不是看你們一個個表情嚴肅的，開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
兩人轉頭，看浮屍出神的李麟驚呼道：
“我知道了。”
劉輝和康哲被李麟嚇得一驚，兩人一起往後挪了兩步齊聲道：
“你知道什麼啊？”
李麟看著浮屍的衣物道：
“他身著的是民國時期知識分子才穿的中山裝，死者的體型還有臉上並沒有太多的皺紋，應該年紀不大。”
劉輝看著大氣球男性眼睛的痕跡道：
“不錯，死者眼睛旁的痕跡是常年戴眼鏡留下的。”
李麟接著道：
“據我所知，在青城民國時期，唯一能出現知識分子的地方只有青城書院。”
康哲看著陷入沉思的兩人打斷道：
“這和李麟四爺的死有什麼關係？”
兩人搖頭，他們先入為主地被死者的死因陷入了誤區。
劉輝看了看地上的浮屍，接著看了看不到兩米的黃河水道：
“李麟，你不也說了？這黃河邊充滿了未知和禁忌，咱們還是等到你爺爺來了，看他怎麼說？”
李麟點頭，他有預感，死者一定和青城書院有關，應該和四爺的死因沒什麼關係，但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
一陣摩托車的引擎聲由遠及近。
從車上下來的老頭子，衝到李麟身邊就是一腳，怒罵道：
“夯客，誰讓你來的？”
李麟一言不發，從小時候起黃河就如同家裡的禁忌一般，自己只要一偷著去黃河邊玩，就少不了一頓暴揍。
李有富瞪著李麟道：
“回去再和你算賬。”
李有富被支書李志高叫到一旁道：
“有富尕爺，李麟就是個半大娃娃，您和他見什麼勁，快看看這浮屍是怎麼回事。”
李有富聞言點上一根菸，吞雲吐霧地看著地上的浮屍道：
“這不是浮屍，這是沉屍，你四叔他命不硬，被嚇死了。”
李志高不懂什麼是沉屍就道：
“尕爺，那這沉屍和浮屍有什麼不同？”
李有富吸了一口煙指著地上的屍體道：
“因為屍體常年在水中浸泡，屬於高腐屍體，加上屍體上形成的屍斑，屍僵，屍冷等特點，所以他是沉屍，沉屍和浮屍的區別，沉屍因為常年在深水之中不見光，所以陰氣濃郁，你看他的嘴巴。”
青城地處金城下游，常年有不少輕生溺水的溺屍漂到李家莊，所以李志高也見過不少浮屍。
溺亡的屍體最常見的就是嘴巴上會有蕈樣泡沫，類似小蘑菇樣子的白色氣泡，這是溺死最常見的特徵。
不管是溺屍還是沉屍，出現在金沙灘，對於生活在最近的李家莊人來講都是感覺不舒服的。
看著李有富和李志高侃侃而談的樣子，李麟身旁的劉輝對李麟道：
“麟子，我看你爺爺講得這麼專業，比起一般的法醫也不遑多讓，你爺爺一點也不簡單啊。”
爺爺這麼瞭解水中的屍體李麟還是知道一些的，這就要從自己的大爺爺二爺爺在黃河邊消失說起。
黃河邊經常有浮屍這是很常見的，就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一年之中不下十次，在金城還有專門靠著在黃河撈屍為營生的人，一般這樣的人被稱為水娃。
李麟爺爺在考古隊的時候，假期之餘，做一做撈屍人的活。
在中國講究入土為安，李麟的爺爺也不能免俗，雖然兩個兄長當初和他一起誤食六月菇，只有他活了下來，時間從落水到李有富成為撈屍人已經過去半年。
李有富抱著心裡的那麼一絲僥倖，看看能不能碰到兄長的屍體，讓他們入土為安。
之後的幾十年裡，李有富每逢假期或者聽說哪裡有浮屍都會前去。
時間過得久了，李有富雖然已經絕了心裡的那份僥倖，但是幫助別人家把水裡的屍體打撈起來也成了李有富生活的一部分。
李有富之所以對屍體尤其是對浮屍這麼瞭解，離不開幾十年撈屍人副業的經驗。
劉輝聽著李麟的講述，看著李有富本來已經歲月被壓垮的脊背不由得打心底敬佩起來。
膽小的康哲則是看著地上的浮屍，後背陰涼，雞皮起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