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魔歪傳》第7章 洪州遇險
翌日清晨,吃過早飯,柳笛幫助紫玉仙子收拾好碗筷,問道:“娘,今日我們去哪個鎮?”紫玉仙子拉起柳笛的手說道:“笛兒,今日我們先不出門,娘有個事兒想和你商量。”
“哦,什麼事兒啊娘,你說吧。”柳笛見母親一臉嚴肅的表情有些疑惑。
“娘想帶你去我們經常採藥的洪州北山隱居一段時間,那裡有個山谷非常適合修煉。”紫玉仙子說道。
“住到大山裡?太好了,可那以後出門行醫就太遠了。”柳笛說道。
“以後,我們不出門行醫了,娘想帶你專心修煉。你現在在孃的輔助下可以修煉真氣了,娘還要教你陣法,鎮符,煉丹。如果繼續行醫會耽誤你進度。娘想過了,這幾年幫你打好基礎,等你十歲有了自己的真氣之後,娘送你到劍宗拜師學藝,那樣你就可以進入江湖,交朋友,見識外面更大的天地了。”紫玉仙子解釋道。
“好的娘,我們去山裡住,不過我想一直陪著娘,哪裡也不去。”柳笛歪著頭一臉認真地說道。
“你就像巢裡面的小鳥,總要自己飛出去。如果不離開娘,永遠也不會飛。等你會飛了才能保護娘。”紫玉仙子摸著柳笛的胖臉蛋兒說道。
“噢,我要做個能保護孃的男子漢!”柳笛點頭,但目光還是流露出不捨。
“也別急,等你十歲還有好多年呢。”紫玉仙子寬慰道。
轉眼一週過去,紫玉仙子在洪州北山的山谷開闢了一塊空地,利用靈脈之力建造了一座結實的屋舍,又圍出一座大院子。院子裡開出許多荒地,母子二人一起種了些花草和蔬菜。紫玉仙子擔心柳笛寂寞,又養了幾隻小雞,幾隻小兔。在屋舍周圍,紫玉仙子佈下許多法陣,以防有人或者野獸闖入。
就這樣,紫玉仙子帶著柳笛開始了避世生活。平時帶著柳笛修煉,修煉累了便上山採藥,打理庭院,收拾菜園,喂喂小雞和兔子。晚上教柳笛煉丹,從背誦丹方到處理藥草,再到化氣為爐,再到下手煉丹。還教柳笛認識陣法,畫陣法圖,學習如何佈陣,如何破陣等等。
轉眼兩年過去了,這兩年中,院子裡的桂樹開花了,小雞和兔子也長大了,菜園裡種出過胳膊那麼粗那麼長的大蘿蔔,半人高的大白菜,母子倆在大山深處採到過百年老參。對於柳笛來說,這兩年雖然修煉辛苦但滿滿的都是快樂回憶。
柳笛長高了一頭,不過還是個胖胖的男孩。他已經將控靈掌,化氣為爐,靈根結丹的道法徹底掌握,還學會了煉丹的手法,已經可以煉製四階丹藥,陣法基礎已經掌握。可以說是進步神速。母親看著兒子一天天成長著,滿心歡喜。
這一日,母親獨自一人下山去洪州城裡賣藥材,臨走交代柳笛:“笛兒,刮的北風,如果下雨,記得將院子裡的肉乾收起來。”
“好的娘,你早去早回。”柳笛應承道。
紫玉仙子差不多一個月會下山一次,將藥材賣給固定的藥鋪,再採買一些母子二人不能自給自足的物品。藥鋪知道紫玉仙子的藥材品階高,價格公道,而且許多稀有藥材只有她能收集到,所以一般會提前一兩個月預定一批。
紫玉仙子與往常一樣,揹著藥箱,穿著一襲白套裙,帶著斗笠,斗笠上掛著面紗,但不帶著藥藩了。將入冬了,北風裹挾著蕭瑟的寒意,紫玉仙子入城之後,徑直去了藥材鋪。一進藥鋪,掌櫃的熱情相迎,給紫玉仙子讓了座位,上了茶,讓她喝茶而自己則盤點藥材。盤點完畢,給紫玉仙子結清了銀兩,送紫玉仙子到店鋪門口。
紫玉仙子出了店鋪,剛邁步準備去買一些燈油,一陣狂風吹過,將她的面紗吹了起來。恰好一名富家公子哥模樣的人帶著幾名隨從經過。面紗吹起,那公子哥正好看到紫玉仙子的樣貌,頓時愣住了,心中暗想:好美啊,仙女一般。他不自覺停住了腳步,目光追隨紫玉仙子而去。身後的一眾隨從也停住了腳步,看到自家公子目光落在擦肩而過的白衣女子身上,馬上心領神會。其中一名一臉猥瑣相,手持摺扇的男子,一個箭步衝到紫玉仙子面前擋住了紫玉仙子的去路。
“小娘子這是要去哪裡啊?”猥瑣男舉起摺扇,擋在紫玉仙子身前問道。
街上人很多,紫玉仙子並沒有注意到他們,所以吃了一驚,最初以為是自己診治過的病人,但仔細看了看猥瑣男,自己並沒有印象,於是點頭回道:“回家。”
“小娘子獨自上街不怕遇到壞人麼?讓我們兄弟送小娘子一程如何?”猥瑣男繼續說道。
紫玉仙子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調戲自己,有些氣惱,不過沒放在心上,冷冷地回道:“很近,不必了。”
“我家公子想請小娘子喝茶。”猥瑣男繼續糾纏著。
“你家公子?”紫玉仙子這才側過身看了看身後,一共站著四人,一名公子哥模樣,兩名隨從模樣,另外一名套著披風,遮著臉看不清相貌。
“沒錯,我家公子可是洪州城城主宋霸天的獨子宋蓋。小娘子被我家公子看上是你的福氣,賞個臉吧?”猥瑣男威脅的語氣低聲說道。
“我不認識什麼送鍋送蓋,你願意做狗,我管不著,但別在我眼前搖尾巴,記住好狗不擋路。”紫玉仙子一聽,城主之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為非作歹,頓時十分氣惱,一把推開他的扇子,繼續向前走。
“別給臉不要臉!”猥瑣男轉身繞過來又擋住了紫玉仙子的路。
“啪”清脆的耳光聲讓眾人側目。猥瑣男被打的眼冒金星原地轉了兩圈,嘴角流了血。他捂著臉要動手,被那公子哥模樣的人趕過來伸手擋開,罵道“滾開,不許對娘子無理!”
這公子哥罵完隨從,馬上滿臉堆笑對著紫玉仙子說道:“果然是潑辣的奇女子,不過我欣賞。在下洪州城城主之子宋蓋,不知小娘子芳名?”
“宋公子既然是城主之子,更應該懂得維護城主威嚴,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縱容屬下,實在有損你宋家形象。”紫玉仙子冷冷地說道。
“小娘子教訓的是。小娘子揹著藥箱是來賣藥?沒想到如此美人還要受此等苦,實在讓人心疼,看來夫家不是很懂得憐惜小娘子啊!不知夫家何人,我去斥責他。”宋蓋滿臉堆笑盯著紫玉仙子的面紗,恨不得將面紗看透。
“普通人家過普通日子,沒什麼苦不苦。宋公子只需管好自己的人,我的家事就不勞煩宋公子了,告辭。”紫玉仙子說罷繞開他,邁步離開。
宋蓋盯著紫玉仙子的背影露出邪魅的笑。
“我去把她抓回來。”被打了一巴掌的猥瑣男說罷要衝過去,但被宋蓋一把拉住,說道:“蠢貨,這裡人太多,讓我爹知道了又該罵我,跟在後面等她到僻靜處再動手,我們幾個在,陳師父也在,還怕她跑了不成?這小娘子是極品,我志在必得。”
“公子說的是,不過這娘們兒好大的手勁!”猥瑣男又揉了揉紅腫的臉說道。
“得了她,公子我自會給你賞賜。”宋蓋一挑眼眉,又露出壞笑。
紫玉仙子沿街採買了一些東西又買了一大串糖葫蘆。她知道宋蓋這一群人在身後跟著,但自己實在不想惹事,料想他們在城裡不敢造次,準備出了城利用身法迅速離開。未成想還未出城,就在一處行人相對稀少的拐角處被他們再次圍上來。
“宋公子今日不想放手是麼?”紫玉仙子看著眼前的宋蓋冷冷地問道。
“剛剛人多,我不想失了身份,你打傷了我的人,必須給我個說法,但你只要跟我走一趟,我可以既往不咎。”宋蓋搓著手,口水都快流出來。
“我若不呢?”紫玉仙子冷冷的問道。
“少爺,不用和她廢話,這娘們兒吃硬不吃軟,直接動手就是了。”那猥瑣男惡狠狠地衝過來,伸手就要抓紫玉仙子的胳膊。
紫玉仙子一側身,躲過他的手,然後伸手掐住他的腕子。猥瑣男當時就“啊,疼,疼!”大叫起來。紫玉仙子抓住他的腕子向上一拉,同時踢了一下他的雙腿。猥瑣男整個人橫著飛起來。紫玉仙子一個劈腿下砸,重重砸在他腰間。
猥瑣男“嘭”的一聲落地,一口血噴出來,不動了。
“警告過你,好狗不擋路。”紫玉仙子說罷一腿將他踢飛出幾丈遠。
“啊?她是武者!”一夥人幾乎同時驚呼出來。宋蓋一看,不到兩個呼吸,猥瑣男被打殘了,嚇得趕忙向後退了幾步,對著身後穿披風的人叫到:“陳師傅,上。”
披風男走上前,將披風撩起,丟到地上,露出一身肌肉。紫玉仙子側過頭看清了他的樣貌:一臉橫肉,身上幾道傷疤,手掌上套著一隻鐵爪。
“我說你怎麼如此冷靜,原來是練家子。不過勸你還是識相一點,跟我們走。我是尊者境巔峰修為,洪州城的供奉尊者實力也未必及我。我不喜歡動手打女人,而且打傷了你,宋公子會責怪我。你可別讓我為難。”陳師傅左右晃著腦袋,雙手握在一起搖著腕子,擺出一副準備動手的挑釁姿勢。
“我就知道,城主之子身邊不可能只有會叫的狗,應該有會咬人的狗才是,看來你就是那條咬人的了?鷹爪門出了你這樣的敗類還真是宗門不幸。”紫玉仙子一臉不屑地嘲諷道。
這陳師傅其實是尊者境初期修為,剛結內丹,他對別人吹牛說是尊者境巔峰,所以才被城主選中,做了宋蓋的貼身護衛。他報出自己是尊者境巔峰修為,也是想嚇住紫玉仙子,讓她乖乖就範。可沒想到紫玉仙子依然如此冷靜,這讓陳師傅心裡犯了合計:這女人聽我是尊重境巔峰修為怎麼還如此冷靜,還能看出我是鷹爪門出身?難道她是仙者境?仙者境開了靈識能看透我的修為,所以不怕我?怎麼可能?這個年紀入仙者境應該是天驕級的人物,肯定在仙盟甚至入了臨仙閣了。怎麼可能揹著個藥箱子討生活?不對,她應該不是修士,就是修煉了一點體術的武者,對修士境界根本不懂,所以嚇不住她。鷹爪門是江湖大門派,普通武者崇拜,所以她知道。對的,她是無知者無畏,一定是無知者無畏!
想到這裡陳師傅放了心,舉著鐵爪對紫玉仙子叫到:“好個牙尖嘴利的蠢女人,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紫玉仙子將插著糖葫蘆的藥箱放下,然後向路中間走了幾步,對著陳師傅揚了揚手。
陳師傅不屑地撇了一下嘴,飛身跳過來,舉著鐵爪砸向紫玉仙子的肩膀。紫玉仙子沒有躲閃,舉手硬接了他這一招。“當”的一聲,鐵爪被震回來,陳師傅覺得手腕和虎口都有些發麻。他也看到了紫玉仙子手掌上金色的光芒。
正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就這一招,陳師傅知道了眼前這女人是金靈根,最差也是尊者境修士,不好對付。想找個臺階下,退出戰鬥,但那宋蓋等人還在一旁觀戰,而且自己人被這女人打成重傷,宋蓋不可能讓他就此罷手。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
陳師傅向後退出一丈,舉起鐵爪,發動道法,只見一隻黑色鷹爪從鐵爪飛出衝向紫玉仙子。那鷹爪越來越大,臨近紫玉仙子時已經有一尺寬。
紫玉仙子胳膊在空中畫了一個圈,口唸咒語,一道圓形法陣浮現,擋住了鷹爪。之後,另一道法陣浮現,法陣中央衝出一隻飛劍。飛劍衝向陳師傅,圍著他從各個方向攻過去。陳師傅舉著鐵爪左右閃躲連續抵擋。而此時,紫玉仙子向前走了幾步,再次舉手結印,口唸咒語。只見陳師傅腳下浮現新的法陣。
陳師傅忙著抵擋頭頂的飛劍,沒注意腳下。被腳下法陣飛出的鐵鏈捆住雙腿,一下子無法移動步伐了。飛劍從後背攻過去,陳師傅無法扭身抵擋,一劍被刺中右臂,“啊”的一聲,丟了手中的鐵爪。
躲在一旁等著抱美人歸的宋蓋,見到陳師傅被打傷,傻了眼,呆住了。
陳師傅腳下的法陣又伸出兩條鎖鏈,將他雙臂也捆了起來,同時向地面收緊。陳師傅掙扎著跪了下去。
看到對面紫玉仙子緩步向前靠近,陳師傅也顧不得臉面,趕忙連連求饒喊道:“前輩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你這等人丟了修士的本心,實力越強,危害越大,今日廢去你的修為,你好自為之。”紫玉仙子說罷繞道他身後,舉掌壓在他腰部,突然發力衝出一股真氣,將他氣海內丹擊碎。
“啊!”陳師傅一口血噴出,頭垂了下去。
紫玉仙子收了法陣,陳師傅倒下去喘著粗氣。宋蓋等人一看陳師傅慘敗,回過神來轉身就要跑。“站住!”紫玉仙子盯著宋蓋命令道。
宋蓋知道逃不了,趕忙回身跑過來,撲倒在地磕頭求饒:“姑奶奶饒命,我狗眼不識仙人,衝撞了姑奶奶,看在我爹是城主的面子上,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宋蓋故意強調了一下自己的父親是城主,還是想用城主之子的身份壓一下紫玉仙子。
“我不喜殺戮。”紫玉仙子看著跪在面前搗蒜一樣磕頭的宋蓋說道。
“謝姑奶奶,姑奶奶是大善人。”宋蓋頭貼著地面,但心中暗喜:城主之子的身份果然好用。
“但若不給你教訓,下一次不知道城裡哪個女人又會遭你毒手。”紫玉仙子接著說道。
“啊?不敢了,不敢了,姑奶奶,我痛改前非。”宋蓋一聽馬上又緊張起來。
宋蓋頭磕在地上,還在思考著怎麼逃脫懲罰,突然餘光看到左邊臉頰閃過一道金光,同時左臂落了地。“啊—”宋蓋疼得捂著肩膀滿地打滾。
“記住,下次再犯,你就是一個沒有胳膊的人了。”紫玉仙子冷冷地丟下一句,轉身走到藥箱旁,扛起了藥箱。
宋蓋身後的兩名隨從見紫玉仙子遠離了宋蓋,這才敢跑過來扶起他,準備回城主府。地上躺著的陳師傅伸手拉住宋蓋的腳踝,低聲說道:“宋公子,救我!”
“沒用的廢物!”宋蓋一臉嫌棄,用腳踢開陳師傅的手,被隨從攙扶著離開了。
紫玉仙子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背起藥箱向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