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日傳》第3章 初次遇敵
走著,后羿出了村。一個巨大的茅草房逐漸出現在了眼前,想必,那一定就是村長的家了。
后羿走到門前,抬起手正準備敲門。
“進來吧。”一個老人的聲音率先在屋中響起。
后羿舉著的手輕輕一推,虛掩的大門便敞開了。裡面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拄著柺杖背對著后羿。
“您是村長吧。”后羿小心的審視著眼前的老人。
“沒錯,”老人轉過身來:不僅是頭髮,他的鬍鬚也蒼白無比,右手微微的拄著棍,看起來能有70歲上下。
“老朽聽說你殺死了桑林的封豚,特地叫你來,看看這能打的過那野獸的究竟是何人,老朽還沒問過,少俠叫作什麼名字,來自哪裡?”
后羿望著眼前還算和藹的老人,雖是不敢放鬆警惕,卻回答道:“我姓林,名羿,祖籍餘杭,因為幼年時被我的養父母收養,家中已經有長子名羿,因此被叫做后羿。”
“原來少俠還有這般痛苦的經歷啊,”老人佈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少俠怎麼從如此遠的地方,到我們這小小的兄妹村來呢,總不能是為了殺那野獸而來吧。”老人接著問道,表情仍算是和藹。
后羿想了想,說道,“我為去到東海而來,途中看見一片林子竟長的如此碧綠,心有疑惑,便前去查看,結果就陰差陽錯的到你們這裡來了。”
“奧,是這樣啊,那你可能就不如意了,”老人一臉可惜地說道,“我們這裡距離東海少說也有上百里,你要是靠走路,平日裡還行,如今這地面乾枯,危險很大,除非—”
“除非什麼?”后羿問道。
“除非你得到至寶通水符,可以從我們村的水井裡直接傳送到東海旁邊。”長老悠悠地答道。
“通水符,那東西在哪裡?我要怎麼才能得到它?”
“得到它很簡單,這東西其實就在老朽這裡,不過,想要通水符,你就得答應老朽的條件?”
“什麼條件?”
“就是加入我們。”
“加入你們?”后羿想起了自己所聽到的村長的作為,試探道:“加入你們,好跟著你們為非作歹,到處搜刮民脂民膏?”
老人聽了這話一驚,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少俠從哪裡聽到的這話,老朽可沒有這麼不堪。我平日裡組建隊伍,是為了收集珍貴的水和糧食,好在這末世帶著我兄妹村眾村民活下去。”
“你說活下去?所以你把你們搶掠其他村莊的事說成是在收集資源?”后羿質問道,“那些被你們搶回來的資源,估計大部分都被你自己私吞了吧,然後再裝作資源還是不夠,慫恿村裡的年輕人繼續跟著你胡作非為?”
“少俠怎能這樣給老朽加之於罪!”老人的臉開始抽搐,“老朽只不過是給這些可憐的年輕人傳授信仰,好讓他們在這殘忍的末世生活下去。至於老朽帶回來的資源,如果不貯藏起來反而濫用的話,怎麼能夠讓人類的種子延續下去!”
后羿看著眼前認真的老人,一時間也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老人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加入我們,你若是加入,我保你今後衣食無憂。”老人沉沉地說道。
后羿看著眼前的老人,眼神逐漸堅定起來,他說道:“不了,人各有命,志不相同。我本沒有大富大貴的命,又怎能依賴於他人,只求苟活一生呢。”
“是嗎……”老人的臉色變得陰沉了,許久,他抬起了頭,問道:“決定了?”
“決定了。”后羿的眼神依舊堅定。
“那好吧,真是可惜了……”老人黑著臉嘟囔著,拄著拐一步一顛地走出了屋子。
老人離開屋子,向前走了十步,后羿原本以為,老人就要這樣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了。
老人突然停下腳步,柺杖狠狠向下一扔,與地表碰撞發出“砰”的一聲。
“都出來吧!”老人大喊道。
隨即,從屋外凌亂的草叢中,枯樹上,“噌噌”地竄出來了十幾號人,他們圍在老人面前,其中一人對老人說道:“村長,有何吩咐。”
后羿見此情景,連忙走出屋門。扔掉柺杖的老人背對住后羿,慢慢挺直了腰桿。他轉過身來,眼神變得犀利又尖銳,和剛才那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形象簡直天差地別,挺拔的身軀加上如此的眼神,簡直比剛才要年輕了十歲有餘。
“把他給我抓起來。”村長陰森的吩咐道,“這不知死活的外鄉人竟當面侮辱與我,還質疑我們的信仰,今天一定要讓他好看!”
“怎麼,我不過是說了幾句事實,你就要怪罪於我,還給我加了這麼多莫名其妙的罪行,真是心狠手辣啊。”后羿立馬明白了真相,盯著眼前的村長悠悠地說道。
“別廢話,都給我上!”村長怒吼著。
十幾個村民拔刀向後羿砍來。
后羿立馬退入屋中,趁著最前面的一人來到跟前時瞬間關門,“砰”的一聲,那人首當其衝,被巨大的衝力撞倒了幾米之遠。
后羿鎖上門,正準備關緊門窗,突然一把尖刀隔著屋門刺入裡面,他緊急一側,那刀刃離他的身體僅有一寸。
后羿連忙閃避,有幾人破開窗戶跳入了屋中。
后羿伸手抓住旁邊的椅子,向著其中一人砸去,那人躲閃不及,被砸了個正著,一下子癱倒在地。
后羿拔出劍,迎上後面之人的砍刀。已經進來屋裡的村民,見他正受著敵,仰起幾刀向後羿的身後砍去。
后羿見狀,發力抵過對方的大刀,轉身向身後橫著砍去。鐵劍接觸了幾人的大刀,巨大的衝擊力使得幾把大刀脫手落地。后羿接著順勢向後一踢,前面之人被踢中腹部,痛叫著狠狠的撞到了牆上,口中鮮血不止。
后羿舉劍向前揮去,失去武器的眾村民連連後退。
一臉得意的村長正在屋外期待著這場戰鬥的結束。誰知,“砰砰”幾聲,穿著村民衣服的幾人從從窗戶、屋門中飛出,重重跌落在地,有一人還滑落到了村長的腳邊。
村長的臉色瞬間變黑。他抬起一腳將眼前倒地掙扎的村民踢開。前方,后羿踢散破碎的屋門,舉劍狂奔到村長眼前。
“你不是有很多騙來的手下嗎,怎麼今天就來了這幾個殘兵敗將?”后羿盯著村長的眼睛說道。
“哼。”村長沒有理會。
“就讓老朽來會會你吧。”
說罷,便騰空一劍而起,后羿連用劍抵擋,被對方的力道踢的連連後退。
村長見后羿後退,立馬化拳為掌,衝上前來,一掌一掌地打向后羿。
后羿連忙躲閃。兩人從屋外激戰到屋內,又從屋內打到屋外。上上下下有幾十個回合,仍不分勝負。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村長終是年老體衰,抵不過後羿充足的氣力,在出掌時下盤一散,被后羿一腿掃翻在地。
后羿舉劍抵著村長的喉嚨,讓其不敢輕舉妄動。
“你輸了,”后羿平靜的說道。“現在,你可以解釋一下你的所作所為了。”
“哼,”村長沉沉地從鼻中探出氣來。
“真是老了啊……老朽今日栽在你頭上,無話可說,即使這樣,別以為你就能侮辱老朽的尊嚴……”
說罷,便口吐白沫,翻著白眼,倒在地上抽搐著。不久便不動了,死了。
“這傢伙竟然服毒自殺了。”后羿想道,“一輩子幹盡壞事,卻認為自己是在實行正義。這樣自以為是的傢伙,還真是可怕……”
后羿沉思著,舉劍回鞘。
被打倒的村民們看見村長被殺,心中暴力至上的信念瞬間破碎,都紛紛跪地,求后羿饒過他們的性命。
后羿見他們沒有了反抗能力,倒也不追究,問他們道:“你們知道村長把搶來的東西放在哪裡了嗎?”
村民們聽了,立刻吱吱呀呀地說了起來,有的說是埋在村長的家裡,有的說被藏在了附近的山洞裡,還有的說村長早就把資源給吃沒了。
后羿聽得心煩,打斷道:“好了,不用說了,你們回去吧,以後別再做強盜了,如果我發現有人重蹈村長的覆轍,下場就如你們所看到的這樣!”
村民們聽了,嚇得立即點頭說好,立即灰溜溜地拖著受傷的身體回去了。
后羿也不跟過去。他感到全身勞累,轉身走進村長以殘破不堪的家裡,放下身後的劍,躺在虎皮鋪成的床上睡了一覺。
次日,后羿感到神清氣爽。他起身,拿上寶劍準備上街,可此時,鐵劍的劍鞘好像勾到了什麼東西。后羿猛地一拉,劍是拔出來了,周圍的地卻突然顫動了起來,突然腳下一空,后羿一下子掉了下去。“砰”的一聲,后羿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好疼啊。”后羿被摔得嗷嗷直叫。
“這該死的老頭在自己家裡設置這種東西,不怕不小心掉下來摔壞了自己的老骨頭……”后羿抱怨著。
他抬起頭,發現自己竟處於一間屋子大的密室之中,四周插滿了火把,看起來像是有人剛離開不久。
密室的正中堆放著很多麻布袋子和酒桶。后羿起身後,走過去,打開了其中一袋,發現裡面鼓鼓的裝的竟是整袋的新鮮粟米。
后羿吃了一驚,心想自己莫不是撞上了這老村長的藏寶室!他打開了其他的袋子,發現裡面裝的不僅有成堆的糧食,還有銅錢和碎銀兩。堆放的酒桶裡裝著的也不是酒,而是清涼的飲用水。
“看來我想對了。”后羿自言自語道,“這麼一大屋子的資源,我拿一些夠我接下來的路費,剩下的,都分給這裡的村民好了。”
想著,后羿俯下身,發現酒桶的周圍擺放著一隻舀子。他便拿起舀子,舀起慢慢一勺便仰頭一飲而盡。一勺不夠,后羿又舀一勺,直至飲飽為止。
后羿放下舀子,擦了擦掛在嘴邊的水珠,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痛快地喝過水了。
他走向整齊擺放的袋子,扯下自己的布袋,隨手往裡抓了幾把銅錢和碎銀兩,又用粟米填充了剩餘的空間。
做完這些,后羿回到自己掉落的地方。那裡的牆壁坑坑窪窪,正好有落腳的地方。
后羿縱身一躍,踩著那凸起部分,幾步便輕鬆地上去了。
他來到了街上。
村子裡有很多就聽說了后羿殺村長之事。有人興奮害人的村長終於死去,還有人氣憤著說要為村長報仇。不過無一例外沒有人敢靠近他。
后羿倒也不在意,只是他這麼漫無目的地走,似乎也不是辦法。
“村長私藏的淡水和糧食,等會我可以交給那個武器鋪的大漢。不過,我記得,那個村長,死之前跟我說,找到通水符,就可以從村子的水井上去到東海邊上……可我剛才看了,他藏資源的地方,並沒有看來像是這通水符的東西。唉,我真是—怎麼不趁那村長死之前問清楚呢……”后羿想道。
“這麼說起來,我放那幾個人走之前,好像也該問一問,說不定誰就聽說過呢……哎呀,這些人長的都差不多,我怎麼記得誰是誰,這找起來可真麻煩啊。”后羿感到煩煩的。
“不過,說不定我問他們,他們也會像那個村長那樣死都不說,畢竟是他帶出來的嗎……要不,我找找他們……算了,還是設個局吧……啊不不,我還是得先知道他們是誰啊…”后羿感到大腦裡飄過萬千思緒。
邊走邊想著,后羿突然發現自己不經意間走到了那間武器鋪。
“算了,我還是先把這糧食的事交給這大漢吧。”后羿想著,進去了裡面。
魁梧的老闆還是像往常那樣起身招呼客人。可當他看清楚來者的臉時,嚇得雙手一顫,身子向後一仰,差點倒了過去。
“我我我……少俠來小店,還有什麼事……”老闆看著后羿,支支吾吾的說著。
后羿看老闆這反應,心想他一定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了。他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不用這麼怕我吧,我又不是殺人犯。”
老闆看著眼前揹著長劍的后羿,仍不敢做聲。
“好了,”后羿頓了頓,說道,“我在村長家的地下,發現了很多其私藏的資源財寶。你快告知其他人,將這不義之財分與村民們,補貼民生。”
老闆聽了這話,仍不敢造次,忙回應道:“是,是……”
“另外,”后羿想了想,雖不抱希望,但還是問道,“你知道通水符嗎?”
“……你是說通水符嗎?”老闆小心地問道,“它就在村裡的祭壇的香爐上,大家都知道的……”
“額……什麼,這麼簡單就問到了?”后羿心裡驚訝著:那自己剛才設想了這麼多,豈不是沒用了……
跟老闆問清楚後,后羿出了武器鋪的大門,向著祭壇走去。
這村子不大,來來回回就那麼幾條路,走著走著就到了祭壇旁—一個用木樁堆砌的小平臺。
后羿踩著吱呀作響的木板走向祭壇中心。那裡擺放著一個正冒著煙的香爐。后羿伸手往裡一摸,果然有東西!拿出來一看,是一張寫著“水”字的黃紙,看起來就像符咒一樣。
“這東西就是擁有法力的通水符嗎,真的能帶我去東海邊?”后羿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