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棄婦有空間》第8章 親戚上門
辦好了地契,武松濤彌勒似的臉笑意越發濃了,他們這些刀口上混日子的少有存下錢來置辦產業的,尤其是在京城中。多個產業也能多個保障,哪怕這鋪子還不完全算他的,他還得在幽州給林若茵置辦相應的產業,算下來他也是賺的。
林若茵讓了不少利,除了到幽州後她得麻煩鏢局的人幫她們安頓下來外,還有一些後續的事也得鏢局幫著處理,其中包括介紹當地信得過的人。
幽州地處邊關民風彪悍,城中常有外族聚集,要是沒有人照看著,怕是哪天被人滅了門都人知道。
得了利,武松濤也樂意多出點力,出了衙門後還跟林若茵套了個交情。
“好像有人盯著你的行蹤,要不要我去查查。”
林若茵輕咳一聲,柔聲說:“左不過就是張家的人,明天一走就再沒有瓜葛,不必理會。”
“林娘子大氣。”
武松濤猜想也是張家的人,既然林若茵不想多生枝節,他也不必上趕著幫她出氣。
其實哪裡是林若茵不想計較,她只是想著自己已經親手陰過張家,其餘的事不必在意。
張家還不知道自己被陰。
這幾天因為張朗受傷,府裡的下人連走路都特別小聲,生怕驚擾了主人。何婉衣不解帶地盡力照顧,總算是把不肯代替張朗當人質的事抹平了。
張夫人原還有些怪她,若不是她張狂,林若茵哪裡會鬧著要和離,但看在她肚子裡的孩子的份上,漸漸也消了這口氣。
“這些事交給下人就是了,你好生歇著,我看這幾天你人都瘦了。”張夫人看她親自給張朗熬藥,不由勸了一句。
“張郎一日不好,我心下總是不安。”
“還是你懂得疼人,哪像那賤人!”
“母親,她真要去幽州。”
“我猜是虛晃一槍,她那破身子,別說幽州,怕是都熬不到離開京城。”
正說著呢,派去盯著林若茵的人就回來了,張夫人聽說她把莊子鋪子都賣了,猜她是真的要離開京城。若林若茵不走,她還能對付她,哪怕是叫上一些混混整天在她屋外轉悠就夠她害怕的;若是離了京城,她想做什麼就難了。
“母親,怎麼辦?”張朗臉色陰沉地問,被拿捏在手裡的女人擺了一道,他比任何人都不服。
“放心,我早幾日就讓管家去找人。她要是真離了京城,我定讓她活不到月底。”
張朗的臉色總算好了些,緩了一口氣,又好聲好氣地問:“母親,不會出事吧?”
“離了京城出點事本就沒人會過問,再說了,林家本身也有麻煩,出點事猜不到我們頭上。”
“那就好,林氏……”
張朗悠悠嘆了一口氣,一派深情模樣,像是捨不得林若茵受罪,可誰讓她不懂事呢。他雖沒有說下去,但屋裡兩個女人卻都猜到了他的意思,一個暗中誇自家兒子心善,一個心下吃味之後又是一頓鬧騰。
林若茵自是不知他們的謀劃,剛回了客棧,李管事就迎了上來。
“小姐,秀小姐和姑爺少爺來了。”
誰?林若茵腦子嗡嗡的,真想快點離京,免得忽然又冒出一個她應該認識卻得好好想一會兒才能記起的親戚。
林若秀這會兒在屋裡坐著也有些忐忑。她是大房庶出的二小姐,今日本該去莊子祭奠,卻被夫家攔著不給出府。她的男人一向不敢違抗長輩,這次總算是硬氣了一回,卻硬氣過了頭直接跟家裡鬧翻了。
一家三口也不知該怎麼辦,她又不敢去寧國侯府,正好林若茵這邊近些,便尋了過來。
林若秀與林若茵年紀近,小時候她常帶著林若茵玩。想著堂妹體弱多病,林若秀對她總心存憐愛,直到見她面不改色地看長輩處罰府裡的下人,才發覺她柔弱但不軟弱。
換成是她到了如今境地是絕不肯跟張家和離的,林若茵不僅和離了,還準備去幽州,她聽說時感概萬千。
與她同樣感慨的還有她的夫君秦言正。
秦言正的生母林氏玉姝是林若茵的親姑姑,在一母同胞中行二。她在林若茵出生前就去世了,林若茵只從父母口中聽過她。
據說林玉姝臨終前將兒子託給親兄弟,讓他們多照拂,林洲亭還動過將長女林若雅嫁給秦言正的念頭。但秦家這些年很不像樣,最終嫁給秦言正的是他的次女林若秀。
林若秀的生母翠姨娘與林玉姝是奶姐妹,出嫁前又被記到了嫡母方文彤膝下充作嫡女,於她算是結了一門好親,於秦家卻有些落了面子。秦言正本人倒不在意妻子從嫡女變成庶女,婚後與林若秀琴瑟和諧,就算林若秀只為他生了一個女兒,他也沒碰繼母塞給他的婢女。
林家出事後,他一直打聽外面的消息,知道林若茵和離就想過來看她,卻被父親攔了下來。父親一向怕事,又有繼母在邊上煽風點火,恨不得把他母親都移出秦家祖墳。他投鼠忌器,直到今日見不得林若秀委屈才帶著妻女離家。
不過兩人不知道林洲亭葬於何處,只能先到林若茵這兒來。
“表哥,秀姐姐,可算是見著你們了。”林若茵叫著以往的稱呼,還不忘看向兩人冰雪聰明的女兒秦安怡,“阿怡又長大了些,真好。”
“茵妹妹。”
“表姑。”
打過招呼,林若茵便熟稔地摟著秦安怡。
“你們可是要去拜祭大伯父?”
見林若茵神色如常,沒有怪罪他們一句,他們越發愧疚。
“我們早該去的,但……”
子不言父過,秦言正不好說父親的不好,就連繼母的壞他都不敢說。林若秀一向是柔順的性子,也不好開口,反倒是被林若茵摟著的小安怡不願忍。
“祖父說要把祖母的墳遷出去,攔著父親母親不讓出門。”
林若茵細眉一挑看向兩人,見他們沒有反駁,就知這事是真的。她不懂古人對葬入祖墳的執念,總覺得活人被這樣的事憋死太矯情,換成在末世,難不成還要揹著棺木逃亡。
“若真要遷,現在倒是個好時機。祖父和大伯父都葬在郊外,姑姑也可以移過去。林家有我這個和離女,也不怕再多一個。表哥,你是姑姑唯一的血脈,替母要張和離書應不難,到時候你可以拿著姑姑的嫁妝脫離秦家,說不定日子還清省了。”
兩人沒想到林若茵會這樣說,皆驚訝地看向她。
林若茵怕他們起疑,虛弱的臉上顯露出些許決絕,“表哥這些年日子不好過,這還是有林家照拂,如今沒了人撐腰,以後的日子我想著都替你們發愁。雖說子女當盡孝不可忤逆長輩,但也得看長輩是否有長輩的樣子。
多的話我也不說了,大家心裡都有數。明日我就要去幽州,以後若有什麼事怕也幫不上忙,就當是我臨別贈言吧。
話是不好聽,我這身子怕也拖不了幾日,此生也就最後說這一回。你們可別拖到最後才後悔沒有多爭一爭,也要多為小阿怡考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