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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草悠悠,將教育滲透進生活葉舒雯張劍雲,心草悠悠,將教育滲透進生活在線無彈窗閱讀

《心草悠悠,將教育滲透進生活》第3章 初出茅廬

開學一段時間總是最忙的。忙過了這一段,一切慢慢變得井然有序起來。舒雯在有經驗的老師的指點之下,與焦頭爛額漸行漸遠,工作也算是得心應手了。新老師都是比較忙碌的,這也是學校對新人的一種栽培。總希望在每年的新老師當中,能有一批老師脫穎而出,成為堪當重任的苗子。

每天需要手寫備課,學校也會經常安排聽課,包括校內或者校外,以便學以致用,幫助自己教學業務水平的進步。

因為讀大學時穿的衣服,都很便宜,穿了一年,第二年不大好穿了。看到學校同事的衣著,舒雯顯得格格不入。

老教師們雖然樸實無華,衣著也是素色為主,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雖然不能說很貴,也不是與舒雯一般低廉。年輕一些的,或者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看起來家境都還不錯,衣著打扮怎麼時尚怎麼來。只要不影響教師形象。

而舒雯,需要積銖累寸才能得以改變。同事們衣著且不說,基本都有車,就是沒有的,也是有條件買車,只是因為還沒有考出駕駛證而已。這般鮮明的對比,舒雯心裡並不好受,卻無以言表,畢竟,貧寒是自己的事。

對舒雯來說,自己的衣物幾乎沒有超過一百的。學校上班時,都出現好幾回尷尬的場面:其他年級的學生或者家長等會說舒雯不像一個老師。舒雯清楚自己的處境,並不在意,一笑付之。因為她的心裡有夢,有理想。

舒雯每個月除了把錢寄回家,還有計劃地改善自己的衣食生活,爭取慢慢融進集體。同時,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成熟較早的舒雯從來都知道,物質條件上,只怕是沒辦法超越了,只能從精神食糧上下手,適合自己奮鬥的方向,很清楚。讀書吧,多買書,多讀書,有書可讀,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淘書、買書、看書,是舒雯業餘生活的一大組成部分。

漸漸地,舒雯習慣了獨處。但是在領導和同事眼裡,舒雯是一個獨來獨往、不善溝通交際的人。舒雯也知道別人的看法,她只是想著,如果能有一位師父,可以好好地指點自己,那就好了。

學校裡,好師父基本屬於賽課、獲獎這方面的,舒雯感興趣的閱讀寫作上卻沒有,這讓舒雯感到很迷茫。出去賽課,雖有學校幫著磨課,只要肯用心,衝到縣裡,不是遙不可及。舒雯在實習時就上過公開課,在實習老師的指導下,倒也順利。成為老師後,也或多或少開過校級公開課,她知道大概的流程。只是舒雯個人,總覺得開課、賽課的滋味不好,打心眼裡不願意往這個方向去鑽研。

時光匆匆,轉眼,從大學畢業到工作已經一年多了。又是“十一”長假,舒雯回老家度假去。自從去年回家看看之後,村裡人的閒言碎語讓葉舒雯深惡痛絕。在輔導班的近一年裡,自己忙著備考,也不大回家,除了逢年過節。母親所需的還債的錢,也是每個月從自動取款機打進賬號裡,如今每個月也一樣,舒雯都是按時寄錢回家。三千左右的工資,有時候還沒有,總是寄回家兩千。

此番回家,不同往日光景。或許是不大回家的緣故,或許是自己工作的緣故,又或許是……總之,舒雯回到老家,發現自己的地位明顯提高了,村裡人也親熱了許多。

走在村前的小路上,一位大爺看見了:“葉老師回來了!”

“爺爺好!”舒雯笑答道,“爺爺,拿點菜呢!”

“是的。你們‘十一’放假了吧?”

“嗯。”舒雯笑著點點頭。

舒雯看到這位大爺在菜地裡摘豆角,長長的豇豆。平時舒雯聽父母說過,豇豆一年可以種植兩季,一季夏季吃,一季秋季吃。春種夏吃,夏種秋吃。秋豇豆農曆七八播種,到了秋季便可以收穫了,要是培育得好,可以一直吃到霜降,所以有時候舒雯聽人們稱之為“霜降豆”,又因為是農曆八月前後播種,也有稱之為“八月豆。”

只是經濟發展迅速,像舒雯她們農村人,比起外邊不是山區的地方,經濟已然落後了一大截。農村人自己和自己的過去比,現在也算是天堂了。很多人都外出務工,不種田地了,一些還呆在家裡的,種點瓜果蔬菜,可是為了省力,也只種一季豆角,就是夏季。秋豇豆不大有人種,嫌累。除了一部分上了年紀的老人,只要有點力氣,總想種點什麼。

還未走到家門口,鄰居家的幾位鄉親就看到了舒雯,其中一位喊道:“老葉,你家老師回來了。”

舒雯的父母自然迎了出來,看到女兒,母親笑眯眯的:“舒雯。”

父親向來話不多,臉上沒什麼明顯的表情,但是看得出來,也很開心。

“爸,媽!”

讀大一的弟弟葉愷峰也出來了,他最高興,家裡終於有共同語言的人了。原本是30號傍晚回家的,因為舒雯因為學校要值班,所以晚了一天。看到舒雯回來,客氣幾句後,原來在門口,幾位和鄰居在閒聊的鄉親也各自散去,回家準備晚飯了。

“姐姐。”愷峰幾乎是跑出來的。上半年剛高考結束,考上了專科,本科欠了一點。姐弟兩從小感情就很好,既是姐弟,也是玩伴。

“讀大學了就是不一樣,人都變白、變胖了!”舒雯說道。

“那是啊,你當年不也一樣嗎?”愷峰說著,笑了。

舒雯走進了家門,到客廳放下手裡的東西。東西不多,也就是一個手提包,另外一隻塑料袋子裡是幾件換洗衣服,剩下的就是水果和一些小吃食。以前逢年過節的,舒雯或多或少都會買些東西回家。這一次知道弟弟也回家了,舒雯特地多買了點,今年的這個國慶節是說不出來的喜悅,可能和弟弟有關吧。

一陣寒暄過後,母親做晚飯去了,父親趁天色還早,拿了鋤頭到家門口的菜地裡打理打理。舒雯先把小吃食和橘子、蘋果、香蕉等水果拿出來,放到客廳的茶几上,然後拿起包上樓,到自己房間,先放好東西。然後拿著手機回到客廳。

新房子的裝修很簡單。之前電話裡也聽母親說過。牆壁都是雪白的,一樓地面鋪了地磚,二樓、三樓也就是拿出三個房間,簡單裝修,鋪了地磚,刷白了牆壁,裝了門、窗和吊燈,其他的房間還可看得見紅磚,基本沒動。母親說先放著,等愷峰結婚了再裝修,或許過幾年,流行的裝修風格不一樣了。唯有廚房和洗手間全部貼了瓷磚。

舒雯不會挑三揀四,這個家沒有自己的份,將來全是愷峰的,人家怎麼安排就怎麼是吧,造房子那會兒開始,舒雯也不說什麼意見,不是自己的,何必強求?這一點,舒雯一直很清楚。

舒雯放下手機,來到廚房:“媽,晚飯做什麼,需要幫忙嗎?”

“你和弟弟去客廳看電視吧,你自己買來的水果啊,零食啊,你們自己拿去吃。知道你們今天都來,我這兒都準備好了,就差幾個菜了。都是大學生了,不一樣了。”蔣蕊一邊說一邊切著最後一道菜。

舒雯也不多說話,就從廚房退了出來。農村女大學生,地位就是不一樣。以前做飯時,母親基本都要叫上自己,要麼給她打下手,要麼索性母親把整個廚房交給自己,她則是去忙別的事。那時候在老房子裡,用的還是土灶,很多時候也會用煤氣或者電飯煲。要是母親使喚的時候沒有及時接應,就會罵人:“你一個女人,這麼懶,將來有了婆家可怎麼是好?我這兒你可以這樣,婆婆跟前要是懶懶的,那可要不高興的,連我和你爸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有時候舒雯忙著學習,就跟蔣蕊說自己還要複習功課。蔣蕊則是:“哪裡需要這麼用功了?有學校裡的那點時間讀書足夠了。快過來幫忙!要麼可你別回來,回家來肯定要做事的。”家務等事宜,蔣蕊總是以婆家為理由。那時舒雯真是無從辯駁,只想早日逃離這個家。反正從懂事起,這些話語耳熟能詳,見怪不怪了。

而對於弟弟愷峰,母親蔣蕊則是另外一種態度。不僅不讓他做一些家務,反而經常催促好好學習,讓弟弟多花點時間到學習上。舒雯看到這樣的偏心,敢怒不敢言,之前也不是沒有反抗,只是沒用。蔣蕊的歪理很多,總以一個媳婦的標準來評價舒雯,以婆媳關係來說事……舒雯不勝其煩,思慮再三,還是不說為妙。自己的時代和母親的時代不一樣,開明程度也不一樣。而愷峰反倒是很熱心的,總是會幫助舒雯乾點活。舒雯也是經常輔導弟弟學習,互幫互助,所以,姐弟倆關係一直不錯。

舒雯在學習期間寧願多住校,不太願意回家,只有不回家,才能給自己多爭取一些學習的時間,高中學習任務本就繁重,對舒雯來說,也是件好事。

從上大學開始,自己在家裡的地位提高了。考上大學以後,得到了父母跟前說“不”的權利。說來也奇怪,上大學以後,蔣蕊叫舒雯做家務的時候少了,都是自己默默地做了。有時候舒雯覺得需要幫個忙,蔣蕊反而讓她休息一下。農村女兒真的需要讀書啊!舒雯不禁由衷地感慨。

另一方面,對舒雯來說,家務做了這麼多年,不需要自己花時間學習,她要學習的是其他自己還不擅長的領域。趁父母健康,多往其他方面下功夫吧!只有這樣,人才能不斷進步。只是目前的境地……只得慢慢來了!

客廳裡,姐弟倆聊著天,吃著水果,看著電視。同時,也花了點時間整理了桌椅。家裡,平時為了看電視方便,很多時候吃飯在客廳裡。今天也不例外。一家人吃個團圓飯,開心、甜蜜。

愷峰白天閒不住,喜歡出去找朋友玩。舒雯是個喜歡安靜的,只想待家裡。但是蔣蕊說她需要出去走走,否則要被人說有正經工作了,就不待見人了,這樣可不好。

舒雯聽了,就出去走走,準備兜一圈就回來。

鄉親們熱情得很,看到舒雯走去了,不但熱情打招呼,還拿出凳子請舒雯坐。舒雯受寵若驚。想到之前的冷遇,真是天淵之別。一份工作而已,是不是編制,區別那麼大嗎?舒雯心裡想著。

這份熱情本無可厚非,舒雯怎麼也想不到還會招致新的麻煩。村裡人總是圍著舒雯的工作說個不停。

“女孩子當老師挺好的。工作穩定,不怕旱澇,不用像我們農民,看天吃飯。”

“舒雯,一個月工資多少啊?”

“和一般的工作差不多的。”

“肯定是你們多一些,算上獎金、津貼什麼的,不少吧!”

“我剛當老師,不太清楚。”

“老師都有13個月的工資啊!”

“你們有年終獎啊,還有寒暑假,不用上班,還有工資發……”

舒雯只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農村就是這點不好。舒雯好想逃之夭夭,置之不理。可是從小生長在農村的舒雯很清楚,一旦逃走,就是有工作了了不起,如今高貴了,眼睛長頭上了,拜高踩低了,看不起苦哈哈啦……沒辦法,只能等著找個恰當的理由脫身。正在一籌莫展之際,想到了自己的手機。舒雯趕緊拿出來,假裝打電話,趁機走了出來,往回家的方向去了。

這天,舒雯到小溪邊洗點菜。有幾個伯母、嬸嬸也在洗衣服。看到舒雯過去,一個佔了兩個位子的嬸嬸往邊上挪了挪,把上游的位置讓出來,可以讓舒雯洗菜。接著,舒雯才剛開始把菜放水裡,大家話匣子又開了:

“舒雯,教書好吧!這工作真好!”

舒雯笑笑,不作回答,這個話題讓她恐懼,只想快點洗完,早點離開。

“有五險一金,旱澇保收,多好的工作啊!”

“你們意涵在企業上班也挺好啊。”

“工資是還好,五險一金沒有你有保障啊。”

舒雯不答話了,只是微笑。她知道不管怎麼說,這個話茬要沒完沒了。抓緊時間洗完,然後告別離開了。

舒雯自此以後再也不願到溪邊、河邊洗什麼了!有什麼要洗的,自己洗手間洗吧,麻煩就麻煩點,總比聽那些話匣子要好很多。

國慶小長假過得很快,假期過後,愷峰迴學校讀書了,舒雯也回小學教書了。

舒雯始料不及,怎麼會這個樣子?想著以後儘量少回家吧。但是這不現實啊!學校在另外的鄉鎮,需要寄宿,週一到週四都住學校,週五下班回家。回到家基本都是天黑了,很多時候是父親已經在公交站點接著了。雙休日宿舍沒法呆,大家都回家了,很冷清。交通不便,鄉下也沒什麼飯可買,宿舍裡沒法做飯,舒雯也只能回家。

可回家又害怕跟村裡人聊天,一聊就拿舒雯的工作說事,或者是拿舒雯的婚事說事,都是令舒雯頭痛的事情。多待家裡吧!每到雙休日回家,村子裡的都是長輩,幾乎沒有平輩的,就舒雯一個,父親在廠裡上班,母親家裡有活計,雙休日的做飯燒菜等只怕又由舒雯承擔了。說實在的,舒雯有幾分害怕回家。但是租不起房,不想回也得回。

每週都是週五乘著月色回家,週日下午回學校,經過縣城,順道買一些生活用品。就這樣,學校家裡,家裡學校,很平淡,很有規律。

舒雯每次雙休日回家,都要聽蔣蕊哭窮。

自己在家也做不了與工作有關的事情,沒環境,也沒心情。看看電視,給母親的活計打打下手。老師每個月發工資的日子固定,對於舒雯來說,每到這幾天,別人都很開心,計劃著這個月的打算。舒雯卻是坐立不安。她的工資,不屬於自己,每一次都只剩點生活費。舒雯心裡真不是滋味。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舒雯心裡想:繞了一圈,感覺又回到起點了。怎麼會這樣?真是不甘心。可是經濟條件擺著,無可奈何。任性一下,辭職不幹了,到大城市去?至少可以自由些!對於從小就懂人事,懂得體諒父母的舒雯,做不出來。蔣蕊一樣會催錢啊!何況,毫無準備,大城市又何以立足?怎麼改變目前的現狀呢?

舒雯的宿舍就在住校生宿舍隔壁,很小,是個樓梯閣樓,伸手可觸天花板。冬天還好,夏天真心不好過。住宿差不多條件的還有一位老師,姓米,舒雯和這位老師同一年進學校工作。

這一天,校長叫舒雯去辦公室一下。原來,因為學校有寄宿制度,晚上有住校生需要管理,也有一些教師因為每天上下班不方便需要住校,舒雯就是其中一位,所以學校有專門的教師宿舍,就是在校外,與學校有一點點距離,大約1里路左右。

但是因為教師宿舍房間有限,無法一一滿足,所以舒雯和米老師兩位新教師還是一起住在學校這邊,一人一個小閣樓,最頂層,三樓。冬季倒是溫暖,夏季像個火爐,走進去沒兩分鐘就可冒汗,只能靠小電風扇維持著。其他樓層的幾個小閣樓也差不多大小高低,就是沒在頂層,溫差小一點。由值班的領導及老老師居住。學校另外有住校生輔導員,男生、女生各自管理。

鄉下學校條件只能這樣,舒雯也不意外。兩位老師都是年輕女教師,又是因為工作原因需要常住,都向學校反饋過實際情況,領導也表示理解。這一次,教室宿舍那邊空出了一個房間,所以舒雯和米老師兩人,有一個可以搬進教師宿舍裡。教師宿舍一層一個洗手間,老師也可以在宿舍裡做個飯什麼的。雖然學校有工作餐,但是晚餐,值班時候食堂吃,不值班時可以自己做一下,生活方便一些。

舒雯到校長辦公室,打招呼過後,校長解釋道:“叫你來是因為宿舍的問題,我先詳細地跟你說一下。”

“好的。”

“你和米老師兩人,之前都說過住宿問題,我也表示,目前沒辦法,如果教室宿舍那邊有房間,就讓你們搬進去。現在那邊空出了一個房間。你們倆有一個可以搬過去。在教師宿舍樓的後面,還有一個平房,那兒倒是有房間,但是因為位置靠後,在山腳,沒什麼燈,你們值完班再回去,比較黑。米老師表示寧願住學校這兒,也不住平房。你們倆都是姑娘家,住後面平房,我也不放心。”

校長頓了頓,又說道,“我也跟米老師商量了,因為你家路遠,米老師家近一些,所以我跟米老師商量了,教師宿舍的那個房間先給你,米老師還是住學校這兒,等下一次機會。”

“她讓給我?”舒雯既詫異又感激。

“是的。米老師是好的。”校長說著。

“我知道。”舒雯感激地說。

“米老師是好的。”校長又說了一遍,分貝比前一次明顯提高了。

這味道不對呀!中文系出生的舒雯,再加上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以舒雯的敏感,校長這兩句話,察覺到了異樣,一時又說不上來,舒雯只能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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