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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君卿尋瑰小說聽人勸吃飽飯真為你好的該聽得聽在線全文閱讀

《聽人勸吃飽飯真為你好的該聽得聽》第4章 山色濛濛,惡鬼環伺

轉眼又是一年,皓月當空,疏星在天,風流雲動。今日月亮格外耀眼,把浮雲都照白了些。

尋瑰這一年來除了睡,就是睡,不見長胖,倒也不見變瘦。君卿試過拿美食放它鼻前,它不為所動。撓它癢癢,它挪了挪,連眼都不睜。各種方法用了都沒用。

去求醫問藥,結果醫仙告訴他,診不出尋瑰有什麼毛病,又道:“或許是有什麼心病,不願醒來。心病還須心藥治,解鈴還須繫鈴人。不如去黃金臺上,看能不能觀一觀它的過往。”

君卿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尋瑰,到底還是去了黃金臺。君卿將尋瑰放在臺子中央,無數道金光織成了一個罩子,把尋瑰罩住。君卿也不知能不能成功,畢竟,黃金臺上觀前塵,一是看靈力,二是需得被觀者心甘情願,若有有絲毫不願,不甘,委曲求全,都觀不到半點。

正思慮之際,金光罩開了一扇門,君卿試著走進去,竟然暢通無阻。

君卿走進去,抱起搖籃裡的尋瑰,變出張凳子坐下,將尋瑰放在膝上,眼前情景開始變幻,君卿又變出張桌子,一些吃食,一套茶具,開始喝茶。

那日,村北大樹上下有不少人在納涼。從遠處哐哐哐噠噠噠,傳來了急切歡快的車聲馬蹄聲。眾人聽著動靜,好奇外出的人們帶回了什麼寶貝疙瘩,要一車一車的拖回來。正從兜裡掏出一把瓜子二兩花生的準備打趣,不多時,哐哐哐哐噠噠噠噠的車馬出現在了視野內。其中一輛馬車到跟前時,坐在板車上的人支起半個身子,抬起一隻手揮舞,熱情友好地打著招呼。嘴裡喊道:“呼啦啦!*****?”一些聽不懂的話,緊接著又哈哈大笑,“呼啦啦!”

來者不善。

瓜子嗑開一半靜止在了六醜的牙縫上,怎麼說呢,六醜覺得他們笑容詭異,居心不良,其中幾個笑著看向他們,看他們笑,六醜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六醜覺得有些害怕。

眾人在車馬走後紛紛議論起來,糧食在村民眼裡十分珍貴,然而,不少人扔了吃食,面色凝重。來的人個個都要望上村民一望,好似在看他們的戰利品,要一個個清點,貪婪的什麼都不想放過。馬車上的人全是棕黑偏紅的臉,臉上紅的綠的不知塗著些什麼。頭髮或披,或扎,都織著辮子。但不像之前來的八歸族人。八歸族人臉要白淨些,透著些高原紅,穿著也不一樣,起碼他們不讓蛇圍脖子上,不戴蜈蚣戒指,不穿那麼嚇人的衣服,最重要的是,八歸族人眼神直白但沒那麼渾濁又精明,熱烈但沒有詭異的瘋狂在裡頭。不是八歸族,可以肯定。

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

帶他們回來的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帶錯了人?

一行人同村口的人寒暄了幾句,並未調侃些什麼。村口的狗夾著尾巴,低眉順眼在一旁發抖,沒事瞎叫喚的公雞也不打鳴了。田裡的老牛被扯著鼻環也不幹活,忽而跪地,垂下淚來,大大的牛眼裡生生落下一顆顆大大的淚珠,打溼了它長長的眼睫。一隻老鼠沿著褲腿竄上了六醜的身,“吱吱!吱吱!”地叫個不停,這叫聲不同以往,像老破的銅鑼。以往大白天老鼠們不敢叫喚,叫喚聲音也沒這麼尖戾又,滄桑,頗有些歇斯底里的意思。六醜彷彿腳下踩著刀山火海,一刻不停地跳了起來。黃昏十分,方圓百里,每家每戶的老鼠蟑螂等陸陸續續都出了門。

當天夜裡,下起了瓢潑大雨,電閃雷鳴,雷聲轟隆隆一聲大過一聲,振聾發聵,碎人心肝。一陣暗沉的紫色煙霧從沼澤裡飄出來,餓極了似的散開。

一個不知名的田間,一名衣著幹練,神色溫和的醫者抱著一堆記載著病人病情以及療法等的紙張,照著月光邊走邊整理著。斤瓜的綠藤上開出了許多大朵的黃花,可以抄幾碗菜了。紅底黑點的瓢蟲在上面歇息,螢火蟲閃著星光藍在空中慢悠悠地飛舞著。她在菩薩村的義診就要結束,馬上就能回家了。

一個不穩,紙張掉了,好在地上不幹,她彎腰去撿。“阿孃!阿孃!你不要回去!”她聽見兒子說話,抬頭望去,白衣墨髮,披著一個淡藍的條格外衫,外衫上繡著春山雲錦,一身素雅。醫者笑道:“吾良,你怎麼來了?夜裡涼,怎麼不多穿點?你是不是落枕了,脖子怎麼有些歪?”醫者收拾好紙張,準備把外衫給兒子披著,順便看看兒子是不是落枕了,起身卻不見人影。許是最近太過勞累,一時忘了,百里之外的兒子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到了自己跟前。醫者不知道,來人淺藍的外衫背後,早已被血水浸透。衣領下,圓形的血痕就要開裂,不容他多說一字。

醫者有些心慌,翻山越嶺,快馬加鞭,半月後,天剛矇矇亮,經過鄰村時,鄰村的人抬著一輛巨大的裝著幹稻草的車擦肩而過。

向鄰村的人一打聽,她執傘的手忽而脫力,傘直直掉了下來。不止是手,膝蓋也軟了,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全身無力,被抽了魂魄般,雙眼無神盯著房梁。

片刻,她開始撕毀所攜的視若珍寶的書籍,從中間開始撕。

又片刻,撕不爛,書太厚,用繩子綁著,撕不爛。

為什麼,為什麼撕不爛?為什麼連本書都撕不爛?!

她開始哽咽,哭著哭著,覺得噁心極了,又嘔吐起來。

誰能想到,那以為是幻覺的虛無的一眼,竟是最後一面呢。

她回到村口,死寂的,陰暗的,荒唐的,昏沉的。沒有打鬥,沒有哭鬧。屍骸遍佈,白骨森森。不聲不響中,村子裡生靈一個沒留,誰都沒能逃開。

她強忍噁心,緩緩步入紫霧中。敲開自家的門,“丈夫”開門迎她,見她神色溫和,並無異樣,自然接過她手中的包袱笑道:“千秋,你又瘦了。是不是在外面忙著治病救人沒吃好啊。對了,這次怎麼回的這麼早?病都看完了?”她淺淺一笑,道:“是啊,都看完了。”

醫者進了門,轉身緩緩關上門道:“是我不對,我在外面治病救人,竟讓你們這些畜生偷了家。不是喜歡玩狠的嗎?”迷霧四起,惡鬼環伺,無形的枷鎖鎖住了整個村子,外人進不去,裡面的東西也出不來。她環顧四周隱匿的諸多人影,像誘哄小孩子吃藥一般,“乖,不要想著逃。地獄住習慣了,不想上天,只想著拉人下去是吧,乖,我給你們造一個前所未有的,嶄新的,包你們,玩得盡興。”她對眼前的怪物道,“現在,給你們一分鐘時間,藏好了。對了,你,怎麼還敢頂著他的臉啊?”

數月後。山色濛濛,她撐一把淺青色的傘,細雨梨梨,不一會兒打溼了傘上淺灰的蝴蝶和那綻放的花朵,傘上的圓形雨滴,迎來了真切的雨。

人影漸行漸遠,徒留一把青紙傘。

山色濛濛,惡鬼環伺。

怪物們被困於其間。

醫者一生積德行善,最後慘無人道的屠戮也不知算不算得上是罪大惡極,但她十分痛快,絕不後悔。

醫者自認凡夫俗子一個,沒成想連惡鬼都不傷她。有的是不想,有的是不能,許是生前幫助過他們的緣故。醫者行醫,基本上不論善惡,好壞都醫,但生性好作惡,並非其它緣故的,她也會婉拒。如今,也算兩清。

時候不早了,團成一團扁球的尋瑰,睡夢中迷迷糊糊睜眼看了看眼前的畫面,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又看了眼君卿,而後沿著君卿的衣服攀爬,將頭擱在了君卿的肩膀上,蹭了蹭。又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

君卿抱著尋瑰,順手摸了摸尋瑰油光水滑,毛茸茸的腦袋。

善,還是惡,尋瑰啊,你是其中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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