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九零:成了富二代的早逝未婚妻》第007章 亡命徒
卉瓷離開後,便想先回別墅,卻沒想到她還沒走到巷口,就被一把微鏽的剔骨刀抵住了脖頸。
“別動。”男人沙啞的聲音傳來。
“我不動,大哥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卉瓷壓下心底的慌亂,聲音輕顫。
“閉嘴!”男人語氣突然激動了起來,掐住她的脖子就把她往另一條小路拖去。
她不敢出聲,怕惹怒身後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
巷子裡寂靜荒僻,少有人煙,男人將她拖到了一個破敗的老房子裡。
他隨便扯了一根沾灰的草繩把她綁得死緊,卉瓷感覺她的手腕已經開始腫脹。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才第一次直面這個男人。
他鬍子拉碴,神情癲狂,頭髮凌亂,手上的剔骨刀閃著冰冷的寒光。
只見他顫顫巍巍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狠狠地吸了幾口,濃厚的菸圈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尼古丁的味道。
他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叼著煙慢慢湊近卉瓷。
越靠近,他身上的酸臭味就愈發明顯,卉瓷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面前這個男人極有可能是個亡命徒。
腦海裡思緒百轉千回,她露出一抹無害的微笑。
“大叔,我在上高三,你家孩子多大了?”她試圖分散男人的注意力。
“可能死了吧。”男人眼中的兇狠還未完全褪去,在他靠近的瞬間,煙味瞬間彌散了開來。
卉瓷便知他家裡肯定也有孩子,她點出她學生的身份也是想讓兇徒多一分顧忌,談起孩子是想拉近一下距離,至少要保證自己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知道聿家那邊有沒有收到她失蹤的消息,要是能耗到他們找過來就更好了,但她不一定有這麼好的運氣,這個男人明顯不是什麼善茬。
“大叔,你以前是做什麼的?我爸以前是挖礦的,結果遇上了無良老闆,就埋在了礦洞裡。”卉瓷提起林愛國的事,想降低一下他的戒心。
“是嗎?那可真是不幸啊。”男人看了她一眼,轉身靠在了大木柱上,語氣漫不經心。
“而且有個男的還看上了我媽,想要強娶她,所以我總在想,要是我爸還在就好了,大叔你也有女兒嗎?”
男人沒有回答,似是想起了什麼。
卉瓷也沒再多說,怕刺激到他。
突然外面傳來小孩的哭鬧聲,只聽見一個男孩說:“你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你沒資格跟我們玩!”
有幾個男孩子也附和著。
男人神情卻一下子陰沉下來,眼裡的狠意頓出。
好在那群孩子離開了,不然卉瓷還擔心這個男人會做出更喪心病狂的事來。
“我才是天才!你們都是螻蟻!”男人抱著腦袋,神情痛苦。
旁邊的柱子被紮了幾個洞,刀與木屑交織在一起。
卉瓷卻莫名地想起了爹爹和孃親在灶臺邊商量把她賣掉的事,那種被所有人背叛拋棄的感覺揮之不去。
可不待她跟兇徒斡旋,男人再次抬頭,眼中已沒了絲毫的猶豫,只剩下冷漠與殘忍。
卉瓷心尖微顫。
他起了殺心。
“我做的好東西,沒有人能比得上,所有擋路的人都該死!”男人直接將刀子刺進了卉瓷的腹部,鮮血霎時間染紅了白衣。
男人眼中升起嗜血的狂熱,正想拔出刀子,再扎一次。
就在這時,木門被踢開,聿良樾帶著警察趕到了。
“住手!放下刀!”為首的警官厲喝道。
男人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挑釁似的將剔骨刀拔了出來,瞬間血流得更厲害了,卉瓷的臉迅速變得慘白。
聿良樾沉著臉道:“你到底想要什麼?我家裡很有錢,不如你放了她,我來做你的人質!”
為首的警官壓低聲音對他說:“他精神好像不太對,先不要刺激他,他有案底的你要小心點。”
“佘警官放心。”
男人不屑地看著他們,“錢?我有的是錢,你最好不要過來,不然我可不會保證她的臉上會不會多點什麼。”
佘警官舉著槍,“史楊,董靜正在趕來的路上,你不要衝動。”
史楊冷笑著:“她?佘警官是不是沒搞清楚,那個賤人改變不了我的想法。”
“好,那你想要什麼?你說出來,我們會盡量滿足你!”佘警官見他終於透露了自己的目的,反而稍稍鬆了口氣。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史楊陰狠道。
佘警官頓時意會,隊裡幾天前在史楊家查獲了一批自制違禁物,純度很高,他家裡有相應的製毒工具,而且地下室裡還有受害人。
這幾天隊裡一直在追捕他,在接到聿家的報警電話前,他們就已經掌握了史楊的動向,正準備出警。
史楊手上有人質,而且他的精神狀態不對,所以情勢對他們非常不利。
聿良樾主動提出要去當人質,跟史楊交涉,但沒想到史楊比想象中更難纏。
如果說史楊製作這個是為了掙錢,那聿良樾提出給錢時,他為什麼不屑一顧?
佘警官想到了史楊的身世,他父母早逝,跟奶奶相依為命,小時候經常被學校裡的同學老師嘲笑排擠,因為化學成績在全校一騎絕塵,更是被一些大孩子欺負過。
大學畢業後他在一家化工企業上班,生活安定,但就在他準備結婚之際,他談了八年的女朋友卻跟他的上司搞到了一起。
一時間他工作沒了,老婆跟人跑了,這時候醫院說他奶奶癌症晚期,沒剩多少日子了,他一下子就崩潰了。
他衝到上司家亂砸了一通,他上司氣不過報了警,他差點因私闖民宅而被起訴,最後是他前女友替他求了情,他才沒有被抓起來。
但他卻恨上了他們所有人,在他奶奶死後,他就窩在老家。因為一些緣故,他接觸到了毒品,他便覺得自己的才能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一念之差,他最終走上了這條不歸之路。
所以,吸引他的不是金錢,而是數十年被打壓排擠又鬱郁不得志的不甘。
佘警官看著陷入癲狂的史楊,“他們看不起你,排擠你,所以你想做出一番成績來對嗎?”
“我是天才,為什麼我一無所有?他們那些蠢材卻什麼都有了!”史楊又激動起來。
“那你要懲罰的不應該是那些背叛傷害你的人嗎?現在他們還活的好好的,你卻變成了這副樣子,值得嗎?”佘警官開導道。
“你想想你奶奶,她走的那麼痛苦,你明明有如此出眾的才華卻幫不了她,你難道不覺得遺憾嗎?”
史楊握刀的手鬆了松,像是想到了唯一的親人。
時機正好,一個警察已經繞到了他身後,抓住了這個機會,最後一舉擒獲了史楊。
卉瓷被送入急救室時已經沒了意識,看著沒了生氣的她,聿良樾的心就像是被人緊緊抓住了一般。
他不明白,明明他對這個鄉下來的丫頭沒有一點興趣,但當她受傷時,他卻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有一種特別強烈的感情支配著他的心。
他難道上輩子是欠了這個女人的,這輩子要來還嗎?
*
胡女士和聿懷城接到消息就立馬趕到了醫院,卻沒想到會再次見到那個人。
佘老和詹老因為放心不下也來了醫院,正好碰見了胡女士夫妻倆。
胡女士臉色不好看,詹老也沒開口,一時間氣氛冷卻下來。
聿良樾更是沒有替詹老說話的想法,駱淨則是單純地不敢插嘴。
佘老嘆了口氣道:“雯君,好久不見。”
“佘叔,好久不見。”胡女士淡淡地打了個招呼,也沒有問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聿懷城眼神示意聿良樾出來解釋一下,結果他完全不搭理,聿懷城只好問駱淨:“什麼情況?”
駱淨小心解釋道:“今天少爺和少奶奶出門逛街遇到了佘老,然後就一起去見了詹老,少爺不滿少奶奶要把這件事告訴太太,就跟少奶奶大吵了一架,少奶奶就是在這個時候被兇手綁架的。”
胡女士聽了一言不發,聿懷城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詹老見胡女士不想見他,便拄著柺杖離開了,佘老嘆了口氣也跟著走了。
胡女士看著還亮著燈的手術室,問駱淨:“這手術做多久了?”
“快一個小時了。”駱淨覷了一眼聿良樾,老實回答道。
接著他家少爺後腦勺就捱了一下,“臭小子!誰讓你跟小卉吵架的?要是小卉出了什麼事,你也不要回家了!”胡女士直接上手。
聿良樾:“我…”
“你什麼你!你做對什麼了,從現在起,一直到小卉康復為止,你就別想踏出家門一步!”胡女士趁機禁了聿良樾的足,免得他出去惹是生非。
“可…”
“行了,聽你媽的。”聿懷城也打斷了他的話。
聿良樾一時無言以對,他遲早會被自家爸媽噎死。
不知過了多久,燈終於滅了,一位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我兒媳婦怎麼樣了?”胡女士急忙上前。
“腹部傷口有些深,好在沒有生命危險,手術很成功,等下會把她轉到普通病房去。”
“謝謝,謝謝醫生!”
聽到卉瓷平安的消息,他們總算是鬆了口氣。
胡女士便馬上安排起來,“小淨,你回去跟你媽說一聲,讓她準備一些有營養的湯來,順便給小卉收拾一下換洗的衣物。”
“好的太太,我馬上去。”駱淨一刻也不耽誤,一下子就跑沒影了。
“走,我們到病房去看看小卉。”胡女士轉身對聿懷城父子倆說。
“好。”
*
第五廣場頂樓的豪華酒店裡。
“怎麼樣了?”趙思青懶懶地倚在沙發上,手上拿著酒杯,如石榴籽般紅豔的紅酒輕輕晃著圈。
秘書恭敬回道:“傷不重,沒死成。”
趙思青冷笑:“這就是你辦的事?屁股擦乾淨了?”
秘書斂聲回道:“這次是她命大,那史楊太不中用了,老闆放心,警察絕對查不到我們頭上來。”
“跟我有什麼關係?”趙思青回味著紅酒的香醇,淡淡道。
“對,我不認識史楊。”秘書識趣地說。
“林卉,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撐多久。”趙思青望著窗外瀰漫的夜霧,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
病房裡,卉瓷還沒醒。
“樾哥,叔叔阿姨他們都回去了,今晚你要親自給嫂子守夜?”方延生看向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聿良樾。
“是哦,樾哥,你扛得住嗎?”原瀟湊過來問。
“嗯。”聿良樾淡淡應了一聲。
今天的事真的是巧合嗎?
聿良樾想起結婚那天聽到的那個聲音,越發覺得不是他聽錯了。
是趙思青真的回來了。
那件事發生後,趙思青就被他親生父親帶回了京市,他怎麼會突然來省城?
難道真的是因為他,林卉才受傷的麼?
想到這,聿良樾心情沉重,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確實對不起林卉,因為他的口無遮攔。
“樾哥,你想什麼呢?從我們過來你就一直在思考,難道是在反省?”方延生壞笑道。
聿良樾瞪了他一眼,偏頭見卉瓷睜開眼,不知聽了多久。
他下意識有些心虛,咳嗽了幾聲。
“你還好吧?”
“嫂子,你醒啦!”原瀟開心道。
卉瓷靠在枕頭上,傷口處隱隱作痛。
“沒事。”聲音虛弱。
“史楊怎麼樣了?”
見卉瓷醒來第一件事竟然是關心那個亡命徒,聿良樾感覺心底微酸,他為她操心了一天,也沒見她關心一下。
“佘警官正在審問他,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他沒好氣道。
“他有沒有交代他為什麼會到那條巷子去的?”顯然卉瓷也有自己的懷疑。
“等下佘警官過來聽他怎麼說吧。”聿良樾淡淡回道。
“聿少爺。”說曹操曹操就到,忙完的佘警官剛好進來。
“傷口怎麼樣了?”佘警官望向病床上的卉瓷,關切道。
“沒什麼大礙,今天謝謝佘警官了。”卉瓷感激道,她知道要不是他們及時出警,加上配合默契,她不一定能活著躺在這裡。
“應該的,林小姐方便把被綁架的過程說一下嗎?”佘警官耐心詢問道。
“可以。”卉瓷稍稍坐起來了一點。
“我還沒走出巷子,他是突然出現的,他手上的刀像是家裡平時用來剔骨的刀,他事先踩過點,但他對那裡也不怎麼熟悉。”
“在到那個老房子之前,他不讓我開口,我一說話他就很暴躁。到了那裡,他一開始沒動手,就是神態不太正常,後來他抽了很多煙才平復下來。”
聽到這,佘警官和他同事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對他的孩子有感情。”卉瓷最後補充了一句。
“孩子?什麼孩子?”佘警官連忙追問道。
“他平復下來後,我試著跟他交流,提到他的孩子時,他還懷念了一下。”卉瓷仔細回憶史楊的那個表情。
“這是你的猜測?”佘警官問。
“是,不過,我提到過兩次孩子的事,他的神情都跟開始不一樣。”
“可據我們所知,史楊沒有孩子。”佘警官肯定道。
“那董靜是?”卉瓷有些不解,她不清楚史楊的身世,只是根據她當時觀察到的線索來推斷。
佘警官心下一動,會不會是分手後董靜發現懷了史楊的孩子,並且把她生了下來?
“好的,我們知道了,謝謝你的配合,你先好好休息吧,明天會有女警官來找你做筆錄,你如實說清楚就好。”佘警官微笑叮囑道。
“好。”卉瓷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