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繁枝》第10章 替嫁替嫁
“你休想!”景翠兒氣息不勻地道。
她一步步後退,抓起身邊的花瓶,木架向黑衣人砸去。
“救命,救命!”
那人輕蔑地道:
“別喊了,外面我已經佈下了隔音結界,他們聽不到的。”
景翠兒被逼到了牆角,她拔出腰間的匕首,顫抖的拿著,做最後的倔強。
匕首被黑衣人一劍打飛在地,黑衣人惡狠狠地道:
“既然不交,那就去死吧。”
一劍直直地插進她的小腹,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突然,從金珠落地簾內射出一根梅花針,那針從黑衣人背後穿透咽喉,釘在牆上。
劍鬆了手,黑衣人帶著死不瞑目的眼神,轟然倒地。
景翠兒捂著傷口,血順著手指縫流出,她跪坐在地上,牆面染上了一片血汙。
一個身影將她抱在懷裡。
“對不起,我來晚了。”
景翠兒流著血的嘴角笑了,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不晚,我一直在等你……”
她解下腰間曾經要給景遲的玉環,用帶著血的手,艱難的放在了救她的那個人手裡。
她感到的傷口好痛,渾身好累。
自己彷彿深陷泥潭,一點點的失去了身體的溫度。
院子不知何時被烏雲遮蔽了。
風聲如泣,從今以後,這屋子裡,少了一個人,多了一縷飄蕩的香魂。
景翠兒就這樣離開了,去世在了大婚的那天,墨綠色的嫁衣染了血,那紅色,鮮豔刺目,如盛開的牡丹。
屋外,許久,靈羽回來了。
“公主呢?還沒有出來嗎?”景平搖搖頭。
“讓開”
紫風推開守門的魔兵,衝進了院子。
“出事了,我們中計了,靈大人,你是不是也被引開了。”
紫風焦急地道。
“是,他把我引了很遠,我一看勢頭不對,殺了那人後,匆匆趕了回來。”
景平這下慌了。
“這麼久了,翠兒她……”
說著便要上前推門,靈羽攔住了。
“殿下身為男子,多有不便,還是我來吧。”
靈羽上前,手剛觸到,門卻自己開了,景翠兒從裡面完好無損走了出來,一切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靈姨!”
她迷茫地看著眼前的三個人,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公主可有遇到賊人?可有受傷?”
靈羽上下打量著她。
景翠兒搖搖頭,一臉天真地道。
“什麼賊人啊?”
景平暗自鬆了口氣,趕快打圓場。“
“我就說嘛,你們兩個就是緊張過頭了,今是我妹妹大婚之日,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了。”
他拉著景翠兒走下臺階。
“快!讓三哥看看,婚服合不合適。”
景翠兒在他面前轉了一圈,開心地像個子孩子。
景平十分滿意,
“嗯,我妹妹天生麗質,穿什麼都好看?”
他拉起景翠兒的手鄭重地道:
“翠兒,以後周影若敢欺負你,你就給三哥說,三哥替你出氣。”
“三哥,我這還沒嫁過去呢。”
景翠兒撒嬌道。
“不對!”
紫風冷不丁的一句話,景翠兒聽了,頓時斂了笑意,面沉似水的看著她。
“鳳凰城費盡心機,把我和靈羽引開,不就是為了殺害公主,破壞和親,弄僵天魔之間的關係嗎?怎麼會雷聲大,雨點小呢?”
“難道……”
說時,紫風已邁步進了房間,景平在身後一邊喊,一邊跟了過去。
“唉,紫風,你要幹什麼?”
靈羽也隨之進入。
紫風翻了翻,沒有藏人,屋內擺沒一切如常,沒什麼異樣,更沒有血汙和打鬥過的痕跡。
“紫風將軍,你貿然闖我閨房,意欲何為啊?”景翠兒冷漠地道。
“難道真是我多慮了?”她小聲嘀咕道。“但願如此。”
“保護公主安危,是屬下職責所在,還望公主見諒。”
景平趕忙安慰,
“好了,翠兒,別生氣了,進來看一眼才放心嘛。”
“你們在做什麼?”
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父王”景翠兒施禮道。
“翠兒——”
她猛得被一魔尊身後的黑衣婦人激動地抱了住,這突然的舉動讓她一愣。
良久,她遲疑地也摟住了那婦人的腰,顯得陌生和不適應。
然而這些小小的舉動,那婦人卻沒注意。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母后。”
“都怪你父王,非要你嫁到這麼遠的地方。”
魔尊無奈地道:“唉!這一路上你都說了多少遍了。”
“我就這一個女兒,心疼,不行嘛。”
魔後看著魔尊時一臉怒氣,轉頭面對景翠兒卻又是一幅笑顏。
“時間不早了,該啟程了。”
景翠兒經過魔尊身邊時,他俯在她耳邊輕輕地道:
“翠兒,父王對不起你,魔界的未來就交給你了。”
景翠兒回給他了一個微笑,那笑容優雅神秘,彷彿在深黑的水裡潭投入了一片花瓣,散出漣漪,暈染,滌盪,似有似無。
望著那喜橋漸行漸遠,魔後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車隊浩浩蕩蕩,十里紅妝,遠遠地看去,都是火紅的人影,像天邊的朝霞,一點點暈開。
靈羽騎馬追上了隊首的紫風,兩人並馬而行。
“紫風將軍也是奉旨護送公主和親的?”
“是!”
“那就奇怪了,世人皆知,魔界戰力最強的紫電軍,由將軍統領,鳳凰城也因忌憚將軍,多年未曾對魔界發兵。”
“如今只是一次和親,便讓將軍親自護送,萬一將軍離開魔界的消息傳出去,鳳凰城趁機發兵,該怎麼辦?”
“這話,我曾問過魔尊,尊上說這是釜底抽薪,他還囑咐我,和親之後,不必再回魔界。”
“將軍的意思是,這次和親,不單單只是和親,難道魔界出事了?”
靈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紫風無情地打斷了。
“靈羽,你我只需奉命行事,何必揣測尊上的意思。”
紫風催馬向前,喊道:“加速行軍。”
路旁嵯峨黛綠的群山,蓊鬱蔭翳的樹木,飄渺的幾縷白雲,都成了一副淡墨的山水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