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網絡作者畫玉樓的新書掌中迷局推薦大家閱讀,本書的主角是簡明月秦昭。簡介:那女鬼聲音尖銳得像是要把我的耳膜刺穿,我爹似乎假裝聽不見,跟王叔說現在就把他兒子火化了,還有女兒,日日燒紙,搬離這裡。王叔感恩戴德的謝了,周圍人也都散去。我爹眉目之間多了些煞氣,我想開口問些什麼,我爹…
《掌中迷局》第8章 詭異的王叔
那女鬼聲音尖銳得像是要把我的耳膜刺穿,我爹似乎假裝聽不見,跟王叔說現在就把他兒子火化了,還有女兒,日日燒紙,搬離這裡。王叔感恩戴德的謝了,周圍人也都散去。我爹眉目之間多了些煞氣,我想開口問些什麼,我爹阻止了我:“有些事,你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情,月兒,你只需要記得,本事越大,摒棄的東西就越多。”
我有些如芒刺背,總覺得那女鬼的怨氣會夾雜在我們家這裡,可是這麼多年,我爹向來都是有惡鬼就殺,從來不動惻隱之心。
王叔聽我爹的話將兒子和女兒都火化了,抬不起棺材的時候,我爹貼了一張符,那棺材便變得輕盈了,連同棺木一起燒掉了,只是王叔搬去哪了我不知道,那女鬼一直怨氣十足,動的罈子搖搖晃晃,我爹心裡清楚,貼了符紙說:“我知你怨氣頗重,但我是道士,不是助你為虐視而不見的,我是為月兒積德,他們一家罪孽深重,你不去害他們,他們自己也會遭到報應,我把你收進壇中,是度化你的怨氣,早些投胎,不然他們的魂魄也會害村民,村民總是無辜的,過幾日你且等著,馬上就會有結果了。”
那女鬼一聽不說話了,過了幾天,王叔一家死的乾乾淨淨,我爹面色不變,似乎早就知道,叫人一起火化了,上墳的時候說:“王叔,您也別怪我,命債命償,天經地義的。”燒了很多紙錢在盆裡,上香的時候香遲遲不燒斷,我爹知道這是王叔不領他的情,突然間狂風大作,陰雨綿綿,給人的心理暗示極強,我爹說不用擔心,火化了之後自然會投胎轉世的,這是王家自己做的孽。
也沒人敢問一個為什麼,生怕惹禍上身。
我那時沒有我爹那麼大的本事,不知道王叔做了什麼孽,我跑去告訴那壇中的女鬼,那女鬼反倒不好意思了起來:“原是我誤會簡大師了。”說完就化成了一灘水,再無動靜,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投胎的機會。
這種罈子裡供奉了很多人,有祖先,有害人的厲鬼,除非他們自己自願化成符水,不然就在這罈子裡待上七七四十九天,馬上就會化成符水。
我央求我爹讓我學他那一套,無論做什麼,都是公正分明的,不讓鬼害人,也不讓人害鬼。
我爹教了我,我似乎對這種有種天然的領悟力,漸漸的,畫符成了我的看家本領。
有什麼像周煙這種小鬼,我也是可以像我爹一樣收服了,聽說我爹還會法術,只是我從來都沒見他使過,我爹只讓我看爺爺留下來的書,總說他自己的本事還不如爺爺。
村裡的怪事少了很多,有了十七和周煙,雖然他們兩個靠著我很冷,但確實沒有之前那麼多孤魂野鬼纏著我了,還有些男鬼被周煙迷得七葷八素的,周煙確實長得漂亮,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似的,頗有一些林黛玉那種美,變成了鬼也漂亮,周煙是不能吞怨氣的,她已然沒有了入地府的機會,只是貪念人世間,只有等我死了,她才可以死。
後面大家也就漸漸遺忘了王叔一家的事,自作孽不可活,沒什麼值得同情的,我想去算王叔為什麼會死,不是他兒子害了人麼?我爹制止了我,說火化了人已經沒有命可算了,自己再算會倒黴,我才作罷了。原本我覺得那女鬼的怨氣能神不知鬼不覺,在我爹的耳目下害死王叔女兒,已經是十分厲害,說不定不是我爹本事大都沒人收服得了,我爹抿了抿唇,說道:“因為她不是鬼,是家仙。”
我驚了一瞬,我爹抱起我,細細和我說:“一個死了的怨氣鬼,再大的怨氣也只能害仇人,那王叔的女兒跟她無冤無仇,是伸不出去手的,那家仙原本是狐狸。估計是那個老闆娘請來的,但是家仙不能害人,這也算破了戒了,只是那指使她的老闆娘才是真的入不了輪迴。”
我聽不大明白,但能總結出一點,那女鬼長得那麼漂亮,原來竟是狐狸變得,一般的鬼可沒有害家人性命的本事。
我爹又說起村長爺爺的事。
村長爺爺很喜歡我,多半也是因為我能跟家仙對話,他只能用那隻瞎了的眼睛去看見鬼。
我爹沉默了一會,似是有點遺憾的說:“村長爺爺原本不是瞎子,而是年輕的時候,被鬼仙害得,要不是爺爺出手相救,恐怕殘的不止是一隻眼睛。連性命都沒有了。“家仙我倒是見過,通常見得就是黃鼠狼,狐狸,蛇,刺蝟,老鼠,俗稱“狐黃白柳灰。”
而不知怎麼,村長爺爺曾經供奉的竟是鬼仙。
鬼仙差不多就是爺爺口中說過的“小仙兒”無實體,無陰魂,不知道從何而來,從何而去,過不了鬼門關,入不了輪迴路,最容易的就是過陰,請小鬼,助人渡劫,遊走陰間如履平地,可以上身,做法,噬鬼,更厲害一點的,可以召喚去世的人從地府上來問話等。
我爺爺找的那個小仙兒,應該是個脾氣好的,答應了爺爺做交易,才把十七給了我。村長爺爺供奉的那個,也許是個脾氣不好的,這種小仙兒要說最渴望的,就是還魂。
顧名思義,就是想復活。
村長爺爺年輕的時候是有過一個兒子的,老伴去世的早,留下一個獨苗,不知道是不是胎內受損,兒子總是體弱多病,好幾次都差點救不回來,村長爺爺沒辦法,到各地去請名醫,開的都是一些滋補體虛的藥,什麼藥都吃過了,就是不管用,村長爺爺有一次去買藥的時候,碰上一個算命的,算命的告訴他,機緣巧合碰上他,要村長爺爺供奉仙子,保全他兒子的性命。
村長爺爺回去就把黃鼠狼供上了,但黃鼠狼不管這檔子事,只說了一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吃村長的香了,眼看自己兒子一天天消沉下去,村長爺爺不得已,跑去找那個算命的。
算命的給了他一個陰法子。
一命換一命。
村長爺爺這才動了心思,供奉起鬼仙來,這種鬼仙沒有自己的名字,屬相。統稱都是鬼仙,小仙兒。他答應用自己的命換自己兒子的命,小仙兒才同意了。
可是供奉這種東西,完全是看運氣,那個小仙兒顯然是想等村長爺爺死了,再替身上了他兒子的身,藉助復活。我爺爺看出來了,小仙兒惱羞成怒,拿了村長的生辰八字就要殺了他,幸虧我爺爺趕到的及時,村長瞎了一隻眼睛後,自己的兒子因為吸入陰氣過多,早已斃命。
一直以來,都是村長爺爺以為自己害死了兒子,無顏再續絃另娶,那隻瞎了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小仙兒的影響,變成了陰陽眼。
那個算命的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我聽到這,不免唏噓,又轉頭看了看十七,十七注意到我的視線,頗有些得意的說:“找到我,也算你運氣好,本小鬼就算上頭是個脾氣不好的,也沒有平白無故害人性命的癖好。”
我轉達給我爹,我爹捋了捋我的髮絲,只說:“月兒運氣一向都好,十七定能保你平安一生的。“我爹眉眼沉重,不知為什麼,我爹除了生氣,我就再也沒見過他有其他情緒,只是跟我說話的時候,會恍惚遺憾些,一臉心事重重。
我變著法的給他逗樂,我爹神情才舒緩了些。
還沒溫情一小刻,一個老婦人急急忙忙來敲門,說是王叔上了別人的身回來了,指名道姓要找我爹,我爹似乎並不意外,說了句知道了,我搖了搖我爹的手臂:“王叔不是火化了嗎,怎的還能上身。”
我爹慢悠悠的說:“燒的是屍體,不是魂魄,村長爺爺之前敢請鬼仙,不代表鬼不敢請。”這裡面當真是複雜,人能做的事情,鬼一樣能做,十七這時候插嘴道:“就像我死了,但是我不甘心,所以跑去投靠我老大,我那個老大是個善良的,看我是個好的,就沒收我什麼報酬,如果是村長爺爺那種,就要收命,收點魂魄什麼的,壯大自己的力量。像王叔這種,恐怕代價就是永世入不了輪迴了。”
我腦中思緒閃了一下,就算十七的小仙兒脾氣再好,把自己辛苦養了這麼久的小鬼送給我,爺爺又給了他什麼報酬?可惜這種小仙兒,到後面只有跟他做交易的人才能召喚的出,十七出去了,就是我的人了。就算它去喊,那小仙兒也不理他。
我爹拿了符紙塞進口袋,還拿了把桃木劍,桃木劍原來是以公桃樹木做的,更厲害的就是銅錢做的,我爹那時才三十幾歲,顛了顛手上的桃木劍,眉毛上挑,又把桃木劍放下了:“這把還沒真正沾過鬼魂,還是留著以後月兒用,那小嘍囉還是符紙比較靠譜。”
我爹在桌上畫符,一般畫符用的是硃砂,這次我爹卻用的是黑墨。一邊畫一邊和我說:“爹去去就回來,你就待在家裡,哪也別去。”
但我心裡屬實好奇,見過鬼殺人,鬼嚇人,就是沒見過鬼上身,在我爹出去幾分鐘後,我帶著十七偷偷跟在後面,畢竟有十七在,普通的鬼是害不到我的。
剛進王叔的院子,大門緊閉,我要進去就得翻牆,但我太矮小,正打算搬個梯子,十七說:“我揹你上去。”我嫌棄的看了一眼它,十七還沒我半個身子大,還是魂魄狀態,要別人看見了,還會誤認為我會飛。
十七似是看出來我眼裡的嫌棄,氣呼呼說:“有多少人要求本鬼幫忙我都不願意幫呢,你想不想看了,快點上來。也就你有本事,能觸摸到鬼,要是不能觸摸,其他鬼拎你就跟拎小雞仔一樣。你還不滿意…”
行了行了,“我打斷它,十七向來話多,”快揹我上去。“十七哼了一聲,還是乖乖揹我上去,我坐在圍牆上,也不算太高,心裡不虛,怕太引人注目,又讓十七揹我到院子裡面我跑到一處草垛後面躲著。
還好年紀小,在一群人高馬大的大人群裡面。我顯得跟只過路的螞蟻一樣。
多日不見,王叔的家裡就變得破破爛爛的,像是從來沒有人居住過一樣,正堂屋門口擺了副棺材,那是一個空棺,說來也好笑,這是王叔生前訂的,說是原先葬兒子的棺木不好,王叔死後,那賣棺的才送來。自那之後那賣棺的噩夢不斷,我爹說把錢還回去就會去除晦氣,那賣棺的忙不迭就送到王叔門口,燒了兩炷香才走的,他賣棺這麼多年,確實碰上過許多匪夷所思的事,這次噩夢不僅讓他害怕,還讓他勞心傷神。
一個無辜賣棺的都這樣,可見王叔怨氣多重。
大家圍在院子中央,許多人都是親眼見著王叔燒成了一堆灰燼,有平時一起喝酒的酒友,還好心的幫他裝進骨灰盒,上供奉在了王家祖堂。
如今,活生生的一個王叔出現在大家面前最主要的是身形消瘦,王叔臉上還畫著濃妝,像是唱大戲的人,翹著蘭花指,頭上綁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鬚鬚,像呂布那種,尖聲唱著“落花滿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薦鳳台上,願喪身回謝爹孃,我偷偷看,偷偷望,佢帶淚帶淚暗悲傷,我半帶驚惶,怕駙馬惜鸞鳳配,不甘殉愛伴我臨泉壤…”
這回我聽得懂了,這也是粵劇,這個比較出名,我聽過幾遍,這首是《帝女花》,可是這首是關於情愛的,還是個悲劇,王叔一個大男人,唱來竟沒有任何不妥之處,那聲音婉轉,倒真像是一個女子在唱歌。
跟那天晚上劉大壯唱的差不多,可惜我除了這首《帝女花》其他粵劇一個字聽不懂。
那王叔見我爹來了,眼波流轉,似是嬌嗔了我爹一眼,又自顧自的唱起來,這一眼讓其他人都膽寒了一下,也顧不上什麼重見屍身的驚魄感,而是,有點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