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小說《那時春分》第4章 身亡（一）
於小明難得的好好過了個週末，沒有加班，奇怪的是越睡反而越沒精神，大概是忙碌慣了，一閒下來反而不習慣。週一一大早來到所裡，陳菡卻還沒有到。這有點反常。除了夜班，一般陳菡會第一個到所裡，用陳菡的話說，她是所裡年紀最小的一個，也應該是最積極的一個，這叫“掙資歷”。
陳菡沒到，於小明便把值班室裡裡外外做了個大掃除，連門口的走廊也掃的乾乾淨淨。他和陳菡剛來所裡沒多久，所裡一直沒來得及給他們安排辦公桌，兩人暫時在值班室安身辦公。
做完衛生，又去食堂吃了早餐，和幾個同事聊聊天開開玩笑。戶籍警李雲娟是所裡的老資格，人也豪爽，端著一碗麵條，笑眯眯看著於小明問道：“小明，有女朋友沒？”
看大家都看著自己，於小明有些尷尬，搖搖頭道：“沒人看得上我啊。”
李雲娟一瞪眼道：“這麼一個大帥哥，誰敢看不上？……對了，我看那個小陳就很不錯，人漂亮辦事利落，就是脾氣急了點。你成天和她泡在一起，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另一個女警也道：“人家是我們所裡的金童玉女，那還用說？”把於小明尷尬的只能呵呵傻笑。
吃了東西回到值班室，陳菡還沒到，他便打陳菡手機，電話裡陳菡聲音無精打采，好像還沒睡醒一樣：“什麼事啊？”
於小明氣不打一處來，道：“不是你說今天帶許秀琴去看大夫嗎！怎麼還沒到？”
陳菡道：“啊，這個事啊，我差點忘了……可是，我今天身體不舒服，請假了。”
於小明更是生氣，道：“那你怎麼不早說？那現在怎麼辦？”
陳菡打個哈欠，道：“這樣吧，我一會把大夫的聯繫電話發給你，你一個人帶她去就行了。就這樣吧。”沒等於小明說話，她就掛斷電話。於小明拿著手機發呆半晌，嘟噥道：“這叫什麼事啊。”
陳菡很快把大夫的聯繫方式發過來，於小明看著只是苦笑。但是工作總是要做，他只得打起精神，跟同事說了一聲，朝著電臺巷而去。
上午10時左右來到許秀琴家門口，縱使是大白天，電臺巷仍舊那樣清冷寂靜。他敲敲門，沒人答應，以為許秀琴沒聽見，用力又敲了敲，還是沒人回答。
他搔搔腦袋，心想大概許秀琴出去了。只是不知為何，心裡卻空落落的發虛，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他想等一會再來，轉身走開沒幾步，卻迎面走來一人，卻是居委會副主任郭萍。
郭萍先道：“小於，你怎麼來了？”
於小明道：“郭大姐，我來找許老師，可是她不在家。”
郭萍道：“我也是來找老許的，昨天就來找過了，也是不在，怎麼今天還是不在家嗎？有一份拆遷的表格要她趕緊填寫的，不然就耽誤事了，這可怎麼辦？”
於小明心裡一緊，失聲道：“她昨天人也不在家嗎？”
他隱隱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郭萍也擔心起來，道：“小於，不會出什麼事吧？”
於小明道：“郭大姐，許老師的手機號碼你有嗎？”
郭萍搖搖頭：“老許這人怪得很，排斥用手機，我有事都是上門找她。”
兩人面面相覷。郭萍道：“那現在怎麼辦？要不把先門打開再說，小於，你來吧……”
於小明心虛道：“真的要撬門？郭大姐，我這可是為了救人，要是他們問起來，你可得給我作證。”
郭萍道：“你放心，一定給你作證，快點吧！”
於小明便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塑料薄片和一截鐵絲，把鐵絲插進鑰匙孔裡左右撥弄，片刻，將塑料薄片用力往門縫裡一送，“嗒”一聲門就開了。
郭萍讚道：“小於，你還真有一手！”
於小明苦笑道：“我在警察學院學的小技術，見笑了。”
兩人忙推門而入。一樓的客廳靜的有些瘮人，郭萍叫了一嗓子，也沒人答應。於小明道：“二樓。”
兩人又踩著“嘎吱”作響的木梯上到二樓。左手邊林勇的房間仍緊閉著，右手許秀琴的房間卻開了一條縫。郭萍又叫了一聲：“老許，你在麼……”聲音最後帶著點顫音。
仍是沒人回答。於小明輕輕吸口氣，一把拉開了右邊房門。果然許秀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一樣。
兩人輕手輕腳走進房間，像是怕著誰一樣，走到床前低頭一看，郭萍登時“啊呀”一聲驚叫，一屁股坐在地上。於小明也是嚇得往後一跳，臉都歪了。
許秀琴平躺在床上，穿著齊整，臉色青森森的透著鬼氣，嘴巴微微張開，兩隻眼睛像兩個深陷的黑洞，偏偏額頭又腫成一個饅頭，整張臉僵硬變形，形同厲鬼。
毫無疑問，她已經死了。
郭萍慌忙爬起來，顫聲問道：“老許死了？小於，現在怎麼辦？”
於小明道：“還能怎麼辦，趕緊報警吧。”
他立刻拿手機給指揮中心報案，然後拉著郭萍走出去，在許秀琴家門口守著保護現場。忽然發現門口已經聚集了一些街坊鄰里大爺大媽，大概是剛才郭萍那聲慘叫把他們驚動了，像嗅到了血腥的鯊魚興奮起來，不住向郭萍打聽。其實不用多問，只消看郭萍那慘白的臉孔和不停“打擺子”的身體，就能猜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出了人命案非同小可，不到一刻鐘，警笛聲大作，一行警察匆匆走了過來。當先一人是分局刑偵大隊副大隊長馬同明，身後跟著法醫秦明儉和幾名刑警。看到警察真的來了，大爺大媽們更是興奮，像看一場活劇一樣。於小明跟刑偵大隊出過幾次現場，和這些人都認識，忙迎上前去。
馬同明瘦長的臉上帶著一絲厭倦，問道：“小明，是你第一個發現的？”
於小明點點頭：“我和郭大姐找許老師辦事，敲門她又不答應，我們擔心出事，就把門撬開進去，結果真的……”
秦明儉習慣性的扶了一下眼鏡，嘟噥道：“好長時間沒發生人命案了，這下好了，今年的目標獎危險了。”
馬同明皺眉道：“人死了，但是未必是刑事案件，你緊張什麼。”又回頭對於小明道：“小明，你去做個筆錄，然後和派出所的弟兄們負責維持好秩序，配合我們調查。”
於小明茫然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