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祝清宛單鋮業的小說宛北是網絡作者夜帛寫的一本現代言情小說。簡介:清宛用指尖觸碰著桌面上那盆銅錢草的葉子,讓它們輕輕搖曳著。“這家飯店很特別,每天只接待固定數量的客人,都要預約的。所以我覺得它很符合你的氣質。”遠兒邊拿起菜單邊說道。“我的氣質?我什麼氣質?”清宛疑惑…
《宛北》第5章 命運
清宛用指尖觸碰著桌面上那盆銅錢草的葉子,讓它們輕輕搖曳著。
“這家飯店很特別,每天只接待固定數量的客人,都要預約的。所以我覺得它很符合你的氣質。”遠兒邊拿起菜單邊說道。
“我的氣質?我什麼氣質?”清宛疑惑地問。
“這還用問?當然是你靜如處子,女神般的氣質了!”
清宛笑著說:“還有半句你怎麼不說,動如脫兔。”
“那句我沒學過,我只學過這半句。”遠兒使勁地狡辯著。
“你這女人!”清宛感慨了一句,隨即又鄭重地說道:“你這幾年都還好嗎?”
遠兒被這句突然的轉換問得有些措手不及,“挺——挺好的!能怎麼樣,就生活唄!”
清宛聽出了這句話內含深意,但久違的第一次見面也不想過多地聊些不開心的話題。畢竟是高中同學,大學之後就不怎麼見面了,難得相見,還是先放鬆一下吧,況且以後見面的機會就很多了。
“時間過得真快!”清宛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是呀!就感覺高中剛畢業似的,這都七八年了。”
“對了,你說有同學看到我了?誰啊?”清宛突然想起來問。
“是王靜,她說在中央公園看到好像是你,就向我打聽。靠!我當時驚訝加尷尬的呀!”
清宛有些不好意,因為自己和遠兒在高中時關係比較好,班裡同學都知道,所以涉及到自己時自然都想到向她打聽。
她微微地抿著嘴唇,說:“我都沒看見她。她怎麼沒叫我呢?”
“是不敢確認是你吧,說帶著孩子在玩,後來就發信息問我。”
清宛輕輕地哦了一聲,想到一晃間大家都已是拖家帶口的了,不免有些感慨。
“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我以後可有人玩了!”
遠兒是發自內心的開心,當時只是和清宛同桌過幾個月時間,但自己真的非常喜歡這個恬靜不爭又努力美好的女生。
所以當她被很多男生追求時,自己一點也不吃醋,還會幫著她去退各種情書。
遠兒記得當時就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女生怎麼能做到如此定力,那麼多人追,高中愣是沒有談過一次戀愛。
“切!說得你好像沒人玩似地,況且你那麼忙哪有時間玩啊!”清宛道。
“我才不忙,工作上已經是老油條了,沒什麼壓力,孩子有他爺爺奶奶帶,我週末完全可以自由。”
遠兒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有時候也會有特殊情況需要加班嘿嘿!”
清宛託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面前的女人,說:
“你解釋啥!搞得好像生怕我不讓你玩似的。”
遠兒嘿嘿地笑著,“那你知道了,隨時可以找我哈!”
“嗯,知道啦!傻女人!”
清宛知道她是不想自己孤單才這麼說,這麼一想,她突然感到鼻頭一酸,忙轉移話題說:
“兒子怎麼樣了?下次去你家看他去。”
“好啊!隨時恭候!”
“來,歡迎我們的女神祝清宛女士歸來,幹一個!”遠兒舉起酒杯,一副豪邁的氣勢。
“你開車呢!”清宛連忙阻止。
“沒事,我讓方正豪過來開。”
清宛見她如此有興致,便也不好再推辭,就喝了幾杯。
“你知道嗎?像你這樣的人才回來咱們老家啊,那真是宛城的福氣啊。”遠兒極力吹捧著。
“你這是準備要把我捧上天嗎?”清宛笑著說。
“真心話!絕對真心話!反正你能回來,我真的太高興了!幹!”她半眯著眼睛,邊說邊又一杯下肚。
方正豪打車過來時,遠兒已經是滿嘴胡話了。
而清宛仍舊十分清醒,這得就於她這一年多來經常性的買醉,總是一個人在家喝得爛醉如泥,喝得與世隔絕,所以今晚這幾瓶對她來說根本就是潤潤喉。
“好久不見!”清宛衝他打招呼。
“好久不見,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方正豪問道。
“回來幾個星期。”
方正豪把遠兒抱上了車,清宛也跟著上了去。
到達住處,清宛拒絕了方正豪開到小區裡面,不容分說,就趕緊下了車,告了辭。
上次見遠兒還是和邵陽一起國慶節回來時。
由於大學和遠兒不在一個城市,所以見面機會並不是很多,但自己仍舊很喜歡也很感謝有這個率直而又暖心的朋友。
她的真心實意,清宛能夠感受到。
本來也是準備適應一段時間就去找她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竟弄得自己有些被動。
但她也知道遠兒並不會在意,只是自己真的不想弄得人盡皆知,只想悄悄地待在這個城市的一隅,靜靜地生活。
但縣城畢竟不大,應該也是躲不過同學的傳播的。
不過她轉念又想,知道又怎樣,有什麼關係呢?其實大家也都有自己的生活,最多也只是嘴上一說而已,並不會真正在意什麼,是自己想太多了。
清宛躺在床上,不知是情緒的波動,還是酒精的刺激,反而怎麼都睡不著,索性又起身拿了一瓶白酒,一杯杯地把自己灌睡著。
失眠已經是自己的常態,曾經一滴不沾的酒也成了自己的依靠,清宛有時也不認得這個自己了,但若不是對家人們的責任,自己哪還有力氣苟且偷生呢。
如今不過是帶著一份遺願走下去罷了。
自從與代遠兒見面之後,清宛回宛城開書店的消息似乎就慢慢傳開了,陸陸續續有同學來到書店,或看書,或聊天,臨走也都不忘買幾本書帶走。
清宛並不拒絕他們的好意,畢竟買書在自己看來是絕好的事。
日子就這樣如白開水般平淡地度過,儘管白開水也是有它的光芒與靈魂的。
清宛有時甚至覺得自己像一個僧人,每天灑掃庭除,拂落葉塵埃。
在每一個晝夜,一個人,靜靜地,沒有期待沒有波瀾,在父母看來,她如一潭死水,但她自己並不覺得。
她知道,自己心裡還有愛,還有光,她嘗過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
無憾無悔。
這就是她的餘生,她篤信無疑。
但平靜中也是有不平靜的。
那是一個週末,已經是晚上九點左右了,清宛正在整理新到的書,突然聽到門口有吵鬧聲,就走出去看看。
她邊從書架中間走出,邊低頭數著自己懷裡的書。
正在她準備抬頭時,卻有一道身影將自己的目光遮擋,然後隨著一股巨大的撞擊力量,直接讓自己向後倒去。
懷中的書散落一地,書架也隨之也傾倒在牆面上。
她感到渾身疼痛,這才意識到撞擊自己的是一個比自己高的大男孩。
男孩滿口鮮血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你怎麼!”清宛很是惱怒,但後面的“怎麼回事!”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聽見門口傳來“媽的!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清宛看去是幾個與之差不多年齡的男生,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
男孩從清宛身邊站起身,用右手拇指抹了一下嘴角,眼神犀利地看著對方,一字一頓地說:“有本事今天弄死我!”
“呦!嘴還挺硬!”其中一個稍壯的男生走過來,抓起大男孩的領子,伸出右手準備出狠狠的一拳。
就在那一拳即將落下時,清宛大聲喊道:“住手!不然我報警了!”
所有人聞聲看向這邊,只見清宛歪歪扭扭地站著,右手扶著左臂,表情有些痛苦,卻又透露出一股無畏。
“你少多管閒事!”那個壯實的男生斥道。
“不嚇唬你,我這裡有攝像頭的,都是在公安局報備過的,那邊能看到的。”清宛鎮定地說。
幾個男生面面相覷,像是在傳達顧慮,然後扔下一句“下次小心點!”就憤憤地離開了。
清宛見他們離開,不知是害怕還是身體的疼痛,突然跌坐到了地上。
大男孩轉身過來扶住清宛的胳膊,說:“你還好嗎?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清宛看了看自己被磨破皮的手臂,還是勉強著說:“算了,這麼晚了,應該沒大事的。”
“你———”
兩個人同時說出,清宛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人,這一看,卻讓清宛渾身都定住了。
那是一張酷似邵陽的臉。
那濃密的眉毛微微向上揚起,烏黑的眼眸似乎能看透世間萬物,圓形的臉蛋給人一種鄰家男孩的親近感。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在飛速地旋轉,轉過一幀幀過往,轉得自己頭暈目眩。
眼睛也不受使喚地發酸,是你回來了嗎?邵陽,她在心裡問。
她用兩手緊緊地握住了對方的胳膊,定定地看著他,脫口而出“邵陽!”
對方從她錯愕的眼神及僵硬的肢體上看出了異樣,充滿疑惑地說:“你說什麼?你——怎麼了?”
清宛被這個陌生的聲音喚醒,拉回現實,才慌忙鬆開雙手,斂回目光,慌亂地說著:“對——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沒關係!”大男孩說著。
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結果還是上天在戲弄自己?若非發生在自己眼前,清宛是從來不相信有這種巧合的。
但然而如今真切的發生在自己身上,她發現自己的身體比心靈更簡單粗暴地將震驚與期待暴露無遺。
她努力地站起身,想要去扶起倒落的書架,但似乎沒有多少力氣,男孩也趕緊過來幫忙。
最後書架雖然扶起了,但中間的隔板已經有些斷裂。
清宛摸著隔板,想看看是否能夠修補。
“我賠給你!”男孩說道。
“不用,應該還能修。”清宛說著又彎腰去撿拾地上的書本。
男孩也趕緊上前幫忙,學著把一本本書擺上書架。
“他們是誰?為什麼打你?”清宛輕聲問。
男孩卻只是勾了勾唇角,很是輕鬆地說:“我見義勇為,你信不信?”
“哦?”清宛好奇地說:“怎麼見義勇為的?”
“這個嘛!就不說了。反正我沒錯。”男孩又說,“你為什麼救我?不怕我是壞人嗎?”
清宛思考了一下,說:“沒想那麼多,反正我不能讓任何人在我店裡出事。”
男孩“哦”了一聲,道:“也是,在你店裡出事,你怎麼都逃脫不了責任。”
“你傷得怎麼樣?”清宛仔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穿的是校服,上面寫著“宛城二中”,那是自己的母校。於是又忍不住問:“你是二中的?”
“恩,怎麼了?不會您也是二中出來的吧?”男孩故意強調了“您”字。
“怎麼?不行嗎?”清宛疑惑地問。
“行!”男孩轉而又問:“就你一個人?”
清宛嗯了一聲,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男孩卻環視了一圈,然後向裡走去。
清宛沒有理會,不一會兒,只見他拿了一本《世界上的另一個你》走出來。
“買單。”他淡淡地說道。
“看你也不像高一了吧?還有時間看小說嗎?”清宛沒有抬頭地說。
“開學高三。這不是還有個暑假嘛。”男孩笑著說,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況且高三對我來說沒什麼特別的。”
清宛道:“這麼有信心啊!”
男孩笑得意味深長說:“是無所謂!”
清宛抬頭看了看他,問了一句:“不向往大學嗎?”
男孩有些冷笑著說:“不向往。”
聽到男孩的回答,清宛忽然心頭有些發緊,好似生出一股疼惜之情。
她忍不住問道:“那你嚮往什麼?”
男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了一句:“你為什麼要開這家書店?”
清宛沒有想到他突如其來的問題,有些愣住,“我……”
“為了情懷?”男孩反倒說。
清宛沒想到一個高中生能說出這個詞,自己對高中時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
但聽到別人對自己說這個詞時還是會和清高不現實聯繫在一起,有些不自覺地想躲避。
於是說:“沒什麼情懷,就是自己喜歡罷了。”
男孩笑著說:“有品位有情懷怎麼了?有什麼不好說的。”
清宛突然被這句話觸動了,身體有些僵住。待她回過神來時,男孩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拿起桌上的包和電瓶車鑰匙準備離開,卻發現包下兀地多出來三百塊錢,她知道那是男孩給自己賠償的書架錢。
她淡然一笑,然後把錢放進了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