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醜妃逆風翻盤》第七章 洞若觀火
煙嵐雲岫。
煙霧繚繞。
煙波瀚渺。
在一片浩如煙海的煙霧籠罩下,一座肅穆巍峨的廟宇矗立在山頂。
廟門前正中央的門屏上,懸掛著一塊黑底金字的長方匾額,上乃正楷書寫著“龍鼎寺”三個大字。
字跡朴茂工穩,遒勁有力,豐腴雄渾,氣勢恢宏。
此乃南瑆國開國聖祖龍元坤的親筆。
寺的廣場正中,屹立著一個九龍圓鼎。
青銅製造,三角鼎立,鼎的周身環繞著九顆龍頭。
“龍鼎寺”的名稱由此而來。
此鼎中的香爐,第一炷香乃是龍元坤親手所插。
祈求子孫後代,永保南瑆江山國運綿長。
此後,龍鼎寺的香火便源源不斷。
馬車匆匆地駛來,在廟宇下方的石階前,穩穩地停下。
龍鼎寺的方丈慧真大師率領眾弟子,已在階梯前等候多時。
細小的汗珠在光滑的頭頂上,泛著金光。
黎老夫人等人下了馬車,徑直走到慧真方丈面前。
雙手合十,慧真方丈中規中矩地說道:“阿彌陀佛,老衲見過老夫人。”
黎老夫人邊雙手合十邊歉意地說道:“勞煩久候,老身致歉。”
“老夫人不必多禮。”慧真方丈答道。
“老身已和方丈說過多次,不必親自出門迎接。”黎老夫人誠懇地說道:“老身誠心禮佛,並不在意這些形式。”
“阿彌陀佛,老衲恭迎的並非,只是單純的太妃娘娘的一個身份,而是誠心誠意禮佛的信徒的一份心意。”慧真方丈慢條斯理地說道。
黎老夫人聽後也不再多說,虔誠地雙手合十向慧真方丈點了點頭。
慧真方丈望向黎老夫人身側的祝雪凝,微笑著說道:“老衲見過祝施主。”
“雪凝見過慧真方丈。”祝雪凝雙手合十規規矩矩地說道。
聞言,黎老夫人和金總管有些驚訝地看向祝雪凝。
“方丈可是認識祝姑娘?”轉首,黎老夫人好奇地問道。
“阿彌陀佛,祝施主時常到寺裡送些香火錢,還經常送些親手製作的衣服和吃食。”慧真方丈笑著答道。
黎老夫人詫異地看向祝雪凝,眸中透著不可思議。
這孩子,是被佛祖普度了嗎?
金承福鄙夷地咧了咧嘴,這野丫頭不僅長得醜,還傻,醜傻醜傻的。
祝雪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傻乎乎地笑了笑。
果然,又醜又傻,金承福在心底默唸。
“老夫人,隨老衲去上香吧。”慧真方丈說著欲轉身。
黎老夫人有些遲疑地問道:“吉時已過,還可上香嗎?”
“阿彌陀佛,”慧真方丈鄭重地說道:“心有佛祖在,何時不吉時。”
黎老夫人頓悟地點了點頭,隨著慧真方丈走上了石階。
大雄寶殿內,神聖莊嚴。
虔誠地磕頭跪拜,黎老夫人從蒲團上起身,親手將三支香插入至香爐中。
一旁的祝雪凝跟著起身,插香。
墨香扶著黎老夫人跨過門檻,對立在門邊的慧真方丈說道:“老身有些乏累,不知可否尋一僻靜之所,稍歇片刻。”
“殿後身的東南角,有一處禪房,老夫人可去那裡歇息。”慧真方丈說道。
轉首對一旁的瘦高和尚說道:“無為,引路,奉茶。”
“是,師父。”無為應道,徑直走到黎老夫人身側。
“那老身就叨擾了。”黎老夫人雙手合十,點頭致謝。
轉身對候在門口的金承福說道:“承福,你就留在這兒吧。”
金承福會意,恭敬地說道:“是。”
“你也留下。”黎老夫人拍著墨香的手說道。
“是。”墨香恭敬地應道。
轉首對祝雪凝說道:“你隨老身來。”
祝雪凝詫異,歪著頭,眨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黎老夫人。
黎老夫人柔和一笑,“打兔子不累嗎?”
祝雪凝知曉黎老夫人這是有意為之,便順著應道:“確實是有點累了呢。”
黎老夫人微微一笑,眸中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凜光。
祝雪凝扶著黎老夫人,轉身剛要走,身後的金承福仿若想起來什麼似的,提高了一個音調說道:“老夫人請慢。”
黎老夫人止住了腳步,金承福快步走到黎老夫人面前。
轉首對這祝雪凝說道:“祝姑娘,你身上的“踏雪無痕”可否借在下一觀。”
祝雪凝聞言,爽快地從腰間掏出那個“暗器”,扔向金承福。
“金總管若是感興趣,就送給你好了。”
金承福驚恐地伸出雙指,穩穩夾住。
心底一陣咒罵,這上面可是淬了蛇毒呢,就這麼隨隨便便地扔了過來,這野丫頭是救了他又想害死他嗎?
黎老夫人見狀勾了勾嘴角,佯裝不知金承福之意,微笑道:“煩請無為師父引路。”
無為點頭,雙手合十走在前面。
目送黎老夫人離開,金承福將隱在袖中,夾有“暗器”的手伸出來,反覆端詳起來。
“踏雪無痕”,雪花形狀,六角,銀白色,手感溫和細膩,仿若一片含有溫度的雪花。
忽地,金承福眉頭微蹙,這“暗器”怎麼看起來不對?
抬手,對著陽光,金承福仔細一瞧。
兩隻手指用力一夾,“暗器”瞬間化為銀粉,飄飄灑灑地落了下來。
金承福還沒反應過來,那“暗器”早已灰飛煙滅,隨風消散了。
什麼玩意兒這是,金承福暗喊一聲,所謂的獨門暗器,竟然是石粉做的冒牌貨?
金承福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只希望老夫人歇息過後,趕緊下山回府。
他,一刻也不想和那個野丫頭多待。
禪房內,鋪著一張竹蓆,竹蓆正中擺放著一張茶几,茶几上擱置著棋盤,茶几的兩側各有一個蒲團。
陽陽透過木窗斜斜地映射進來,斑駁的樹影落在茶几上,微微晃動。
檀香陣陣,恬靜淡雅。
無為將蓋碗擱置在茶几上,悄聲掩門退出。
黎老夫人從容地在蒲團上盤腿而坐,祝雪凝面無表情地佇立在她的身前。
優雅地端起蓋碗,掀起茶盞,騰騰熱氣,遮住了黎老夫人略帶滄桑卻依舊美豔的臉。
黎老夫人並未言語,也未叫祝雪凝落座。
垂首看著杯中漂浮的茶葉,輕輕撥了撥,淺飲一口。
室內一片寂靜,只聽聞窗外不知名的蟲兒,吱吱的叫聲。
片刻,黎老夫人不緊不慢地將蓋碗放在茶几上。
隨手執起一枚白色的棋子,看著觸手微涼的棋子,輕輕地在指尖碾壓,黎老夫人緩緩地開口道:“姑娘如此費盡心思地接近老身,有何意圖便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