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相思》第4章 貴客駕臨
我愣愣的看著那人,嗯嗯,還真的是貴客呀。
玉簪束髮,直到阿俊拉了拉我的手,我才反應過來臉色一囧,上前俯身行禮“母親,大哥……”,我還未說完。
大哥朗聲的道:“雲兒,這位是年府將軍年玄天。小時候你……”
“好了,幼時經常一起玩鬧,怎的還用你來介紹?!”母親端莊的坐在上位,打趣的笑著。
知我者,母親也。我憤憤地剜了一眼大哥,大哥壞的很,想看我出醜,哼哼,我轉過身得意地咧著嘴對著大哥做了鬼臉。大哥見狀無奈的揉了揉額頭。
哈哈,我心裡一陣陣竊喜。
感覺到一道凝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回轉身,對著母親旁邊的那看著戲的男子捏著嗓子行禮道:“年將軍,好久未見。”
哼,你敢把昨天的事說出去?!我絕不輕饒你,絕不給你好果子吃,我的語氣裡充滿了威脅的味道,誰讓你昨晚捉弄於我。
年玄天嘴角微微抽搐,估計想不到我用了一招金蟬脫殼……
“既然人都來了,趕緊坐下吧。”母親招了招手,“青黛,吩咐下人上早膳。”
膳後,母親因睏乏,早早的回房休憩了。
翠月樓就剩我們幾個了,沒有長輩的約束,大哥和年玄天交談就沒有那麼多的拘束天南地北的暢談了起來。
不一會兒我也沒有了那些平日裡在長輩前的規規矩矩,和阿俊嬉鬧了起來,雖然我每次都鬧不過他,哦,不,是我這個當姐姐的讓著他。
當阿俊正給我比劃著這兩天才學的腿毛功夫時,我在一旁指導“阿俊,腿抬起來點,”“手,手,要用力,耷拉著像什麼樣?”
“姐姐,我得換姿勢了。”
“這招還沒練標準呢,不好換的。”我瞧著阿俊,這小子都快有我高了,心想,這小子,再長大點就不好欺負了,現在能欺負的時候得趕緊。
大哥和年玄天這時也湊了過來,只見年玄天,走到阿俊身後:“單腿站立,要直立中正,手抬起來,身體平衡。”
大哥看著年玄天:“年將軍,阿俊喜武不喜文,我父親總覺得阿俊是三分熱度,因此未曾請過師傅上門。”
“貴府是都城赫赫有名的書香門第,文學世家。要是突然出現一個武身後輩,確實是怪異了點。”
“不過令弟是個習武的好苗子,好好教導一番假以時日必有一番成就。”年玄天看著阿俊,讚賞的說道。
“不如這個苗子就委屈年兄辛苦教導一番,如何?”大哥見年玄天掉進他挖的陷阱,計劃得逞有點迫不及待的說。
“呃……暮雲兄說笑了,”
“拜師這一事不急,可等令尊商議過後再做決定方可。”年玄天微微露出詫異,看著大哥道。
我雖然在指導著阿俊,可我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聽到大哥要把阿俊交給年玄天教導,露出了和年玄天同款表情看著大哥。
“你們倆別這樣看著我。”大哥看著我和年玄天失笑的說。
發現我們同樣的表情,我和年玄天微微一囧,我別過了頭。
年玄天則尷尬的“咳咳”了兩聲。
“拜師這一事我昨晚已和父親商議過,父親是無任何異議的。”打破這個尷尬局面的大哥解釋道。
“哈哈,大老遠就聽到有人說我,我看看是誰?”一個宏厚有力的聲音打斷了我們。
只見父親早已換下官服,著一灰色便服,即使年歲已高,卻是精神抖擻,肚子微微挺起,向我們走來。
“父親,”我和大哥阿俊俯身行禮。
“林大人”,年玄天作揖行禮道。
“唉,賢侄一別多年,如何叫得如此的生疏?”
“還是同你幼時一樣,喚我一聲伯父吧。”父親拍了拍年玄天的肩膀朗聲道。
“是,林伯父,是賢侄生疏了。”年玄天從容的道。
父親瞧著阿俊額頭些許的汗珠,抬手拿出帕子幫著阿俊擦乾淨,關心的問,“剛剛你們在聊什麼來著?”
“嗯,父親,是阿俊拜師的事,”大哥解釋。
我們一行人端坐下來後,丫頭遞上茶水。
“此事是不是有點為難賢侄?”父親品了一口茶,回過頭看著年玄天和藹的問道。
“今天聖上在朝上問起昨晚失火之事,你剛回京不久,連早朝也未曾去,可聖上已點名讓你全權負責了,這會聖旨估計已經送到年府上了。誰想你小子竟跑到我家來躲清閒了,他們得白跑一趟嘍。”父親哈哈一笑,將早朝上的事,也不避諱一一和我們說著。
阿俊似乎還沒從他拜師的事反應過來,此刻也乖順的很。
“林伯父說笑了,賢侄喜歡阿俊,拜師不是問題。”年玄天說完,略微沉吟道,“至於失火之事,賢侄剛回來,對朝中之事之人並不瞭解,這一趟渾水並不想參與,只怕辜負聖恩了。”
得聖上的器重和青睞,這不是好事嗎?!
年玄天怎麼還把這個香餑餑往外推呢?我有點好奇看了一眼大哥,用眼神詢問著。
大哥直接回了我一個眼神:此事關係複雜,牽連甚廣,並非好差事。
我略微驚訝朝堂的風雲變幻。
“此事調查起來確實困難重重,一個處理不好,只怕惹禍上身呀。如今局面只怕賢侄也不好推脫呀,應今日聖上可是當著滿朝文武百官起的聖旨。”父親品了品手中的茶,語重心長的說。
年玄天沉默不語。
“父親,百官如此多,聖上為何會選中年將軍?難不成都城內竟找不到一個能調查此案的官員嗎?”我百思不得其解。
“並不是沒有,只是沒有比年兄更合適的人選。”大哥臉色驟變,“只怕聖上是要試探年家了。”
“我兒甚是聰慧,”父親滿是欣慰。
“年家屢立奇功,雖說年家忠心聖上,可是哪個聖上沒有疑心病的?加上聖上如今身體尚郎,朝中卻有了兩股勢力,聖上日食難安呀。至於年家站聖上一派?或是太子一派?還是站齊王一派?這次的失火事件就是試探年家的試探石。”年玄天整了整衣襟,頭頭是道的分析著。語畢向我投來一抹溫柔的目光,目光裡帶著強烈的情感,似不捨,似不忍……
這目光還沒等我探究到個一二三,大哥搖了搖手中的扇子,說:“既然沒辦法推掉,就接了這差事,此時不表忠心,恐怕更招聖上猜疑,只怕邊境的年伯父也會跟著遭殃。無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身後還有我們呢。”
父親微微的點頭,默認了此事。
都說大難臨頭各自飛,我大哥卻是如此的有情有肉,我立馬投去了羨慕崇拜的目光。
“多謝,”年玄天此時滿是感激,在他看來,父親母親大哥都不在都城,年府除了他能獨立擔當,再無他人,都城裡林家就是他最強的後盾,雖然他很不情願的拉他們進入這趟渾水中,可是為了她,應該也是值得的吧。
年玄天看著我一副欲言欲止的樣子,我看得分外難受。
等年玄天喝過阿俊的拜師茶後,父親和大哥就把年玄天扔給了我。
父親和大哥阿俊不在,一掃之前的凝重,年玄天看到我的坐立不安,忽然笑得不懷好意的走到我身邊,“雲兒,多年未見,倒是越發的漂亮了。”
赤裸裸的調戲呀。我望著他波光流轉的目光,我臉紅了,長了這麼大,從來沒有人敢光明正大的調戲我這個相國嫡女的,除非他想掉腦袋!
“呵呵,年兄也越發俊俏了呀。”我眨了眨眼,調皮的說道。
“雲兒,”年玄天親暱的叫著我的名字。
“把手伸出來,”我疑惑地看著他,只見他伸出手拉著我的手,在我手心放下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
我疑惑的眨了下眼,看著他。
年玄天不慌不忙地說:“這枚玉佩叫赤白,佩戴在身可冬暖夏涼。”
這麼貴重的禮物,我輕輕地捏著這枚叫做赤白的玉佩,心裡覺得莫名得緊。
“故友相逢,都互贈禮物,我好像什麼都沒有給你準備呢?”我有點不好意思了。
年玄天強忍著笑意,墨黑的眼睛流光溢彩,低聲呢喃:“來日方長,我且先等著,誰讓雲兒險些都快忘了我呢,不過雲兒最好儘快點,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語氣裡帶著三分埋怨,七分威脅。
“我,我……”他靠我那麼近,我的心突突地跳了跳,這話從他口中,咋有點曖昧呢?!我想解釋來著,奈何我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院子裡,我細細的打量著手中的玉佩,這玉佩真好看呀,潔白無暇,通體溫潤,就像他那個人,可是我該回了什麼禮物給他呢?我冥思苦想也沒想到送個什麼禮物才配得起他送我的禮物。唉,真愁人。
“將軍,聖旨可接?”琅玕跟在身後問道。
“回府接旨。”年玄天跨上馬車,堅定地說。
琅玕和淡曙互看了一眼,駕著馬車往年府而去。
樹欲靜而風不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