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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明鏡臺》第9章 大難不死

猛烈的陣風從方正耳邊呼呼刮過,方正被驚醒了過來。

他本想朝著四處看看,奈何天色已黑,方正看不清自己究竟在哪,也看不清其他人掉落到了何處。但是方正察覺到自己被一個硬邦邦的物體託著。

方正用手摸了摸身體下方的物體,在黑暗中他察覺不出這個是什麼東西,也判斷不出面積有多大。

方正有點擔心胡亂動彈,會繼續掉落到懸崖更深的地方。並且已經察覺出由於下落時的撞擊,身體出現了疼痛。

不過奇怪的是,身體的痛覺沒有想象的那麼厲害,方正感覺越來越冷了,於是蜷縮成了一團,之後便一動不動地臥在了這個物體上面。

一夜過去,時間到了第二日,太陽昇起。“好暖和!”這是方正甦醒的感覺。他也察覺出身體下方也變得暖和起來,於是睜開眼睛朝身體下方看去。

一股浩瀚無邊的縹緲氣息迎面而來,原來方正竟掉落到了一隻巨大的怪物身上!

這隻怪物正在睡眠,它的腦袋耷拉在山崖邊,四肢分別卡在懸崖的崖壁上。方正朝遠望去,它的身軀有種無邊無垠的感覺,全身黑色和赤色混雜。

它整體的形狀比較像龜,但是頭像某種鳥禽,腦袋寬度就有十餘米,尾巴則與蛇類似。

方正扶著它的身體站立了起來,雖然它在沉睡,但是方正看到它的嘴巴在吞吐著紫氣,紫氣的來源隱隱約約竟是一個山洞。

山洞外瀰漫著濃烈的紫氣,猛地一股念頭出現在方正腦海中,這個念頭強烈地推動方正前往這個山洞,但與此同時,也悄悄迷亂了他的心神,不知自己站在了原地多久。

“阿彌陀佛,是方施主麼?”一句明亮的叫聲彷彿從天邊傳來,這句聲音,猶如黑暗中的白光,瞬間破碎了方正已被迷亂的內心,讓方正驚醒了過來。

方正瞬間感覺到整個頭皮都被冷汗浸透了,四肢發冷且僵硬。“這個山洞有問題!”與此同時,方正的內心也瞬間出現了強烈的預警,心臟處出現了猛烈的絞痛,“咚咚咚!”。

按之前的經驗來看,每當方正遇到某些情況時,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會提醒方正,而這次的感覺是,千萬不要前往那個山洞!方正此刻察覺到了這個感覺,不敢再看向山洞。

方正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卻是法持對著方正打招呼,法持的臉部已發白,扶著曾言和王世安,脖子上戴有的紅玉瑪瑙佛串在迷霧中散發著赤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曾言指了指自己的腿,方正看去,他的雙腿竟耷拉了下來,雙腿上鮮血已經乾涸,腿上的白骨隱約可見。

曾言一聲苦笑,似是自嘲,“運氣不好,從懸崖摔下來的時候碰到了石頭。”語氣雲淡風輕,但方正為曾言感到一絲心痛。

方正是知道曾言痴迷劍術的,如今曾言失去雙腿,想必他內心一定很悲痛,只是如今情況不對,不想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來,讓眾人再擔心了。

方正又看向了王世安,王世安身上的衣服被磨破了不少,身體其他部位沒發現有什麼問題。大家都是從懸崖上墜下來,落在了這隻怪物背上,並沒有出現生命危險。

方正只能將此次大難不死的運氣歸功於腳下的怪物了。

法持似乎在擔心驚醒了腳下的怪物,走到方正跟前後,輕聲細語道。

“找到曾施主時,他腿部便受傷了,我幫忙簡單處理了一下。而王施主,已經沉睡了三天了。我想你落得地方也離得不遠,便四處尋找,怎料找了三天才找到你。”

法持停頓了一下,遲疑地小聲對方正說:“不過我看著方施主一動不動地盯著一處地方,我朝著視線看去,沒有任何發現。”

“三天?”方正心頭震動,恍惚間,似乎方正明白了什麼。自己竟然硬生生在這裡站了好久,怪不得感覺四肢僵硬,原來是好久都沒行動過了。幸好法持找了過來,若不然,方正可能會站到死吧。

“你看不到那邊的山洞麼?”邊說話,方正邊把法持扶著的王世安接了過來,幫法持分擔了點壓力。

“出家人不打誑語,那邊什麼都沒有啊。”法持眼神清澈,毫不遲疑地小聲說道。

法持靠近後,方正便感覺心神清晰了許多,原先墜落下來暈乎乎的感覺也消失不見了。

“你們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麼?”方正問道,方正此刻內心彷彿有一千個疑惑在等待人來解答。“我們在太虛山崖半空。”曾言對方正的提問進行了解答,不過這個答案還是使方正一頭霧水。

“太虛山崖?”方正聲音大了幾分,然後疑惑地看向兩人,正想等兩人解釋。突然,方正四人腳底發生了抖動,與此同時,山崖兩側也出現了大量落石,墜入深淵,然後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慢慢地,腳底的抖動消失了,方正穩住了身體,驚惶萬分,腳底的怪物竟然沒有完全沉睡!

原來法持一直在提防腳底的怪物,方正此刻看向穩定身形的法持,法持和曾言同時做出噤聲的手勢,方正舉手表示瞭解。

過了好久,方正看到怪物的頭重新耷拉在了山崖上,對著山洞吞吐開了紫氣。

方正指著怪物的頭部,小心翼翼地說:“怪物好像又睡了,你們看得到怪物嘴巴吞吐的紫氣麼,紫氣的來源是一座山洞。”

法持忍不住提醒方正:“這是玄龜,不是怪物。”而對於方正口中的紫氣,法持和曾言二人都搖了搖頭,表示並未看到。

法持接著說道:“天馬上就要暗了,我師傅送我的紅玉瑪瑙佛串,自動形成了一種保護膜。”

“不過可能護不了咱們幾天了,太虛山崖夜晚會特別冷,多待幾晚的話,咱們一定會被活生生凍死。要不方施主你帶路,一同先前往你看到的那個山洞。”

曾言在一旁點頭表示了同意。方正想了想,先前怪物驚醒後,顫動了崖壁兩側的石頭,落石到如今還沒有一點聲音,繼續跳崖肯定是死路一條。

那便只有進入山洞了,儘管自己心中萬般不願,最終還是同意了大家一同前往那個詭異的山洞。

方正四人一步一挪地走向山洞,除了還在沉睡的王世安,三人心中各有念頭,一路上沉默不語,法持小和尚似乎明確知道這裡是哪裡,山洞究竟是什麼地方。

曾言全身倚靠在法持身上,精氣神的衰減顯露無疑,斷裂的雙腿嚴重打擊了他想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方正則帶著王世安,擔憂萬分地帶領眾人前進,他無法直說那個山洞之前迷亂了他的心神,險些讓他死亡,也更做不到勸眾人放棄最後的生途。

隱約間,山洞的紫氣似乎從怪物的口中分散了幾縷,朝著方正四人伸探了過來,刺破了法持的紅色瑪瑙佛串形成的保護膜,試探性地在四人身側徘徊,隨著眾人的前進,紫氣不斷加深。

從遠處看去,就像蜘蛛網般,將方正四人捕獲其中,有區別的地方在於,是獵物自動送入了捕食者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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