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明鏡臺》第8章 墜入懸崖
方正掙扎著站了起來,“胸好痛,快要骨折了!”,戰馬在踢了方正一腳後,直接跑走了。而眾人也看了過來,“小子,你死定了,損我一名弟兄,我一定將你碎屍萬剮!”帶頭將士說道。
“先顧好你自己吧!”曾言趁機在馬腿斬了一劍,讓帶頭將士落了下來,和曾言陷入了步戰決鬥中。
此刻來不及方正反應,察覺到不對勁的眾騎兵中,有一名騎兵衝向了方正。“法持,曾言,咱們得逃!這樣打,遲早被耗死!”方正對法持和曾言吼道。
方正的手還顫抖著,但剛剛殺人時身體出現的本能恐懼,已經被他緩解了一些。方正知道,現在情況和形勢都很緊迫,恐懼只會帶來死亡,他此刻必須冷靜起來。
“方正,我出全力,殺了這個帶頭的。”曾言突然對方正說道,方正回應:“好,接下來咱們直接跑南側,那邊樹林多,他們馬過不來!”然後曾言在擋住帶頭將士的劈砍後,“蹭”地一聲,之前迎戰法持的那柄刻有北斗七星紋的飛劍,從曾言衣袖口中猛地飛出。
而帶頭將士又聽到曾言剛剛說的話,腳牢牢站在地面全力預防著飛劍的襲來,他知道曾言的飛劍威力很大,但也知道曾言已受傷,他的飛劍後勁不足。
豈料,飛劍竟然直接向著圍攻法持二人的兩名騎兵射去,“撲哧”兩聲,兩名騎兵未料想飛劍會飛那麼快,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直接被殺。
而方正竟不顧又一名朝他衝來的騎兵,反而快速朝著帶頭將士刺去,這一劍,方正感覺用盡了畢生的力氣,不出意料,帶頭將士轉了過來,用長槍擋住了方正的一刺。
“不自量力!”帶頭將士說了一句,然後隨手一揮,方正直接被擊飛了出去。“別高興的太早!”曾言在他背後說道,刺殺兩名騎兵後,消失的飛劍猶如白虹閃過,竟然如流星墜落般從天空直刺過來。
帶頭將士沒有預料,但多年的戰鬥經驗,還是使他躲過了致命傷,不過飛劍還是在他脖子旁割開一口,讓他後怕不已。而被擊飛出去的方正,在落地後,直接朝著法持小和尚那邊跑了過去。
使用飛劍完成任務的曾言也倍加虛弱,在方正趕到法持身邊後,也趕了過來。“法持,接下來逃跑就靠你了!”方正對法持說道。
法持心領神會,口誦佛法,白玉佛串化為的金鐘罩,變大了一倍,擴展到了四人身邊,不過金光沒有之前那麼耀眼,並且厚實程度已經非常薄弱。
相比於之前使用金鐘罩看不到內部法持和王世安的面容,現在已經可以肉眼看清四人的面容和神色了。
接著金鐘罩一閃,方正四人直接消失在眾騎兵眼前,竟是法持控制方向,將金鐘罩閃爍出了騎兵們的視線內。
“是佛門的金鐘遁!他們逃的不遠,下馬直接朝南邊追,南邊是死路!留四人守在這裡,他們要去往長安,必定經過這裡!”帶頭將士捂著脖子上的傷口,朝其他騎兵吩咐道。
“法持,你金鐘遁效果不錯啊!他們肯定不知道咱們逃哪裡去了!”逃離了戰鬥現場,方正感到開心又感到後怕。“不會,四面只有南方能步行。”曾言言簡意賅。方正接著說道:“那咱們得快點了,不然他們會追上來的。”
法持說:“幸好方施主你機靈,和曾施主的配合簡直絕了!如果兩個人還繼續圍攻著我,我便無法施展金鐘遁,咱們也無法順利逃離!”法持為剛才方正突襲帶頭將士的行為叫好。
“可是,你們知道,南邊走到頭是懸崖麼。”沉默的王世安,在此刻出了聲。“???”其餘三人腦門前似乎浮現了黑線。“王施主你咋不早說?”法持言直口快,直接問道。
“因為其他路,被追到了,也是必死無疑啊。”王世安嘆氣說道。接下來,眾人沒有人說話,方正扶著虛弱的曾言,四人繼續朝著必死的終點走去。
“你說,他們為什麼想殺我們啊,不是隻讓我們放下財物和武器麼?”法持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感覺他們的眼神不對,我覺得無論咱們放不放武器,他們都會殺了咱們。”方正解釋了自己不放下武器的行為。
曾言被方正扶著,咳出了一縷鮮血,說道:“劫匪內部不允許發生減員,他們肯定是直奔我們人頭來的。”
“對!我師傅也說過,如果遠行遇到劫匪,劫匪只劫財的話,只會讓你把財物放地上,然後趕緊走人,畢竟,劫匪也惜命。”法持補充道,曾言點了點頭,便繼續被方正扶著往前走。
“他們不是劫匪,他們手上的老繭,一看就是訓練多年的戰士。騎的馬是突厥馬,一般劫匪沒錢也沒路子獲得這種馬。他們騎馬也很熟練,在帶頭將士落下馬後,他會習慣性跨開步子走路,是常年坐在馬背上的留下來的習慣。”
王世安做出了自己的判斷。法持也懂得了眾人的意思,束手待擒就等於自尋死路。
樹林中並沒有那種足以遮掩視線的蒼天大樹,方正四人無法在樹林中躲藏,而法持的“金鐘遁”在逃離了幾次後,也失去了使用機會,並沒有幫助眾人離開追兵們很遠。
由於曾言傷勢加重,以及王世安身體孱弱,追兵們還是追了上來,而方正四人也到達了懸崖旁。
“別逃了,你們逃這麼遠有意思麼,最後還不是死路一條麼?”帶頭的將士說道,他的脖子上已經被纏上了繃帶。“想再試試我的飛劍麼?”曾言強忍著虛弱,對他怒吼道。
帶頭將士彷彿看出來曾言的虛弱,大笑說道:“你就是曾言吧,老實說,我們的目標不是你。不過趕早不趕巧,我們也調查過你,在向陽村你受過傷,現在你使出的飛劍威力已經不足以威脅到我了!我運氣不錯,這輩子竟然有機會殺一名真正的道士!”
方正朝身後的懸崖看了看,懸崖下方壁立千仞,怪石嶙峋,峰巒疊嶂,如果是平常時候方正到了這裡,可能方正還會盜用幾首詩句,描述一下這裡險峻奇特的懸崖。
但現在方正心裡只感覺後悔,為什麼要去長安,為什麼不一個人繼續行走,而選擇跟其他三個不知根底的人走,真不知道這些追兵到底目標是誰。
方正真是一口大鍋背的實實在在的,已經要把自己害死了。
“上!”帶頭將士對著其他士兵說道。一干士兵胸前舉起長槍,一步步朝著方正四人圍了過來。“哥幾個,黃泉路上見吧!”方正意識到,今天已經必死無疑了,朝著其他三人說道。
曾言放鬆下了身體,被方正扶著說:“認識你們,我很高興,可惜沒機會帶你們嚐嚐長安美食了。”
法持說道:“我其實不想死,我還沒嘗過肉的滋味,隔壁尼姑庵的小梅還在等我到長安後給她回信,我還想知道‘大乘佛法’是講什麼的?不過,我也很高興遇到三位朋友,阿彌陀佛。”
王世安彷彿知道,對眾人說:“對不起,應該是我連累了你們,不過現在解釋也沒用了。下輩子,我王世安定當牛做馬向三位小兄弟贖罪!”
方正咧嘴笑道:“咱們算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吧,挺欣慰的,這輩子死的路上還有人陪著。”曾言三人聽罷,都露出了笑容,大家都明白,投降已經沒用了,還可能受到侮辱。
於是,方正四人正面是萬丈高的懸崖,背後是持槍衝來的士兵,四人選擇一起跳進了懸崖,朝著懸崖深處墜了進去。
深不可測的懸崖彷彿張開了一張黑色的大口,吞沒了四人的身影。
“這四人死定了,太虛山崖是我朝最大的險境之一,從來沒聽過有人跳了崖還能活下來的,咱們直接回去向主子彙報吧!”
帶頭將士緊了緊身上的衣袍,他感覺太虛山崖變得異常寒冷了,篤定方正四人必死無疑,帶士兵撤離了四人墜崖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