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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外傳》第5章 小沅入田府

春風樓,陳小沅繡房之中。陳小沅獨坐幾前,珠淚滾滾,花了妝容。兩側侍女一為春花,一為秋月。二侍女本是小沅貼身侍衛,此時也雙眼含淚,陪著小沅傷心。

門外傳來腳步聲,春風樓老鴇張媽媽推門進來。見小沅仍在流淚,忙上前挨著小沅坐下耐心勸解。

這老鴇子名叫張映芳,長得滾圓肥胖,眉心一點紅痣,平添了幾分風韻。年輕時張映芳便是這春風樓名妓,只那時身材妖嬈,風流無限,更兼她床上功夫了得,無數王孫公子迷戀她的身子,不知豪擲了多少銀兩,留連在她身上不忍離去。後來年老色衰,更兼發福肥胖,再無客人上身。無奈拿出多年積攢,買下這春風樓做起了鴇子。從老相好中挑了一位李姓商人,名叫李華的,嫁與從良。只是舊業未棄,仍打理著這春風樓。

張媽媽掏出絲絹給小沅擦淚,一邊說:“小沅姑娘,切莫再要傷心流淚。五年前你來到春風樓,我一直拿你當親女兒疼愛,教你彈琴唱歌,又延師教授你詩詞棋藝。現如今你豔名遠播,成了咱春風樓頭牌清倌藝女,豪門公子無不妄想成為你入幕之賓。寧可費銀百兩,只為聆聽你撫琴一曲。你是咱春風樓的搖錢樹,媽媽怎忍心賣你?只是這田國丈乃是宮裡田貴妃之父,皇親豪門,家資鉅萬。慕你芳容,心儀於你,強要買你入府,媽媽怎敢不答應,誰見胳膊擰得過大腿?”

小沅垂淚道:“五年前小沅家有變故,父母雙亡,只得自賣自身,投奔媽媽膝下。雖是賣身,但未收媽媽一分銀子,延師學藝,也使得是祖上所留之資。但總歸得媽媽疼愛,護得小沅周全。小沅情願終生寄養於媽媽家,為媽媽養老送終,請媽媽別將我賣與他人。”

老鴇張映芳道:“傻女兒,我何嘗忍心將你賣給別人,只是這田畹田國丈,仗勢欺人,如若不從,便要封了這春風樓,如此這一大家子斷了收益,去喝西北風不成。”

其實,田畹看上了陳小沅,誓將陳小沅收進田府,承歡芙蓉帳中。也明知五千兩銀子難以買下小沅,便做了個局。

這張映芳的老公李華,原配生有一子,取名李瑞,生得光鮮白淨,不務正業,專職在那青樓賭館之中廝混,人稱胖哥。田畹使人誘其在賭館之中欠下五千兩債務,又使一女子領著一孩童去衙門首告這李瑞始亂終棄,置她娘倆於不顧。這衙門得了田畹授意,一鐵鏈子將李瑞鎖拿入獄。開堂審理之時,討債的,認爹的,皆是一口咬死。賭場裡出具借據,認爹的滴血認親。衙門判決,讓衙役先將李瑞打上三十板子,直打得屁股開花,鮮血淋漓。又判定讓李瑞即刻歸還賭場本利五千五百兩。又判定李瑞將那女子八抬大轎,接入李府,娶為正妻,並那孩童也認為親生,列入族譜。一日不了結,一日便三十板子。

李華直氣得血往上湧,偏癱在床,口不能言,手不能動。衙門見此,便找到春風樓,著落在張映芳身上。張映芳使了銀子,得到消息,知是由小沅而起,便持了陳小沅的賣身契約,直欲勸得陳小沅入得田府,也好平息了此事。

張映芳從懷中掏出賣身契,捧在手上,跪了下去:“好女兒,媽媽也不忍心見你羊入虎口,鳥入樊籠,這是你的身契,望女兒收下,今夜便逃出城去,從此四海為家,媽媽也顧不上你了。至於那田國丈,要殺要剮,皆隨他去, 只媽媽一條命罷了。〞

小沅聞聽此言,放聲大哭:“媽媽千萬莫出此言,此中因果,都是小沅命中所定。小沅本如漂流之浮萍,路旁之野花,該當任人擄掠,難與命運抗爭。只求媽媽一件事,銷了這賣身契約,只將我送入田府,萬不可與那田畹再簽訂賣身契,只是送人,不是賣人,不知媽媽能否答應?”

張映芳聽小沅如此說,心中暗想:送也好,賣也罷。只要將你送入田府,息了眼下這官司,往後任你如何掙扎,皆與老身無干。遂站起身來,將手中賣身契,湊近燭臺,一時燃盡。擦擦眼角之淚,說道:“全憑女兒安排,無不聽從。只是這田國丈天亮就要抬人,女兒早早收拾,明早媽媽親自為女兒送行。”

小沅悽聲道:“有什麼可收拾的,唯一琴而已。”跪下給張映芳磕了三個頭。“與媽媽相處五年,情同母女,今離別在即,望媽媽多多保重,母女之情盡矣!”

送走了老鴇,又只見瘸子孫之義閃身進來,將門掩上,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交與小沅:“小姐,這是吳三桂所書,今吳三桂中得武狀元,正是豪情萬丈,不日即奔赴遼東,馳騁疆場,掙得光明出身,即回京城迎娶小姐入門。“

陳小沅接過書信,拆開來看,只見信上寫道:小沅姑娘雅鑑:三桂接姑娘來信,閱後五內俱焚,肝腸寸斷。銘感姑娘恩情,三桂對天起誓:兩年之期,我必竭盡全力,沙場用命,換得功名在身,榮貴返京,八抬大轎,親接姑娘入吳家,以踐白首之約。若不成功,三桂必會揮刀自刎,於泉下和姑娘相見,再續來世姻緣!我不日即將離京,前往遼東從軍。姑娘在京城切切保重身體,妥善周旋人事,靜候三桂返京!

姑娘所薦三俠,俱是非凡人物,三桂帶至身邊,隨時請教一二,受益非淺,必助我早立戰功,凱旋歸來。三桂再拜!

小沅見信箋內還有一頁,上書一首七律。詩曰:華筵回首記當時,別後倩娘尚寄詩。人說拈花宜並蒂,我偏種樹不連枝。鴛衾好夢應懷舊,鮫帕新題合贈誰。料得秋風寒塞外,親人猶寫斷腸詞。口中吶吶吟誦,眼中又流下淚來。

趙之義心中惻然,上前問道:“我等三人近日便隨公子出征,姑娘這邊可怎麼安排?”

小沅說:“趙叔叔只管放心,我這邊可用人手眾多。且春花秋月二人貼身護衛,田府中也安排了幾名弟兄扮作僕人,潛入進去。自保應該無虞,著時無奈,需要逃走還是可以的。只是一旦逃離,動靜太大,朝廷會興師動眾,佈下天網。東躲西藏總歸不是久計,想法在田府拖延下去,以待公子返京,也可揚眉吐氣,重見天日了。”

趙之義道:“瞎子也幫小姐起了一卦,雖有波折,終究無恙。所以才同意我等隨公子出征,啞巴本不願離開小姐,瞎子說是小姐安排的,他也不再鬧騰了。”

小沅說:“你三位在公子身邊,萬事皆需小心,必須護得公子周全。瞎子叔叔推算過,我們這些人重見光明,殺害父母之仇得報,諸位兄弟前途命運等等,皆繫於吳公子一人之身。故而我們大家務必全力匡扶吳公子,使之早日功成,救我們脫離苦海。”

趙之義恭恭敬敬施禮道:“謹遵小姐之令。”

“另外,你安排蜘蛛,近日趕赴京城,去王府見我。”

“蜘蛛姑娘傷好了嗎?那太好了!她和手下一十八顆暗珠,本事大著哩。這天底似乎沒有她們不知道的事情。”趙之義感嘆道。“我馬上派人接她來京,直接去王府找小姐。”

第二天起來,吃過早飯,田府一襲軟轎已落在春風樓前。既不見花紅,也未聞得鑼鼓,只有田府管家田剛,連聲催促小沅上轎。春花秋月扶著陳小沅走出春風樓,護持著小沅登上轎子。回頭望,竟不見張映芳出門相送。大約是心中有愧,無顏面對小沅。小沅心中冷笑,這其中必有緣故了。虧她昨夜間還裝出慈母善女模樣,竟然是心腸如此歹毒,直把一個弱女子送入虎狼之窩,也不怕喪了陰德,遭來惡報。遂低聲吩咐道:“走吧。”春花即令出發。轎伕抬起轎子,直奔田家而去。

來到田府,落轎引入西跨院。那田畹已哈哈大笑,走出廳堂,將小沅牽入屋內坐下,吩咐下人上茶。

“一路走來,小沅姑娘可是渴了,請喝一杯香茶。以後姑娘就住在這西跨院中,配有丫環四人,廚娘一人,幫廚二人,另有四個僕人,四個護院,老總管田剛之子田文,總理這西院事務,有事只管找他,無不辦理妥當。小娘子入得田府,遂了老夫心願,日後一定天天疼你,把你捧在心尖子上。

說著話便要去摸小沅玉手。陳小沅忙站起身來,鞠躬行禮參拜。口中說道:“小沅幼時,雙親俱皆亡故,走投無路之下,承蒙春風樓張媽媽收留,苟活至今。自小缺少管教,養得刁鑽脾氣。今日有幸得田老爺垂愛,小沅深感榮幸,定會盡心服伺老爺。可以陪老爺彈琴解乏,下棋解悶,談詩論詞以怡老爺之懷。只是小沅生性頑劣,無禮之處還望老爺寬容海涵,別與小沅一般見識。”說著便跪下磕頭。

田畹聽小沅說話,如那黃鸝鳥鳴一般,清脆好聽,心神盪漾,忙伸手去攙扶小沅起來,春花秋月二人早已搶上前去攙扶自家姑娘。田畹又想上去擁抱小沅,春花秋月二人又擋在了身前。田腕正想發作,忽聽得下人稟報:“貴妃娘娘駕到,已來到前廳,喚老爺和小沅姑娘前去相見。”田畹瞪了春花秋月一眼,只好說道:“娘娘駕到,你且隨我前去相見”領著小沅往前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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