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狼傳奇》第5章 我為人民看公園
蕭鵬仰天長嘆,悲憤啊悲憤,而後化悲憤為食慾,跑出去大吃一頓,一邊吃,還一邊罵:
什麼狗屁《入門到精通》啊,明明就是《從入門到放棄》!
哥,不放棄!
入定三次,睡了兩天一夜,精神是出奇的旺盛,等坐下來細細覆盤,他突然明白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他嘗試這套《四禪八定》是想打開頂輪的,理論上,只要打開了‘頂輪’,大概率會發掘出超能力。
可實際上,這簡直就是照貓畫虎,對著葫蘆畫瓢,蕭朋頂輪沒打開,差點把自己睡成植物人(兒)。
“我想的太簡單了·····”他得出了結論。
本來嘛,如果看幾本書就能成功的話,這世界上還不到處都是超能力者了。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訣竅或者條件。
蕭朋思考良久,得不到答案,既然想不出來,乾脆就不想了,這種事情就該去問專業的人才對。
他決定去一趟呂教授家裡,一是拜別恩師,二則是諮詢頂輪的秘密。
五十八歲的呂孝軍,是八星學院的二級教授,
想當年,他也是星武者之中的佼佼者,可惜後來受傷,讓他不得不棄武從文,三十年來兢兢業業,如今算是桃李滿天下。
蕭鵬如實說明了來意,呂曉軍立刻眉頭緊皺起來,直言:頂輪與‘星超者’的必有聯繫,但究竟如何,那是企業機密,不足為外人道也。
蕭朋又把跟魯道夫交手的經過如實相告,聽到魯道夫能操控泥土化為鎧甲或者地刺,呂教授冷哼一聲,說:
“雕蟲小技,歪門邪道,沒有星能支持,必是無根之浮萍。小鵬,你是我呂孝軍的弟子,要有自信。”呂教授的話擲地有聲,又說:上古時代百家爭鳴,儒、道、法、墨、名家、陰陽家、兵家、農家、縱橫家、雜家、小說家等等,再加一個後來者釋家佛門。
釋家後發,大開方便之門,普度眾生同時,也就吸收了百家之長,實現了彎道超車,比如你的星鐘罩,實際上就是集百家之長。
“切記,我們星武者,儒表、法裡、道骨、佛心。一字概括,儒家是‘仁’,道家‘無’,原始佛門是‘空’,種花佛門昇華成‘悟’。”
“你可知何為悟?”呂孝軍問。
“道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坐。”蕭朋答。
“不錯!我能教的,都教了,剩下的你要自己領悟。”呂教授說到這裡猛的咳嗽起來,他從前受過傷,咳嗽了一會兒,擺手讓蕭朋離去。
“老師保重。”蕭鵬揮手告別,
走到半路突然頓住腳步,“咦”,老師說的是‘儒表、法裡、道骨、佛心’,為何解釋時隱去‘法家’,只解釋了仁·無·空·悟?
又或者,悟空無仁······
他低頭沉思片刻,隱約領悟到了一些什麼,但細想又感覺抓不住。
這大概就是需要“悟”了。
他不知呂教授為何說話雲裡霧裡的,感覺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那麼簡單,但實際上,你以為他在第二層,實際上他已經在第五層。
蕭鵬回頭,深深鞠躬,轉身大步離去。
有些事現在不清楚,那就記下來,以後機緣到了或許忽然就會‘悟’。
回到家裡,跟遠方父母通訊報個平安,又跟修理廠聯繫,被告知可以走保險,但需要投保人陳小亮籤個字。
通訊過去,卻被告知對方不在服務區,這年頭都是量子通訊了,怎可能不在服務區?
除非對方不在地球上,並且飛船已經進入躍遷狀態,量子通訊被時空泡擋住,這才會不在服務區。
他撓撓頭掛了通訊,心道:亮仔不會是連夜跑路了吧······
以他對小胖子的瞭解,那傢伙剛的狠,絕對不會慫,八成還是想離開這片傷心之地吧。
回去‘悟’了兩天,結果腦袋放‘空’,外賣吃了六頓什麼都沒悟出來,真是悟了個空。
第二天一早,他一早起床收拾起來,不悟了,因為今天他與別人約好了要去面試。
父親的願望是讓他進入超級企業上班,他努力過,失敗了。接下來,就該輪到自己的想法了。
蕭朋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西裝革履,這是母親送他的‘應聘戰袍’,再帶上‘面試神器’一副平光金絲眼鏡,照照鏡子,還有點文質彬彬的。
打扮妥當,他開著小破車出了門,一路向南飛去。
小破車飛的歪歪扭扭,但速度不慢,五百公里轉眼就到,來到了一座山跟前,這山不高,起伏平緩,很廣闊,方圓足有五十餘里,山上鬱鬱蔥蔥森林濃密,正是神州九十九座名山之一的清蓮山。
少個引擎的小破車,飛的慢了點,繞了一圈終於在山腳場坪上停穩。蕭朋走出停車坪,迎面看到一塊石碑,上書六個大字《清蓮文化公園》,後面卻是鐵絲網,掛著好多“非開放區”、“禁止入內”、“內有惡犬”的牌子,讓人看的好矛盾。
蕭朋從碑前走過,徑直來到一處不起眼的大鐵門前,門牌上寫著“清蓮山99號”,抬手拍門,嗡嗡聲響起,一個小無人機飛過來,圍著他掃描了一圈,大概是確認他沒帶武器。
大門打開,六個膘肥體壯的保安出來,蕭朋眉頭一皺,隱約察覺這幾人身上都有星力,不濃厚,大約都是一階段的水平。
好麼,看大門的都是初階星武者。
“先生你好,我們這裡不對外開放。”為首的保安很謹慎,一邊說話,一手還按在後腰上。
蕭朋絲毫不覺得意外,說:
“你好,我有預約,是過來面試的,是沙園長讓我來的。”
“證件。”保安依舊板著臉,這就有點難為人了,量子網絡時代,早就全民刷臉了,普通人哪裡會有什麼證件。
“給。”蕭朋早有準備,把一張光子卡片遞上。保安將證件掃描,等了一會兒,綠燈亮起,一群保安這才放鬆下來,
“向裡面走,小辦公樓,三樓最南面的辦公室。”
“謝謝。”蕭朋收回卡片,邁步進入公園內部,發現這裡遠比想象之中的還大。約摸著,這一圈鐵絲網差不多把整個清蓮山都包圍在內,山前一汪清泉,小橋流水,兩行垂柳,大片的向日葵花田,當中有一池青蓮正在盛開。
這公園大,人卻少,偶有散步、釣魚的都是些老人,沒有兒童樂園,更沒有廣場舞,異常的安靜。那些老頭老太太們,穿著非常樸素,看到西裝革履的蕭朋,都面帶一絲驚訝。
蕭朋直接走到辦公樓前,又被保安攔下,問明瞭來意,通報過後這才放行。任由他來到三樓,找到最南頭的一間辦公室。
簡樸的房間,寬敞明亮一切都那樣簡單。
辦公桌後面,坐了個清瘦的中年人,稱呼大叔似乎太老,稱呼大哥又太年輕。蕭朋想了想,還是直接稱呼沙院長。
他跟沙安是年前認識的,正所謂不打不相識。
沙安笑容溫和,“我等你好久了。”示意他坐下,寒暄兩句推過一個茶盞,蓄上一杯茉莉高碎,
茶很香,梗很多,兩人喝的時候一邊撇,一邊呸呸土茶葉梗。
“這回想好了?”沙安笑容和藹。
“是,想好了。”蕭鵬表情嚴肅。
“很好,那就簽了吧。”沙安從抽屜裡取出兩份合同,輕輕放在桌上。
蕭鵬上下看完,有些驚訝了,這可不是什麼賣身契,正相反,這條件很好,七險二金,年休產假種種齊全。
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你為神州養蓮花,我為人民看公園,籤唄,蕭朋落筆,唰唰簽上大名。
簽完字,他便成為了‘清蓮文化公園管理處’的一員,不過暫時還沒入冊,屬於編外的實習生,待遇類似臨時工。
“怎麼還有三年的實習?”
“你不會想一來有編吧。”沙安笑了。
飯碗沒有那麼好端的,僧多粥少,即便是最優秀的,你想馬上轉正那也是不可能的,除非能立功受獎,或者真正做出一點成績來,這還可以考慮。
一套手續辦完,蕭朋歸屬入安保部門,當然位置不是門前保安,是內衛保鏢。至於為什麼是保鏢,這就要從單位的性質說起來了。
清蓮文化公園管理處,是妥妥的正規單位,級別還不低。
名為“文化公園”,但實際用途可不是什麼公園或者療養院的,其核心是“清蓮招待所”,是接待某些特殊人群在此暫時居住的地方。規定的時間內,特定的地點,該教育的教育,該交待的交待,大抵如此。
清蓮山文化公園還有另一重任務,那就是保護某些重要人物。這些人重要需要保護,卻又不適合放軍事基地裡,那就會被安排在此地。
蕭朋現在就被安排到了內衛組,成為了一名實習保鏢,接下來他將接受為期三個月的封閉式訓練,以提升業務水平。
不過在此之前,他有兩天的時間處理一些事情。
蕭朋領了制服和工作證,駕駛小破車飛回了八星學院,找物流公司,退宿舍搬家,還要給三千里外的父母聯絡,彙報情況。
二老一聽,兒子有了正式工作,還是正經單位鐵飯碗,高興的不得了。老媽直接老淚縱橫,老爸矜持一點,說:行吧,雖然沒進超企,但勉強也算是光耀門楣了。
《傲嬌》
老媽說要來看望,被他好說歹說終於勸住,畢竟是特殊單位,估計不好接待,再說還有三個月封閉訓練等著呢。
搬出宿舍的手續很簡單,物流公司的無人機來的快,他自己把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股腦丟入貨倉裡,刷臉付款,搞定,然後開著小破車晃悠悠又回了清蓮山。
第二天,蕭朋正式開啟了一名小保鏢的幸福生活。
內衛隊長姓馬,叫馬鳴,是個長臉漢子,整天拉個臉好似誰都欠他二百塊錢似得,不過這只是表面。實際上他為人還算和善,只是患有罕見的“臭臉綜合症”,說白了就是天生怒相。
或者用高情商的說法,叫不怒自威?
剛來第一天,馬鳴拉個臭臉過來,一番介紹之後,開口就問:“聽到說你是八星學院畢業的,你是什麼階段?”
“報告,第三階段。”蕭朋答道。
“第···第三階段?”馬鳴臭著臉瞪著眼,不相信,需知星武者入門容易提升難,十分考較天賦,這又不是大戰時代,願意當星武者的極少。很多名校畢業的博士,也就三階段的水準,這小子不會是在吹牛吧。
管他是不是吹牛吶,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不就全清楚了。於是馬鳴立刻給安排了一場入職體測,什麼測力、測速、測敏、測耐,然後就讓副手帶著蕭朋開始操練隊列,他自己臭著臉眉頭緊皺的帶著測試報告走了。
老馬腳下生風,一溜煙小跑衝入沙安的辦公室裡,臭著臉過來,彭一下把體測報告拍在桌上,沙安被嚇了一跳,說:“你怎麼回事?”
“老大,老大,撿到寶了!哈哈哈,你送來那個小子不是二階中等水準啊,是三階初等!不到25歲的三階段啊,妥妥天才一枚,這回撿到寶了,歐耶!”
老馬做著剪刀手,手舞之,足蹈之。然後就被沙院長削了一巴掌,罵道: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出去別說是我帶出來的,滾!
老馬燦笑著出門,在門外數個12345,一推門說:“老大,我帽子掉你這了·····哎,你也喜歡鯤鵾舞啊?”
“什麼舞的,聽不懂。”被部下襬了一道的沙院長,絲毫不慌的舒展雙手,硬是變成了一招野馬分鬃,接下來是白鶴亮翅,說:身為武者,拳不離手曲不離口,這武藝要天天練啊,一天不練手腳慢,兩天不練丟一半,三天不練門外漢,四天不練瞪眼看。
都是老油子,
尷尬?不存在。
反正我不尬,誰愛尬誰尬去。
其實也不怪沙安得意,實在是人才難得。星武者第三階段是一道門檻,考驗天賦的門檻,很多人被卡在這裡,許多人是靠著滴水石穿的苦功,十年磨一劍才突破的,可是時間不等人,浪費十年在這一階段上,那麼終身也難以突破人間級,成就終歸有限。
25歲前能突破的,往往35歲之前就能突破第六階段了,甚至更快,妥妥的大地級種子,萬中無一,可遇而不可求。
蕭朋被認定為“種子”,接下來的培訓就不能按照原本的節奏來搞了,沙安直接給上級打了報告,很快就有三個“老弱病殘”就被調來協助老馬。
這三人分別是,郭威、呂大國、蔡延疆,再加上老馬,哥四個全是退役的太空特戰隊員,從代號上就能看出來。
馬鳴,代號“馬頭狼”,負責保鏢的基本業務培訓。
郭威,代號是“獨眼狼”,人如其名只有一隻右眼,左眼是赤紅色的電子義眼,他負責傳授射擊。
代號“蜂狼”的呂大國,沒有雙腿,取而代之的是電子義肢,腦後裝備有腦機接口,他負責傳授無人機和機器人操控。
白髮蒼蒼的蔡延疆,代號是“不死老狼”,他擅長的比較多,比如荒野求生、毒物辨識、正骨、推拿、按摩、針灸、拔罐、刮痧等等,算是個雜學家。
接下來的三個月裡,蕭朋可是吃了不少苦。
三個大叔加一個老頭,這四個人加起來足有一百八十歲了,最喜歡的居然是整蠱,比如飯菜裡下點瀉藥,廁所裡放爆竹,手紙上全是風油精的,這都是小意思。
你經歷半夜睡的好好的,被消防水炮打醒的嗎?
你經歷槍械裡拆個零件,讓你故意炸膛的嗎?
你經歷食堂炊事機器人被黑入殺手程序,揮舞菜刀追殺一條街的嗎?
蕭朋全都經歷過了,從最初的不適應,到後來駕輕就熟,最後甚至玩的比四個教官——更花哨。
這天夜裡,半夜三更。
一群蒙面大漢潛伏在黑影之中,這些人各個孔武有力,手持鋼管、鐵棍,眼神堅毅,目含殺氣,人人身上隱有星力浮現。沒錯,他們全部是初階星武者,文化公園一半的內衛隊員全數在此。
老馬一個手勢,隊員們一聲喊殺,全數衝入宿舍門中,黑燈瞎火噼裡啪啦一通亂打。
三分鐘之後,燈光亮起,蕭朋提著褲子出來,腋下夾著七八根棒子,丟在老馬面前,“馬隊,別玩了,下次叫他們用刀吧,我星鐘罩不怕砍的。”
“很好,你過關了。”馬鳴臭著臉,眼神波瀾不驚,心裡多少有點驚訝了:這小子成熟了。
一般的武者,睡夢之中不會設防,突遇襲擊,一身本領都來不及使用就被人打懵了。只有上過戰場的精銳,才會在睡眠時保持一絲清醒,隨時應對突發情況。
第二天,早餐時間,蕭朋獨自坐在角落裡,不死老狼蔡延疆笑呵呵的過來打招呼坐下,二人對坐享用早餐,期間二人談天說地,議論時政,可是不一會兒,老蔡突然大笑起來,說:“小子,你防備的很好,可惜還是中招了。”
“沒有啊。”蕭朋放下筷子,亮出碗底,說:“你就沒發現我用的是你的碗嗎?”
“什麼?你······什麼時候·····”老蔡神情大變,立刻摸索口袋,居然找不到解藥,已經來不及了,就聽肚子裡一陣嘰裡咕嚕,老頭捂著屁股直衝廁所。
“對了,希望他自己帶紙了吧。”蕭朋慢悠悠起身去洗碗,耳聽廁所裡傳來連串的慘叫聲:“嗷~”(破音)。
“子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蕭朋側耳傾聽,叫聲連綿不絕,又是一聲嘆息,悲天憐人狀,心想:這麼大年紀了,風油精什麼的果然還是太刺激了。
··········
這天夜裡,夜半四更,
蕭朋房外,呂大國帶著指揮頭盔,臉上了腦機接口,操縱著一臺“刑天21型”戰鬥機器人衝入房內,展開夜襲,揮舞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噼裡啪啦的就是一番亂戰,
兩道黑影破門而出,乒乒乓乓,樓外花壇都被砸個稀巴爛。
十分鐘之後,衣衫破碎的蕭鵬走回來,“呂教官,你的機器人太猛了,我很難留手啊,這下全打壞了,你不會責怪我吧?”
“不必擔心,毛毛雨啦,沙老大會報銷的。”呂大國恨的牙癢癢,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
腦機鏈接有利有弊,為了提升感知能力,他能夠部分感知到機器人受到的傷害,痛的他呲牙咧嘴,後輩面前還要強撐。
四個教官折了一半,剩下教槍的老郭不好直接出手,四個老傢伙碰頭一商量,這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