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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第3章 相送

咖啡館的音樂早已停止,愛就一個字的旋律16歲那年就烙在了心底深處。在他熟悉的懷抱裡,在一直惦念的溫度裡,我漸漸地感覺舒服了許多。可是,我知道,我渾身無力,臉色蒼白,即使臉上有著淡淡地妝,卻掩飾不了我心底深深地憂傷。

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擔憂,同時也還有猶豫。只為那一抹擔憂,我便感覺人間值得。我拋下了一切,鼓起勇氣回來找他,他認出了我,同時還有對我的擔憂,無論未來變成什麼樣,我都覺得值得。最終,他決定送我上樓。或許是看我太過虛弱,或許是因為一些在乎,或許只是因為他的善良……可是,我不想去設想太多,我只知道,我滿心歡喜,16歲那年的那隻小鹿又跑了回來。身體很誠實的靠在他懷裡,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嘴裡卻還假裝著最後的倔強:不用的,我自己能行。他沒有過多的言語,抱著我走出咖啡館:幾樓幾號?甚至沒有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那麼聰明,一定知道這不是巧合的吧?

街邊的路燈有些昏暗,已經沒有了行人,偶爾會有車輛飛馳而過,喧囂的街道變得寧靜,只剩下霓虹在閃耀。我依偎在他的懷裡,我想抬頭看看天上有沒有月亮,想看看天上有沒有星星在閃耀。因為,這樣的一個夜晚,對我而言是如此的美妙,我忘記了身體的不適,滿心歡喜。可是,我最終也沒有抬頭,我不敢看他的表情,他呼出的氣息直直的撲進了我的心裡,用力的咬著下嘴唇,掩飾我的慌張,以及臉上再次燒起來的那不可控制的溫度……

直到在進門的一瞬間,我不經意的抬起頭,看到了街的拐角處,他的她站在那裡。我看到了她眼裡的震驚、憤怒、隱忍,還有一絲輕蔑……我以為她會衝過來,我害怕得又開始發抖,我心裡想的是從他的懷抱裡掙脫出來,可我做的卻是把頭深深地埋進了他的懷裡。我不是對她故意的挑釁,心裡是深深地內疚,可是,怎麼也做不出最正確的行動。她優雅地站在那裡,頭微微地仰起,夜風拂起她的長髮,撩起她風衣的一角,路燈拉長了她的影子……可我卻覺得,她那麼美,美得讓我自慚形愧。

他輕輕地放我在床上,我不敢再貪念他的懷抱,我說你回吧!我看著他欲言又止。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他拉開門,又輕輕地關上,我聽見了他離開的聲音。明明是輕輕地關門聲,在我聽來卻是“呯”的一聲巨響,碰碎了我這一夜所有的美好,只覺得心房裡滿地碎片,散在了各個角落,刺得深、疼……

我開始擔憂,他們會不會吵架?我是不是會讓他為難?是不是給他添了麻煩?……

我又開始胡思亂想,他對我還有沒有在乎?他是不是還記得曾經的那一份喜歡?他的她會不會來找我?如果她來找我,我又應該怎麼辦?我還要不要繼續找他?……

我肯定是還要找他的,我為他而來,不想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也為了曾經的那一句諾言,為了16歲那年沒有完成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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