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妖變》重創,險勝
烏雲之內,雷電越來越狂暴。
天允青筋暴起,雙指開始顫動,法術已經達到臨界。
“轟~”
一聲巨響,巨大的雷光晃的眾人無法睜眼。
雖然處於戰局之外,但雷光中傳來的巨大麻痺感,讓在場眾人止不住顫抖,心想若是置身雷光之中,必被挫骨揚灰。
雷光擊出瞬間,“龍捲石”立刻分崩離析。
“此子修為不高,但法術施展卻如此純熟,這般威力,已經隱隱堪比築基後期!”
信諦嘆息一聲,受軀體所限,只得站在原地,護住心脈,硬生生扛下了這一擊。
雷光遍佈全身,皮膚瞬間出現無數龜裂,兩根牛角,更是應聲斷裂。
天允大喜,牛妖這般損傷,必然是法力無法抵抗所致,如此,雷光穿體,體內臟器重創,必死無疑。
果然,牛妖口中溢出鮮血,氣息全無,天允知道大局已定,連忙撤去法術,烏雲隨之消散。
“幸好擊殺了牛妖,否則再施法一次,體內法力便會枯竭,有損修行根基。”
這等法術顯然消耗極大,此刻天允面色慘白,身形已經搖搖欲墜。
“那牛妖已被本尊擊殺,爾等速速前來為本尊護法調息。”
眾弟子聞聲,連忙來到天允身旁,擺開陣勢。
三個時辰後。
“恭喜,長老除掉這頭牛妖,為天下蒼生除去一大害,此番戰鬥,威勢滔天,必定流傳於世,受萬千道子稱頌。”見天允睜開雙目,面色好轉,世山連忙上前,跪地恭賀。
“築基中期,恐怖如斯”。
天允看著世山,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寒光。
玄靈山一戰,世山修為低微,其弟子狀若瘋癲,牛妖一事,其言外人並不足信。而此番戰鬥,牛妖之身已經分明,若是被外界知曉,陀地一脈必將面臨大難。
傳說中的妖獸,修煉之人,誰人沒有覬覦之心?
天允指尖微動,三丈外,一塊碎石悄無聲息的飛起,對準世山的心脈。
“咻~”
剛想動手,一道破空之聲響起。
天允驚覺不妙,但為時已晚,胸口突然一涼,低頭一看,只見一塊血紅色的冰片,洞穿胸膛。
生命的流逝是如此真實,心脈已被冰片擊碎,再無回天之力。
天允倒在地上,不甘、悔恨,無數情緒在眼中一閃而過,最終都化為虛無。
“師尊!”
眾人大駭,回頭望去,只見已經“死去”的牛妖,此刻正怒目圓睜。
血液從七竅流淌而下,而牛妖的臉上,卻浮現一絲笑意。
“若不是自己元神境界極高,隱去所有生機而不被發覺,得以緩慢蓄勢,否則就真的死在此子手中!”
世山此刻大氣也不敢喘,如今築基中期的天允都被青牛斬殺,等待眾人的,只能是死路一條。
“牛妖,哦不,牛仙饒命,我等再也不敢了。”眾人伏地,哪裡再敢直視,顫抖地乞求道。
半晌,世山見沒有動靜,於是微微抬頭,卻見青牛緩慢步入山林深處。
來不及多想,眾人連忙拖著天允屍身,朝山下狂奔。
眾人不知,信諦此時已成強弩之末,其中任何一人,都可以將其擊敗。
盛開的花朵,翠綠的枝葉,巢中的雛鳥,紛飛的燕雀,林中萬物,蓬勃生機。
信諦拖著殘軀,盲目地穿梭在林間,衰敗破碎的軀體,已經不能容納絲毫法力,本以為百日大限,尚且不足修煉,此刻身死魂消,也只在旦夕之間。
“就在此處吧!”
山頂岩石,裂為兩半,其上藤蔓遮擋,竟形成一處如山洞之地,信諦置身其中,感嘆天地之造化,此地猶如為自己量身打造之墓穴。
元神極速衰滅,無盡的疲憊頃刻淹沒了身體的疼痛,這一刻,信諦反而釋懷,附身為牛的時日雖然短暫,但何嘗不是生命的另一種延續。
生命的更高層次,究竟是什麼,誰又能評判!
三百里外,巍峨高山,千百庭院林立,山巒之巔,有一大殿,名曰半道閣。
殿內,一行人匍匐在地,噤若寒蟬,在眾人前方,放有一口棺木,兩老者望著棺中之人,神色複雜。
兩老者正是陀地大長老天朔、三長老天紀。
“爾將此事如實稟明,其餘之人,可為佐證,若有欺瞞,定叫爾等陪葬!”天紀指了指其中一人,寒聲道。
“回,回稟兩位長老,這事要從十日前說起……那日晌午,玄靈觀主世山,呈送本宗信物,求見三位長老,而兩位長老下山未歸,於是天允師尊聽之,帶領弟子等人前去,之後……”
聽完來龍去脈,天紀勃然大怒。
“師兄心脈,明顯是被偷襲所致,你這廝言之鑿鑿,竟說是什麼牛妖所為?既是妖獸,又怎會這等謀略?莫不是有意欺瞞本尊,為他人開脫!”
“回稟長老,師尊確實是被那牛妖所傷,此事眾師兄以及那位玄靈觀主,皆可為證!”
“那人何在?”天朔止住暴怒的天紀,平靜地問道。
“回稟大長老,世山行至半路,便推脫離去,不知所蹤。”
天朔思慮片刻,並沒繼續追問,吩咐眾人離去。
只因妖獸絕跡數千年,早已無人知曉妖獸能力。
“師兄,牛妖一事是否可信?”天紀冷靜些許,但仍有些不信弟子所說。
“信與不信,以後再做分辨,但此消息必會流傳開來,我陀地宗,首要任務便是謹言慎行,多加防範。”
“為何?”天紀眉頭一皺,作為屹立數百年的中宗大派,何曾畏畏縮縮。
“古籍記載,妖獸久經修煉,體內便會生出妖丹,妖丹可助我等築基期突破瓶頸,這般奇物,誰人不想奪之?天允與牛妖交戰之事,若被外界知曉,定會被人揣度,若疑我宗奪得傳說中的妖丹,後果可想而知。”
想到可能帶來的麻煩,天朔微微皺眉。
“這也好辦,立即吩咐眾弟子前去閉關,其餘弟子不得議論此事。”天紀回道。
“師弟,你別忘了,還有那下宗世山知曉此事!”
“這也不難,我即刻親率弟子奔赴玄靈山,必然使那廝無法談及此事!”說到此處,天紀眼中寒光閃過。
“師弟不可,此番天允戰敗,有世山之言,便可證明牛妖未死,那麼我宗必然沒有得到妖丹。若無世山,外界必會認為妖丹已被我宗取之!”天朔斟酌片刻,否決道。
“師兄所言極是。”
“師弟,話雖如此,但天允被牛妖所殺,你我定然要找到牛妖,為其報仇!”
“遵命,師兄!”
兩人義正言辭,不過眼中異色閃動,卻無任何悲傷。
不出所料,牛妖一事迅速傳開,井潭山一帶被團團圍住,眾多修行者奔赴而來,大家皆知彼此目的,心照不宣。
短短幾日,山中之牛,便被眾人開膛破肚,屠戮一空。更有甚者,見牛便殺,連百姓家中耕地之牛亦不放過。
井潭山百里之內,一時間牛屍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