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小說《玄幻：講真的，我憑邪力成神》第5章 絕地
陰冷氣息襲來，幾乎像活物的舌頭舔舐著人的皮膚，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齊霄用力眨了下眼，這地方當真沒有半點兒光亮，他們就像沉進海底最深處。視覺的失去讓嗅覺變得格外敏感，他似乎聞到一股臭味……
一抹紅光乍現，破開漆黑。
與此同時，賦騰連滾帶爬地退回他們身邊，一路吱哇亂叫，一雙手在齊霄胳膊上亂抓。
只見前方出現一雙雙赤紅髮亮的眼睛，模糊照出它們主人的樣子：
有豹子般大，頭部跟螳螂腦袋一樣，倒三角的頭上血色眼睛碩大外凸，身體灰黑，佈滿昆蟲那樣的短硬絨毛，四肢……不，至少有六隻腳！
它們的腿腳靈活地舞動，爬行迅速，十幾只怪物像深海里的怪魚般無聲地朝他們“遊”來。
“啊——”
賦騰幾乎要蹦到齊霄身上去，齊霄一把將他掀開，同時聽身邊傳來尖叫聲和爆裂聲：
賦巧巧掌心向前，運出一道白光直衝怪物，可她面露驚恐崩潰之色，白光仙法被她的心神攪動，變得扭曲閃爍。
怪物們竟好像被白光激怒，加速湧來，接觸到白光時像觸電般噼啪作響，尖利的嘶叫聲直擊耳膜，但它們仍瘋狂地逆著仙法疾奔，一隻怪物瞬間將賦巧巧撲倒在地。
齊霄凝起心神，右手兩指平伸，射出一線金光擊中賦巧巧身上的怪物，同時他左手運起一扇無形屏障格擋，大喊：“找路出去！”
“好。”從進來就沒說過話的白商佑應了一聲，他和阿妍一邊在昏暗中摸索，一邊轉著圈地應付一擁而上的怪物。
賦巧巧則狼狽地應對著，她傷得不輕，脖子和胳膊上佈滿冒著紫煙的鮮紅血痕。
“我去……”齊霄餘光瞥見白商佑從背後抽出一把……大斧頭或者長柄屠宰刀，幾乎沒用什麼法術，單純揮舞著它抵擋攻擊。
他的潔白衣袍隨揮斧頭的動作上下翻飛。
白商佑配大斧頭，有種書生殺豬的強烈違和感。
一片混亂，仙法四射。
剛剛襲擊賦巧巧的那隻怪原本倒地，卻又驟然躍起撲向齊霄，齊霄正面一把握住它的脖子。
“嘶——嘶——”
它猩紅的眼睛空洞地盯著齊霄，嘴巴一張一合，發出嘶嘶的尖銳叫聲。
齊霄第一次看清它的嘴，像朵蓮花一樣張開，那幾瓣不知該叫嘴唇還是舌頭的東西上佈滿倒刺。
突然，它的螳螂腦袋就像安在齒輪上一樣開始緩慢旋轉，咔嚓咔嚓地——
齊霄噁心到極點了，沒等它轉個180度，就凝聚仙力到手掌，狠狠扼它的脖子。
有深紫煙氣從它的凸眼睛裡滲出，齊霄感覺掌下傳來有節奏的脈動，彷彿一顆心臟在跳。
但齊霄知道那並不是心臟，大約是怪物絕望的“魔蘊”。
它的魔蘊正在它將要枯竭的身體裡橫衝直撞……
在久靈山時汪望月曾告訴過他，這個世界上除了仙蘊，還有魔蘊。
那時老汪正倚著桌子喝茶：
“心念能喚醒仙蘊，心念可影響仙法，心念是一切的源頭。所以當心念墮落，邪念控制本心時——”他拿一根墨筆插進茶水杯，原本清澈的茶水迅速全黑，“仙蘊就會轉變為魔蘊，仙亦會成魔，墮入魔族。”
簡單來說就是黑化了嘛，齊霄那時想，他好奇道：“那入魔了的要是能幡然悔悟，邪念洗白白，他的魔蘊也能再變回仙蘊咯？”
汪望月晃了晃被墨染黑的茶，沉吟：“用魔蘊施展出的是邪法，戾氣極重。久施邪法容易反過來影響心神，加重心神的陰狠。由心至表、由表至心，如此循環往復，很難回頭。”
怪物在齊霄手中發出瀕死嘶叫，讓他從記憶裡回神，掌心仙力一凜，那叫聲霎時微弱。
不知這妖獸可曾是仙獸？齊霄想，又或者它們本就是妖獸所生……
齊霄將其拋在地上，一指對準射出一道金光，給予它最後一擊！
剎那間，過電般的感覺襲來。
隨著致命一擊，怪物的紅眼睛黯淡下去，同時，一小股電流似的東西竟沿著齊霄那道仙法反向傳導回來，從地上的怪物開始一路奔回齊霄手指，再通達至他全身。
那一瞬間齊霄以為這是怪物的某種把戲，以為是它要拉他同歸於盡的陰招。
然而他並沒出什麼事，他現在依然好好的，只是身體裡似乎多了點什麼……
“齊公子，這邊！”
白商佑在不遠處喊他。
齊霄回神，才發現四周不知何時安靜下來，那些通紅的怪物眼睛已經不見了。
他見阿妍攙扶著賦巧巧，旁邊白商佑大腿上掛著一個賦騰，四人背靠一個不到兩米寬的幽深洞口。
怪了，這口子什麼時候出現的？剛剛打鬥時藉著仙光四射，齊霄看清他們是在一個天然石洞裡，而且是一個四面沒有任何開口和通路的石洞。
沒別的法子，齊霄只得先跟他們進了洞口，發現面前是一條渾圓通道。
白商佑掌上託著一顆仙火，堪堪照亮坐在通道地上的幾人，同時他運出一道法術，像微風一樣捲走幾人衣服上沾染的紫色血液。
“姐，你怎麼樣啊！”賦騰滿頭汗，湊在賦巧巧跟前左看右看。
她揮了揮傷痕累累的胳膊，煩躁地閉上眼，“滾開，不中用的。”
賦家兩人華貴的衣服劃破幾道大口子。賦巧巧原是富家貴女的形象，現在頭髮披散、首飾零落，活像被流放的落難千金。
賦騰小腿上也有兩道深深的血痕，其餘三人身上也多少帶點抓痕。
“那妖獸名叫尤蟻，”白商佑輕輕嘆氣，文縐縐道：“它造成的傷口需敷特製藥粉才能癒合，好在無毒。”
幾人一下子轉過頭來。
“原來你認識這玩意兒，”齊霄說，“還知道什麼？”
白商佑搖搖頭，“在醫書某個角落掃到一眼，也就知道這些。”
阿妍靠在石壁上，喘息漸漸平穩。她雖看起來溫順柔弱，戰鬥時卻也應對有序。
她戴著一個金色吊墜，此時一團小火苗正從吊墜裡鑽出來幫著照明，讓齊霄想起嚴雀兒手鐲裡的幽靈馬。
“姑娘法術精妙，方才身法迅敏，佩服。”白商佑溫聲說。
阿妍耳朵紅了，低頭小聲說：“我參試過三次了，磨出來一點戰鬥經驗罷了。”
“阿妍，這第二關到底什麼情況？”齊霄問。
“大會第二關不是這樣的，”她搖搖頭，“參試人應通過圓盤被分組送進平坦開闊的試煉場景中，比如一片草原，會有小妖魔出現與參試人過招，考官通過觀看試煉過程評出結果。”
“重點是，”她抱緊手臂，“試煉場景只是專門被打造出來的虛幻之境，類似夢境，裡面的妖魔並非真實，參試人也只有神識被送入其中，不會受到真正的傷害……”
“的確如阿妍姑娘所說。”白商佑沉吟道，似也通曉規則。
“哈！哈！”
賦騰乾巴巴地笑了兩聲，“萬一我們現在就在虛幻裡呢，是吧！”
阿妍第一次露出點笑容，很苦澀的那種：“這裡是現實，我們都該清楚。”
“我們到底為什麼會來這種鬼地方？”賦巧巧有氣無力地說。
“這不是首要問題。”齊霄深呼吸了一下。
他往外看了眼剛剛與尤蟻交戰的洞穴，又轉頭看著通道另一頭無盡的黑暗，不知通往哪裡，“首先，我們得安全離開這裡。這兒真挺怪的，這條路什麼時候出現的？之前並沒有。”
“要真一條路都沒有，怪物是憑空出來的啊？”賦騰嘲諷，“你之前看走眼了吧。”
“我仔細看過了，少爺，就在你抱著別人腳在地上嗷嗷亂爬的時候。”
齊霄微微一笑。
賦騰抓狂：“你——”
突然，外面洞穴一陣詭異響動傳來，咕嘰咕嘰的。
幾人瞬間警覺，帶著光源一起往通道更深處挪動。一切安靜下來，只剩呼吸聲。
“我回去看看。”齊霄接過白商佑掌心的仙火，向洞穴方向摸去。
他走了幾步，便呼吸一滯：火光照亮來時的路，而那裡已變死路。他們進來的通道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黑色的整壁石頭擋在面前。
周圍沒有稜角邊緣，不是什麼機關，而是天然的，就好像這裡從未有過一個洞口。
這是什麼法術嗎？齊霄想，難道，還有人在這裡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