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景舟竟好男色!
全家震驚不已,蔣中值更是滿臉凝重,景舟喜歡男人,聽他剛剛同蔣子英說的那番話,恐怕也是動了些心。
可如今蔣子英和蔣幻兒還沒有換回身份,若是被景舟知曉真相,那他們蔣家勢必會惹上大麻煩。
和夫人商量了一夜,他們倆打定主意,早些給蔣幻兒尋個如意郎君,再讓兄妹二人調回身份。
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他們日後也少個被人拿住的話柄。
對於這個法子,蔣子英自然同意,雖說日後要面對不好應付的景舟,但他作為長子,又作為蔣幻兒的兄長,本該站出來。
聽聞蔣家女子有意,京城裡出名的那幾個媒婆都找上門來,眉飛色舞地保證著要為蔣幻兒尋個門當戶對的夫家。
蔣幻兒雖說臉上笑著應承,可是心裡卻有幾分苦澀。
她和其她女子不同,即便古來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她一想到未來的夫君或許是個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她便覺得心煩意亂。
她的郎君,自然是要她喜歡的。
可是家中正是特殊時期,蔣幻兒也明白這個時候胡來不得,便溫順地讓那些個媒婆打量。
但是時間一長,她難免也生出了幾分厭煩的情緒,如今這樣仿若物件似的讓人挑選,還不如之前提心吊膽在景舟身邊做事的時候。
想到這裡,她偷偷換上男裝,打算出門透透氣。
今日並非大理寺當值的日子,而哥哥又和紫顏姐姐去了異地,她便可短暫地做個自由的人了。
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蔣幻兒四處看著,心中的鬱結總算是紓解了一半,正當她要往橋上走時,一陣爭吵聲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臭叫花子,滾遠點兒!別把我們張府的地踩髒了!”
氣派的府門前,穿著藍色衣服的小廝手拿一個碗盆,叉腰喝道,看起來很是跋扈,而臺階之下或站或跪地有幾個面容憔悴的乞丐。
“小大人,我們已經餓了好幾日,反正你這飯菜也不要,不如就給我們吧。”一個老婦舉起手裡的破碗,苦苦哀求道。
卻不曾想這個小廝冷笑一聲,惡聲惡氣地說道:“給你們吃了我都覺得可惜,倒不如餵狗呢。”
忽而他眼珠一轉,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走下臺階。
“小爺心腸好,還是將這飯菜送給你們吃吧。”
幾個乞丐正要道謝,可是卻見那小廝猛然往那碗裡吐了兩口痰,惡劣地將碗放到地上。
“吃吧,這飯菜還是熱乎的呢。”
蔣幻兒捏緊了拳頭,雖說知道現在不該惹出動靜來,可她實在看不慣有人欺壓百姓。
她撿過一旁的長棍,直直地挑向小廝,頓時將那人刺倒在地。
她和兄長學過幾個招式,區區一個小廝,自然不是她的對手。
“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誰嗎!”小廝趴在地上,此刻還在嘴硬。
蔣幻兒冷笑一聲,看了眼張府,她知道這是兵部張大人家。
“你倒是慣會狗仗人勢,張大人可知你這般膽大地欺壓平民?”她厲聲質問,餘光掃到地上的殘羹,她更是憤怒。
“當初攝政王領兵攻打南疆,被圍困在山中缺水少糧之際,他們只能依靠樹皮果腹,你可倒好,竟敢浪費這麼好的吃食!”
小廝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往後退,一邊叫囂道:“你等著,我這就去找老爺,你最好別走!”
蔣幻兒跟這府上的張大人認識,她自然不能久留,正想著給幾個乞丐送些銀兩便走,不曾想轉身便看到景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後。
她眼皮一顫,心道不好。
“蔣少尉仗義執言,讓本王很是驚喜。”景舟眼裡帶笑,渾身上下都不無掩飾地寫著愉快二字。
“只是少尉如何知曉本王的事蹟?”
蔣幻兒緩緩往後退了一步,緊張得不知如何自處,連著半月用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即便此刻依然穿著兄長的行頭,但她還是有種被暴露在外的錯覺。
“屬下是偶然聽父親說起的。”她儘量從容地回道。
景舟不置可否,只是朝孫有德抬了抬下巴:“你去跟張梁說,若是還想保住頭上那頂帽子,就自掏腰包捐千兩銀子救濟城中無所依的百姓。”
“王爺,您不進去嗎?”孫有德問。
景舟淡淡掃了一眼那府門上懸掛的門匾,淡聲道:“不了,本王會忍不住卸了那小廝的胳膊。”
說完這話他抬腳便走,看到蔣幻兒還愣著沒有跟上,便偏頭道:“蔣少尉,跟本王一同去湖心走走。”
蔣幻兒咬咬牙,便跟了上去。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倒是不尷尬,景舟的嘴角更是一直揚著。
煩悶心情在這一刻得到了紓解,半月以來,他似乎對蔣子英之間沒了從前的感覺,甚至覺得對方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不過現在他又有了從前的閒適,只有在蔣幻兒面前,他才能徹底放鬆。
“蔣少尉關心平民大眾,本王甚是安慰。”
蔣幻兒微微一笑,接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屬下能有這般體會,也是深受王爺的影響。”
這話雖說是為了迎合景舟,不過其中也含了蔣幻兒的真心,她確實從景舟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
景舟看向蔣幻兒,眼中拋開笑意,還有幾分讚賞的意思。
他正要開口說話,餘光卻猛然掃到一道黑影,他立刻將蔣幻兒拉到了自己身側,抽出腰間的匕首揮了出去。
那黑衣人早已經躲開,蔣幻兒驚魂未定,便看到景舟再次衝了上去。
她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剎那間還有些不知所措。
黑衣人刀刀致命,若非景舟本就不是好惹的主兒,只怕換個人便已是刀下鬼了。
蔣幻兒祈求著不要出事,但就在這時,那個黑衣人卻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長劍仿若銀蛇一般,就要朝她心口刺來。
千鈞一髮之間,景舟徒手抓住了劍尖,同時將匕首狠狠扎向黑衣人的肩頭。
男人悶哼一聲,捂著傷口逃了。
蔣幻兒呼吸猛滯,她看到景舟的手心還在流血。
堂堂攝政王,大景神一般存在的男人,竟然為了她,擋住了那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