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驚天陰謀
千寧倔強地搖了搖頭,凌冽地笑了:“這一切只不過是個驚天的陰謀罷了。
其實,戰到後面,她早已看清了鳳千璇的真實面目。她已不再是什麼為榮譽,她也沒有那麼的不畏生死。而是因為,她心裡無比清楚,當時的情形,於她而言,進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
死於龍吟的龍馬神槍之下,斷氣在他溫暖如玉的懷中,已是上一世,她做出的最明智的抉擇。
心許是過度的悲傷,竟然觸發了她越來越多的回憶。除了鳳千寧的,還有鳳千雪的。
記憶裡的趙凌,果真是鳳千雪的情郎。
回憶裡,他們泛舟若水湖上,月桂樹下互換信物。他們深情凝望彼此,他們牽手、相擁,他們親吻……
她被鳳千璇定罪、軟禁,從此再也沒有辦法正大光明地幽會情郎。她終日以淚洗面,加上每日吃下的殘羹冷炙,終於一病不起……
三公主的記憶斷斷續續地湧入大腦,一時間,千雪頭痛欲裂。
“千雪,你怎麼了,身體還是很不舒服麼?”
趙凌握住千雪抱著頭的雙手,眼睛裡滿是關切和焦急。
回憶嘎然而止,他的話又將她從悲傷中拉了回來。
千雪搖頭:“想起一些傷心事罷了。”
“千雪,你若願意,便在鳳宮中稍待些時日,我即刻回國向父王請旨,迎娶你做我的王妃。”
鳳千璇給她定的罪是勾結外族,出賣本國信息,是大罪。若不是皇親國戚,這等罪行就不止是幽禁冷宮這麼簡單了。他想娶她,談何容易。
且不論鳳千璇是不是會放人,就平丘王而言,最看重的便是這二皇子,他絕無可能讓自己最偏愛的皇子娶這樣一位帶罪的公主。理由很簡單,好不容易平丘和鳳國才達成聯橫,絕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土崩瓦解。
其實趙凌心中也很明白,今時不同往日。否則,他要看她,大可以正大光明地來,為何還要借靠隱身術,偷偷摸摸地進來?只不過,他護她心切,想要再拼盡全力,再爭取爭取罷了。
千雪淡然地搖了搖頭:“趙凌哥哥,你是平丘莊王最喜愛的皇子,是將來繼承大位的最佳人選。斷不要因為我,跟莊王之間生了嫌隙。”
趙凌痛心疾首,都這個時候了,千雪首先想到的,還是他。這番情深似海,他又如何能夠辜負了她?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想辦法帶她出去。
“千雪,你不能再呆在這裡了,跟我走!”趙凌拉起千雪的右手,將她往外拖。
千雪甩開他的手臂,嚴肅而冷漠地拒絕說:“你自己走吧,我不能逃。”
還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雪絕不會把自己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只要她在,一切都可能逆轉,但是她逃,將被永遠釘到歷史的恥辱柱上。
“這裡是冷宮,鳳千璇想要你死,自會有千百種方法。若你再繼續留在這裡,將十分危險。”
趙凌雙眉緊蹙,他實在想不明白,千雪以前最聽他的話,為何一病之後彷彿變了個人似的。不僅變得記憶模糊,似乎還多了幾分倔強和堅持。
他曾經的那個千雪,溫柔似水,說起話來如細水潺潺,婉轉動聽。是什麼,竟然將她變得如此冷漠,決絕了?
千寧和千雪,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從小到大,千寧話語不多,做事果決。而千雪則是柔弱婉轉,隱忍多情。千寧重生到千雪身上,自然也把性子帶到了千雪身上。
“即便是出去,鳳千璇也必不會饒我。與其被她天涯追逃,給更多人帶來麻煩,不如我留下來,主動出擊。”
“可是,她已經是鳳王,你又能做什麼呢?”
“我要讓她正大光明地放了我。”千雪頓了頓,繼續道:“我還要讓一切水落石出,昭然天下。”
說完,鳳千雪*小口緊閉,心道:最終我想要的,是正大光明地拿回屬於我的一切,我還要手刃所有奸險小人與仇敵。
“那你打算怎麼做?”
“趙凌哥哥,你可否幫千雪一個忙。”千雪抬眼,清澈如水的眼睛怔怔地望著他。
千雪眼神鏗鏘不屈,透著幾分堅毅。雖不像過去那般柔情蜜意,卻依然有著噬魂奪魄之美,僅僅一眼便已經看的趙凌心猿意馬了。
“千雪,你知曉的,無論你說什麼,我自然都會答應。”方才的堅持,在她一聲“趙凌哥哥”之後,所有的底線便全面崩潰。
短短幾句對話,千雪便以明顯感覺出趙凌不光是容貌上與她的龍吟大相徑庭,性格上也是全然不同。
龍吟殺伐決斷,從不姑息任何一個冒犯之人。他堅持己見,就算對方是千寧,他依然不會輕易改變初衷。就連那最後的一戰,他明明知道對方主將是千寧,他依然堅持下令“戰!”
雖戰場上,他對她百般退讓,但最終還是把她逼到了絕境。他讓她降,她怎麼可能降?因此,她只能死。
他下不了手殺她,她便自己衝向了龍馬神槍。
而眼前的趙凌,竟然會為了喜歡的女人,放棄所有的原則和堅持,什麼都可以做。千雪的心微微一觸動,竟然生出幾分感動。她很欣慰,自己的妹妹能與這樣一位男子相遇相惜。
只可惜,如今她依然不知,三妹的神魂究竟隱藏在哪裡?
千雪將頭湊近趙凌耳朵,嘀咕著:“一月之後,便是鳳族天祭之日……”
只見那趙凌邊聽邊點頭,最後他說:“這件事,交給我,那你且在這冷宮之中,等我好消息。”
遂,趙凌頗有些不捨地離開,走之前,他千叮嚀萬囑咐:“千雪,你凡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千雪答應道:“我知道,你放心。”
趙凌走後,千雪徑直去了錦元殿的偏殿。冬雲就住在那裡,如今她受了重傷,因身份卑微,必然無人問津。若連主人都不關懷,恐怕再也不會有任何人關心她了。
冬雲本是千雪的貼身丫鬟,一直對主子忠心耿耿。她做事謹小慎微,從來不曾犯過任何錯誤,卻還是被無故捲入這宮廷鬥爭之中,險些死於非命。